第21章 脸色黯然下来
韩非深信荀子的决定自有道理,所以自己也不应该随意开口讨论。 这时,见众人环绕苏辰提问,伏念的脸色有些凝重,他起身提醒说:“安静一下。”这句话立刻安抚下了躁动的心情。 作为荀子的师侄,伏念辈分比这些儒家 高许多,他们的言行不得不听从命令。 于是他说:“散了吧,别妨碍苏辰师弟,注意我门的礼数。” 在一声严厉的话语之后,众多平日里围着苏辰转的学生都明白了事态,纷纷知趣地回到了各自的座位。 此时,伏念则徐徐起身,径直走向了苏辰。 “苏辰师弟,我叫做伏念。”随后他慎重其事地自我介绍道:“如果叔父有吩咐,关于你不理解的问题,尽管向我寻求帮助。” 这句话刚出口,刚刚遭受批评离开的学子们,他们的脸色都不由一沉。 心里暗骂:“这家伙,把自己的活干完,就等着看我们出丑!” 然而,这都是伏念辈分摆在那里,他们是无可奈何。 苏辰仔细打量着对方,心想:“这就是伏念!儒家未来领袖人物!” 他已经了解到眼前的这位年轻男子日后将会接过荀子的衣钵,执掌儒家大权。 意外在这里遇见他实在令人惊叹。 于是,苏辰也郑重回复道:“那我先行向伏念师兄表示感谢。” 伏念点头回应,并开始逐一向苏辰介绍身边的朋友,“这是我的师弟李斯”,“这是韩非”,…… 伏念细致入微的介绍让苏辰微笑回礼致意,对于墨家学生来说,他早已认得了韩非,而至于李斯及其他几位儒家 ,他们是历史上不起眼的角色,所以苏辰并未过多关注。 至于儒家三大贤才之一的张良此刻还在韩国,而颜路仍是那个还未广为人知的强大高手。 因此,苏辰的视线焦点更多地落在了同样未来的风云人物李斯身上。 初见李斯,苏辰就对其不吝赞美:“李斯这家伙,以后秦国的权力格局中必定占据要位。”“统一后的丞相地位何其尊贵,他更是足智多谋之人。” 在苏辰的记忆中,李斯以后的成就无疑是显赫的。 他在离开小圣贤庄后,就会前往秦国投靠吕不韦,全心全力协助秦王政统一六国,并作出巨大贡献。 可能正因为有过儒家的学术基础,李斯确实才华横溢。 但同时他性格狭窄,曾因嫉妒韩非的才能而策划要害死师弟。 想到这里,苏辰不禁自言自语:“此人得小心谨慎。” 即使能对同样是师兄弟的韩非下手,若让李斯知道自己超凡的领悟力,那恐怕会立即成为针对自己的目标。 但他此刻并不知苏辰已然心存芥蒂。 当李斯察觉苏辰在注视他时,表现得相当有礼貌地行了个礼,借此机会直接询问:“苏辰师弟,我看老师对你似乎给予了特殊的关照。” “我在小圣贤庄这么久,却没看到老师如此待过其他人。 你定然有过人之处。 如果你不介意,能否分享一下你的特殊之处?” 苏辰认为既然韩非故意隐瞒不告知他,不如他自己来询问。 作为他的大师兄,他也觉得以苏辰一个小孩子的天真性格,是不会有所隐瞒的。 却不料,就在李斯的话语落下的瞬间,伏念立刻皱起了眉头。 接着,他语气庄重地道:“李斯,不得放肆!” 紧接着是关于其他儒家成员的话题,那些不过是苏辰记忆中模糊存在的配角,所以他并不怎么在意。 而在知名的人物中,如齐鲁三杰其余两位,他们的时代尚未到达小圣贤庄。 张良此刻仍留在韩国,而颜路仍然是隐世高手的状态。 因此,苏辰的重点都放在了李斯身上。 初次见到这位未来将会在大秦位高权重的人物,他不禁仔细打量了起来。 李斯身着白衣紫袍,举止得体且身材高大。 特别是他的双眼,清澈明亮,充满了文人士大夫的气度。 因为此时的大秦仍在发展阶段,李斯相比苏辰回忆中的形象显得更为年轻且英俊。 比起日后蓄胡子显得威严的气质,眼前的李斯更加亲和。 想到李斯,苏辰心里默默地赞叹:“李斯这家伙,未来将在大秦掌握巨大的权力。” “大秦统一后丞相的位置,是多么尊贵的身份。” “而且他还手段出众。” 在他的记忆中,李斯的未来显赫无比。 他在离开小圣贤庄后投靠当时的秦相吕不韦,并全身心支持嬴政,最终助力完成一统大业,立下巨大功绩。 或许是受过儒家学习的影响,李斯确实拥有真材实学。 然而,他的胸怀狭隘。 他与韩非同出于荀子门下,但后来因嫉妒韩非而设计杀害了他。 想到这一点,苏辰默默在心中提醒自己:“此人必须小心应对。” 即使是对昔日师兄弟韩非都能因为嫉妒下手,倘若让他知道自己的惊世才华,无疑会招致无尽的算计。 然而,李斯并没有觉察到苏辰已经开始疏离的态度。 他礼貌地向苏辰欠了个身子,借机直接问道:“苏辰师弟,我好像看出老师对待你有些特殊。” “我在小圣贤庄这么多年,从未见过他对谁这么关怀过。” “估计,一定有你的特殊之处吧?如果不妨碍的话,能分享一下吗?” 对于韩非的隐藏不说,李斯决定自己来探寻 。 以大师兄的身份,李斯本也认为小孩子如苏辰不会有所隐瞒,未曾料到他的提问会引起伏念的不满。 接下来伏念严肃地呵斥道:“不得失了分寸!苏辰师弟可是鬼谷前辈的学生,我们儒家尊贵的客人。” 听到这番话,苏辰微笑着摆摆手,“没关系的,师兄好奇罢了。”随后,他望着李斯,淡然一笑:“大概我的特别之处在于,曾有幸让老师救过我的命。” “当初我在狂暴河流旁叫喊求助,是荀子老师和鬼谷师傅把我从水里救了出来。” “或许这正源于这段特殊的缘分。” 面对李斯探问自己受到荀子优待的理由,苏辰已经警惕起来,决定不会毫无保留地回答。 不然的话,一旦李斯察觉到了 ,可能以后就会在无形中利用或者算计苏辰,这是苏辰不愿意的。 他不喜欢这种无妄之灾。 此外,他的观点其实也有道理。 荀子如此善待他,必然源于他曾经挽救荀子一命之恩情,他们的师徒缘分就是这样建立起来的。 苏辰那副孩子模样的真诚陈述果然生效了。 听罢此言,李斯恍然地点点头:“原来如此。” “想不到我这位师弟与老师还有这样的深厚情谊。”言毕,李斯意味深长地看着一旁的韩非,仿佛在说:“你看,就算你不说,我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另一边的韩非听见苏辰如此解释,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之色。 他当然了解,荀子如此关照苏辰是因为他出众的天赋。 韩非对苏辰的好奇心更深了。 因为在他的眼里,苏辰的表现实在不像一个孩子,更像个老练的狐狸般智谋出众! 另一方面,伏念做梦也没想过,这样一个小孩竟然还会骗人,他相信苏辰说的是实情,随即赞叹道:“师弟与我们儒家确实缘分深厚!” 然而,李斯听到伏念的话,却有了不同看法。 他认为,正因为荀子仅仅由于与苏辰的这份因缘才会对其关怀,那么就意味着他们的想象是多余了,苏辰并没有特殊之处。 因此,李斯以师者的角度教导苏辰:“尽管师弟与老师的联系颇深,但是年龄尚小。 你若要学习儒学,我认为应先完成基本的文字认知,逐步学习才妥当。” 了解到苏辰是因为和荀子的关系被优待后,李斯决定指导起苏辰。 在他看来,一岁多的孩子连完整的文字都认不全,更别说理解儒学的深奥了。 于是他说:“学习儒学要步步为营,你这样的年纪急于求成并无益。” 他还表示,如果苏辰担心不好意思,师兄可以为他转告荀子,从识字开始一步步启蒙。 由于李斯并未察觉苏辰天赋过人的事实,所以他担心这会显得太过着急——像是拔苗助长。 韩非在一旁听着李斯善意的建议,目光带着一丝诡异看着他,心中苦笑道:“对一个刚满周岁,通晓七国文字的小妖孽,你说的是''急于求成''?”韩非心中暗自嘀咕:“这种程度的拔苗助长,还有什么可说的吗?!”他忍不住对此无言以对。 如果知道苏辰的天赋有多么惊人,或许李斯绝不会如此发言。 伏念虽不清楚这超凡的天赋。 听到李斯的话语,伏念皱了皱眉头,转向他质问:“李斯,你这是质疑师叔的决策吗?” \"师叔既然这么分配,自有他的考量。 \" 李斯闻言,表情骤然变化,显然意识到自己的不当。 急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不一样的!” “我失言了。” 看见这个情况,苏辰坦然地对伏念说道:“别介意,师弟是出于对我教导的关注,怕我听不明白老师的讲解罢了。” 接下来,他跟伏念及李斯等人交谈几句,便起身告辞:\"诸位师兄,我这就去寻找师尊,先告辞了。 \" 说完,苏辰转身离开。 同时,在不远处,鬼谷子和荀子并肩而立,两人交谈间不时朝学堂望向。 虽然相距有些远,但凭借他们的实力,完全能够听见儒家学子间的对话。 听到李斯那番针对苏辰的话,二人脸色均有所改变,荀子更显得难堪。 还好伏念随后的打圆场替儒门挽回了些颜面。 荀子还是对鬼谷子致歉:\"师弟愚钝,让师兄见笑了。 \" 对此,鬼谷子轻轻点头,并不点明荀子的不是。 否则,苏辰就难以安心在这里听课了。 鬼谷子淡定道:“苏辰毕竟年纪尚轻,有这样的疑问很自然。” “他的天资非凡,如果不是亲耳所闻,他们难以置信。 如此怀疑也实属正常。” 鬼谷子提到苏辰的惊人天赋,他的脸色黯然下来,感慨道:“只可惜,入了你们的儒家门下。” 说罢,鬼谷子斜视荀子一眼,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鬼谷子理解这是荀子出于嫉妒,故而没有与他争论,打算等苏辰上完儒家课程后便立即离去,以免荀子从中作梗。 这时候,苏辰出现在二人面前,恭敬行礼道:“师尊,先生。” 看到这一幕,鬼谷子点了点头,问道:“感觉如何?荀子大师亲授,是否有收获?” 苏辰坦诚回答:“儒家学问博大精深,岂是一个课本书籍就能够尽享其妙。 或许需要厚积薄发,多看多听方有所得。” 这番话说出,让苏辰自己也有几分惊讶,他随后释然:毕竟儒家学识非比修炼秘籍,一本书哪怕再深刻,容量也是有限的,看完便等于全面了解,而儒家讲的是道理,传递的是精神内核,光靠一堂课怎能突显奇才,理解更高层面的学问? 对此,苏辰并不焦急,正如他曾领悟的\"道友请留步\"神通,直到看过观山阁所有的藏书才得以掌握。 所以苏辰认为,这并不是因为他悟性超群对儒家知识无法触发出反映,而是现在的儒家知识他还接触得太少,还没有达到触发那条件。 为达成真正在悟性上突破,获取知识,他仍需多读书听讲。 他深信只要对儒家的知识了解更多,一定能触动自己的天纵智慧。 说完后,鬼谷子轻轻点头,显得恍然但又没有进一步的交谈。 鬼谷自然明白了苏辰话语中的含义,但由于荀子这个外人尚在,他们的对话相对含蓄。 反倒是荀子,听苏辰话时,眼中的赞赏愈发明亮。 他对苏辰表面上的话语表示赞同,内心充满欣慰。 因为在苏辰身上,他再次见到难能可贵的品质:虽然天赋异禀,但并没有因为这一点而自高自傲,而是勤奋求知、谦逊纳教。 这让荀子心中感叹:“他的才能超过常人,且更加用功,如果这样的孩子将来不成‘文圣’,那才叫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