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赫连喻低着头,不敢看赫连宣。“她死了。” 下一秒,赫连宣的拳头狠狠的砸在墙上,赫连喻能感觉到耳边的震动,接着衣领被人揪住,赫连宣从牙齿缝里挤出来几字。“你再说一遍。” 盛气凌人,赫连喻的心沉了一下,胆识过人的迎上赫连宣的目光。“没骗你。” 赫连宣不仅脸色阴沉的可怕,双眸也愈加犀利,凌厉如刀子,射在赫连喻的身上,那无形之中形成的压迫感,不光是赫连喻感到畏惧,就连洛迎天,也再次紧张的绷起自己的神经。 “不惜一切,也要给我查出那个男人是谁?”狠决的命令,赫连宣手一松,一个旋转,旋风腿踢向赫连喻的肚子,赫连喻整个人飞了起来,狠狠的摔撞在地板上,赫连宣拿起案桌上的东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书房。 见赫连宣离开,洛迎天吐了口气,总算是走了,他安全了,见抱着肚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赫连喻,洛迎天走了过去,拍着他的肩。“喂,三王爷,你还活着吗?” “滚。”赫连喻冲着洛迎天火大的吼,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快散架了,该死的赫连宣,临走前还不忘补上一脚。 “还有力气吼我,应该没事,也用不着我帮你叫大夫了。”洛迎天站起身,这地方太危险了,尤其是现在。 洛迎天走了几步,赫连喻叫住他,问道:“迎天,现在是非常时期,要不要跟我一起跑去外面避避风头,等风平浪静后再回来?” 这次他捅到黄蜂窝了,帝都任何一个地方都不是他的避难所,只有跑远一点,他才能安心,别看今天赫连宣只是揍他,指不定那天他心血来潮就要杀他,他可没洛迎天像今天那么好运。 洛迎天摇了摇头,他跟三王爷能一样吗?三王爷可以跑,他能跑吗?再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赫连宣的命三王爷可以直接无视,而他不同,赫连宣一道命令,他就得乖乖跑回来送死。 他之所以对赫连宣言听计从,是因十年前,他被追杀,连累到赫连宣,本来他们素不相识,赫连宣大可以将他交出去,可赫连宣没有,也因此受了伤,让他不能有孩子。 对赫连宣,他是愧疚的,所以决定追随,起初是为了报恩,后来渐渐的那份恩情变质,成了兄弟情。 “沉默的拒绝,纯爷们,佩服,佩服,如果我回来之前你不幸牺牲了,我一定去你的坟前磕三个响头。”说完,赫连喻朝他竖起大拇指,看着去而返复的洛迎天有些感动,他还是不忍心没、丢下自己,可洛迎天接下来的话,让赫连喻灭了他的冲动都有了。 洛迎天指了指窗户。“跳窗户快些,不会有碰到太子的风险,安全。” 跑到窗户前,纵身跳了下去。 赫连喻嘴角抽了抽,躺在地上哀鸣道?“你就不能帮我叫一个大夫来再逃吗?” 轰隆!一阵雷声震耳欲聋的响彻黑夜,接着一道闪电划破天际,漆黑的天空,变得犹如白昼,接踵而来的倾盆大雨,狂风肆意呼啸,刮得窗户阵阵作响。 阴妙菡坐在床上,抱着被子缩了缩身子,大颗大颗的雨点击打在窗户上,透过玻窗户,隐约看到窗外的树在风中无力地左摇右摆,枝桠乱颤。 突然,门被推开,阴妙菡反射性的朝门口望去,见赫连宣站在门口,大手紧握住门边,额角青筋暴起。 “宣。”阴妙菡心里一紧,他的目光如此森冷又夹着无尽的愤恨,好似要将她千刀万剐。 赫连宣依旧定在原地,他用冷漠而凶霸的视线砍她。 “宣,你听我解释,我没有,我真的没有。”阴妙菡摇着头,她以为赫连宣在为林婉儿的事情生自己的气,可她不是听说,他手中不是有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吗? “解释,你没有吗?”赫连宣冷哼一声,大步走了进来,将手中的药瓶丢在床上,一把抓住她的长发。 更让赫连宣怒火狂烧的不是她身体的背叛,毕竟他已经说服自己接受她不只有过自己一个男人的事实,让他无法忍受的是她心灵的背叛。 “我……”阴妙菡无从解释,毕竟,被伤害的那个不是她,不过,她庆幸自己会武功。 赫连宣瞪着她,他知道她无从解释,可不知为何,他想要她垂死挣扎。 西国,东宫。 “太子,一切安排妥善。”侍卫恭敬的说道。 “在青峰谷把剑放在本殿下脖子上的人是谁?”上官顷问道,眼看他就要成功了,却半路杀出来一个黑衣人,坏了他所有的计划。 “回太子,还没查到。”侍卫低着头,对于那个人的身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根本不容易查到。 “还没查到?”上官顷怒火狂烧,拔出一个站在他身旁人腰间的剑,从椅子上跃起身,一剑向跪在上的那人砍去。 头被削掉,血溅四方,那人连叫喊的机会都没有。 唰唰唰!手中的剑飞舞几下,剑脱手,剑飞向刚才那个人,那人没动,也没闪,看着那剑直射而来。 摪!剑回到剑鞘中。 “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了,养你何用。”上官顷一脚向眼睁睁的盯着自己的头踢去,头象皮球一样飞了出去。“来人,将他的尸体剁成肉酱。” “太子,息怒。”一位看起来五十岁的大叔,双手抱拳道:“那两人看似是救了赫连然,却对我们无害,不然,他们也不只叫太子收兵,还不将太子你......” “林丞相,你什么意思,他们没要本殿下的脑袋,你觉得很惋惜。”上官顷手一挥,桌上的东西砸向他,却没泄他心头之恨,第一次有人把剑放在他脖子上,让他不得不放弃杀赫连然。 “臣不敢。”林丞相吓得弯腰,抱拳,人家说伴君如伴虎,他现在跟太子一窝,都觉自己怎么走近了虎窝。 “顷儿,息怒,在青峰谷让赫连然逃脱,二天后的寿辰,也让他有来无回,这次不仅可以让你继承大统,还能除去赫连然这根眼中盯,肉中刺,一举两得。”一位看起来七十有余的老爷爷,捻着胡须,笑得很诡诈。 “师傅,这次真能万无一失吗?”上官顷有点担心,要是失败,他的生命也就走到了尽头。 “当然,御膳房全是我们的人,毒药也是北国才有的,红颜香霜,无色无味,剧毒无比,只要沾上一点,武功尽失,即使得到解药武功也回来不了,如同废人。”很有把握的说道。 糟糕!宁千夏摸了摸鼻子,误闯了不该闯的地方,听了不该听的东西。 是非多啊! 宁千夏食指,在纸窗上挖了个洞,这就是窗户,一点也没有二十一世纪的窗户耐用,玻璃窗和纸窗,还是纸窗好,除了能偷听,还能挖个洞偷看。 宁千夏眯着一只眼,看着那个被称为太子的人,就这长相,没有师哥的魅力,没有赫连然的魄力,没有皇甫绫的儒雅,这种人也能当上太子,扼腕长叹。 “如果,因此得罪了其它国家怎么办?”几国连攻,他这个皇帝也坐不了多久。 “太子放心,红颜香霜......” 远处一团白影飞过来,落在假山顶上。 师哥不要她,明天和老白丢下她,赫连然不理她,若大的皇宫没地方去,宁千夏坐在假山上望着慰蓝色的天空叹气。 “千夏姑娘。” 宁千夏低头看着坐在轮椅上的皇甫绫,不是被人扶着吗?现在怎么连轮椅都坐上了,他有这么虚弱吗? 宁千夏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虚伪。” 皇甫绫笑了笑,看了下四周,见没人,从轮椅上一跃而起,抓住宁千夏的左肩,将她从假山上抓了下来。 两人落地的姿势很暧昧,皇甫绫坐在轮椅上,宁千夏坐在他腿上。 “放手。”宁千夏冷淡的瞪着皇甫绫。 “千夏姑娘,我无心冒犯。”皇甫绫虽然很舍不得,但还是放开了宁千夏。 “哼,无心都这样,要是有心还不直接滚到床上去了。”宁千夏从皇甫绫脚上跳下来,大步向前走。 皇甫绫被宁千夏那句,“要是有心还不直接滚到床上去了”吓得不轻,皇甫绫很是郁闷,为什么她一知道真自己的正实身份之后,就对自己退避三舍,她真的很恨西国姓上官的人吗? 他问过绮儿,可一提到她绮儿闭口不答。 “千......”皇甫绫想出声叫住她,却看见赫连然向她走来。 “我找了你很久,你跑哪去了?”赫连然见宁千夏看自己一眼之后,又低着头,一副很失望的样子。“怎么?看到是我,不是莫言景让你很失望。”赫连然语气,酸溜溜的。 “别跟我提他。”宁千夏抬头,瞪着赫连然,一想到明天和老白背叛跟着师哥走,就特窝火! “还在生气。”赫连然语气柔和,伸手揉着宁千夏的秀发。 宁千夏一愣,只有师哥才会揉搓她的头发,也只有师哥才能揉,自己为什么没有躲开,是因为赫连然在她最脆弱时给她关心吗? “傻瓜,明天和老白跟着莫言景走,是为了不让他和皇甫绮睡在一张床上。”赫连然抬眸,望着远方,宁千夏刚才望着他的眼神,令他心痛,他怕自己到时候放不了手。 “呵呵!我就知道明天和老白不会背叛我的。”宁千夏一扫阴霾和郁闷,明天和老白真是干得漂亮,她太爱他们了。“赫连然,我累了。” 赫连然用眼角扫一眼远外的皇甫绫。 “瞧,你乐得跟什么似的,走吧,我带你去休息。”赫连然拉着宁千夏的手,朝皇甫司鸿给他安排的寝宫走去,这小妮子穿这么厚,手还是这么冰,他真怀疑这十几年她是怎么活过来的?她体内血泪虫的毒,随时危及着她的生命。 宁千夏没挣脱开,任赫连然握着自己的手。 “宁千夏,我有没有说过明天不适合和你生活在一起。”跟她在一起迟早要出问题。 “师傅,这样说过。”他没有。 “我想你师傅不让他和你生活在一起是对的,那么单纯的一个孩子,都快被你教成杀人魔了,也开始耍心机了。”赫连然凝视着旁边的人儿,冷冰冰的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表情。 “那叫自卫,自卫你懂不懂?我又没叫他见人就杀,见人就砍,只杀欺负他的人有什么不对,明天哪里有心机,在我眼里他永远都是单纯如白纸的人。”在二十一世纪自卫可是不犯法的,宁千夏发现在这里有一个好处,就是杀再多的人也不犯法,更不用坐牢。 “你怎么会遇上皇甫绫?”话峰一转,赫连然突然问。 “缘分吧。”宁千夏并不想提起她和皇甫绫之间的事。 “他的病是你医治好的。”不是问,是肯定。 “厉害吧。”宁千夏骄傲得像只孔雀。 “厉害,全天下的大夫都说皇甫绫的病没得治,居然能被你治好,能不厉害吗?”赫连然抬头望一眼蓝天,勾勒起嘴角。“看来,西国要变天了。” 宁千夏抬头望着赫连然的则脸,她明白赫连然话里的意思,西国一切的一切本该是皇甫绫的。 皇甫绫表面温和,内心却刚烈,残疾的他都没轻易放弃丢失的一切,想尽办法想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如今他腿好了,更不会放弃。 宁千紫这个太子妃是要坐到尽头了,慕容明在西国的势力算是要瓦解了,她就说嘛!赫连然怎么可能那么热心亲自跑来为西国给皇帝祝寿。 青峰谷,赫连然会耐着性子陪黑衣人等他们的主角,原来是有目的,置之死地而后生,恐怕只有像赫连然这种铁血的人,才敢在完全没胜算的时候做这种事,西国的太子暗中杀他,赫连然一旦兴师问罪,西国的皇帝权衡利弊,避重就轻即使不杀他,也要将太子头衔罢免。 “赫连然,你让人毛骨悚然。”宁千夏说道。 “其中也包括你吗?”赫连然低头看着她,他可不记得这小妮子有怕过他。 “开玩笑,就你,别人或许怕你,我可不怕,惹怒了我,送你一把手术刀,不死也要终身躺在床上,度过你剩下余生。”宁千夏甩掉赫连然的手,大步向前。 听到手术刀,赫连然就额头青筋冒出,他可是在她手术刀下吃了不少的亏。 皇甫绫看着眼前这幕,乱了思绪,紧握双拳,赫连然是故意还是真心,如果是故意他有必胜的把握,如果是真心,他毫无胜算。 寝宫里,宁千夏睁着双眼睛,盯着床顶,今天在皇宫里转了大半天,很累,可她却没一点睡意,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八角亭那些女人说的话,她不在意她们怎么说自己,那些话恶毒,根本伤不了她,令她难以入睡的是,其中两个人的话。 “是推下水那么简单吗?我怀孕之时,也跌进水里过,也没伤及到腹中的孩子,只是惊吓过度,太医给我开了方字,吃了几副药,生出来的孩子照样活蹦乱跳,是个健康宝宝。” “对呀!我也跌过,孩子哪有那么容易就掉了,没准五王妃暗中做了什么手脚,七公主自己也不知道......” 宁千夏盯着床顶,喃喃道:“跌进水里,真的能伤及到腹中的孩子?别人的孩子都平安无事,皇甫绮的孩子一跌就掉,也太脆弱,太禁不住摔了,这么禁不住摔的孩子,生下来也是个病......” 宁千夏像是想到什么,突然从床上坐起身,厚厚的被子从她身上滑落,只穿着白色亵衣的她却没感觉到冷。“皇甫绮真正的目的不是想嫁祸于我,而想流掉自己腹中的孩子,皇甫绮为什么要这么做?生下孩子比流掉孩子对她更有帮助,孩子将是她和师哥永远也割不断的牵连,到最后就是我能和师哥破镜重圆,那个孩子也永远是我和师哥心中修复不了的伤疤,皇甫绮不可能不清楚这一点?” 除非,皇甫绮一直都在唱独角戏,根本就没怀过师哥的孩子,那碗安胎药她不也没喝吗?宁千夏心中的怀疑升级为肯定,想到皇甫绮没有怀过师哥的孩子,喜上眉头。 想到这里,宁千夏眉头急皱,宣布流产的人是莫桑,如果皇甫绮没有怀孕,莫桑为什么要帮她圆谎? 唉!算了。 宁千夏摇了摇头,甩掉那些对她来说不重要的事,莫桑的事以后再去确定,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眼前的问题。 一想到皇甫绮有可能没和师哥发生关系,宁千夏再也按捺不住,掀开被子,跳下床,连鞋都没穿,施展轻功跑了。 宁千夏离开后,赫连然走了进来,望着敞开的窗户,扬起嘴角无奈的笑了笑,这小妮子还改不了习惯,目光转向床上被掀起一角的被子,床下摆着的一双鞋,再看一眼屏风旁边放着的衣衫,唇边的笑意消失,神情转为焦灼,更加想叹气。 她就这么急着去见莫言景吗?最怕冷的她,连外衣和鞋都可以不穿,只穿着亵衣光着脚出去。 这算什么? 赫连然开始后悔把莫言景住的寝宫告诉她,为了带她去熟悉莫言景的寝宫,可是绕了好大一圈才回到他们的寝宫,原本以为这小妮子可能记不住路,没想到看似无心,却把路记在心底。 “景,你真的知道有人可以治我小皇婶的病?”问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上官浩,坐在雕刻着兽鸟的凳子上,手尖在桌上敲打着,妖艳的目光带着审视,落在床上熟睡的小人儿身上,和床边趴着的老虎王身上,他们是从哪儿跑出来的?他不认为莫言景有小孩,更不认为莫言景会养宠物。 “上官,景......”齐寒轩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被尖利的声音打断。 “师哥。” 坐在床衅看着床上熟睡人儿的莫言景,一愣,立刻站了起来,冲到门口,刚一打开门,纤瘦的身影就已经扑进了怀抱里。 上官浩和齐寒轩也被突如其来的声音震惊到,他们更惊讶的是,认识莫言景这么多年,知道他冷漠,知道他无情,就只对他们稍微有点和颜悦色,对所有人都冷着一张脸,也没有一个女人可以靠近他。 每次见面,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大多联系方式都是飞鸽传书,最重要的事,就由冰风冰火转告他们,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为了复仇,他娶西国的七公主,两人却相敬如宾,自从取了那个七公主,他们在一起的机会倒是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他人却越来越冷漠。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