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亦笙脸上泛起一抹苦笑。 何柒柒却有些不悦,是害怕白芷菱的话会刺激到何亦笙。 “芷菱,你怎么……” “柒柒,不怪这位大夫。” “心底麻木了吧,可能最初的时候还是抱着希望的,可时间久了依旧没有达到自己的期望所以渐渐的也就将自己否定彻底了,现在看着与世隔绝的生活着,其实何尝不是一种封闭自己的行为?”白芷菱看着他目光如炬,让何亦笙连躲闪的余地都没有。 “姑娘看起来年级轻轻,却不曾想能够看得如此清明。” 何柒柒听着两人的对话,也没再开口。 她依稀记得哥哥当年刚回来的时候,每每母妃父王带着大夫来给他医治时眼中都会溢满期盼,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那种期盼再也不见了。 “我只问你,你想要治好你的腿吗?” 何亦笙怔怔的看着她,想吗,当然想! 他不过双十年纪,又哪里甘心在这里待一辈子! “想!” “那就相信你自己,医者不医心死之人。” “芷菱,你说我哥哥的腿能治好?” 白芷菱摇摇头。“我还没看过,不会妄下定论。” “既然何公子有这个强烈的念想,我就给你治。” “多谢。” 白芷菱没再说话,走上前先给何亦笙诊脉。 何亦笙身体底子很好,这也归功于他自幼习武,如果当年他刚回来的时候就是她帮他医治的话,想来他也不会在这个地方待好几年了。 “把裤腿拉上去,我要看看你的腿。” 何亦笙完全将她当成一个大夫,也就没有多想。 那双久不运动的腿甚至比他的脸还要白,青筋都能清清楚楚的看见。 她净手之后,在他的腿上捏了捏,发现他的右腿的小腿骨有点歪了,很可能是当年受伤的时候没有及时处理,后来的大夫处理的方式又错了,这才导致腿骨严重变形。 “捏这里的时候会痛吗?”她用力在那歪掉的腿骨上捏了捏。 何亦笙摇摇头。 白芷菱上下都检查了一遍后才站起身。 “只是一条腿瘸了而已,又不是完全不能动了,为什么不自己慢慢走动,现在连另一条腿都被你祸害了。”白芷菱的神色有些不好,作为医生职业习惯让她不喜作践自己身体的行为。 何亦笙被她说得如同犯错的孩子一般,有些不知所措。 “是母妃他们担心哥哥,所以没在让哥哥下地走动。”何柒柒看哥哥这无措的样子,只能开口解释。 “再不动就废了。” “那我明天就过来陪哥哥多走动走动。” “不用急,他那条腿因为长时间没有走动已经有些不吃力了,若非这些年你们有让人坚持按摩,这会儿指不定已经肌肉萎缩了,现在急着去走反而适得其反。” “那,那该怎么办?哥哥的那条腿有治吗?” 这话说完,何亦笙也带着期盼的看向白芷菱。 白芷菱负手在屋子里走了两圈,何亦笙的腿是有得治的,但是过程会很痛苦,一般人可承受不来。 “有,我有八成的把握能够治好。” “真的吗?芷菱,你不是在骗我?” “大夫真的,真的能治好我的腿?”何亦笙都克制不住的激动了。 白芷菱脸上的神色却没什么变化。 “别高兴得太早,因为这个治疗的过程你很可能根本就承受不来。” 何亦笙激动的抓住她的衣袖。“不,大夫,只要能治好,我愿意承受一切痛苦,还有什么痛苦比断腿更难忍的!” “如果是让你再次断腿呢?你当年断腿时根本就没有接好,导致骨头直接错位长歪了,我要做的就是将你长歪的腿骨敲断重新接上,期间整个过程你不能用任何麻药都会清醒着,你,能承受吗?” “再断一次……” 何亦笙脸色蓦地白了白。 他直到现在都还会梦到当年断腿时的的情景,那种痛苦无能为力的挫败生生的折磨他到现在。 “我,我……” “哥哥……” “我治!就算再打的痛苦我都能够承受!”何亦笙抬眼,神色坚定的看着她。 白芷菱这一瞬才绽一个浅淡的笑意。 “好,我相信不出几个月何公子肯定会痊愈的,我现在先开一副方子,公子连续三天用药水泡脚加以按摩,三天之后我会进行下一步治疗。” “多谢大夫。” 两刻钟后,白芷菱才跟何柒柒出了庭院。 “芷菱,交到你这个朋友可真是值了。” 白芷菱挽着她的手。“那你也别让我白交了你这个朋友。” 何柒柒明白她的意思,是让她摆平那箭莫名射偏的事情。“放心吧,这可是在郡王府内,看我不把那‘鬼’给揪出来!” 何柒柒让白芷菱先安心待在客房,她会尽快把事情给解决了。 白芷菱让她找人给满月和李清传话,让他们先回去,免得出什么事被牵连。 宴会在天黑之前就结束了,虽然中间出现了一点小插曲,但贵圈的人最擅长不过粉饰太平,后面的宴会也还是圆满的完成了。 百里啸是跟百里墨珣一同离开郡王府的。 “不知是谁安奈不住居然暗中对郡王府动手了。” 百里墨珣神色晦暗不明,声音透着冷意。“除了他,还能有谁。” 百里啸闻言沉眉不语,对于那个人,他不好说什么。 “只是不知道那被连累的白家大小姐会如何,看礼郡王这样子是要将人囚禁起来,靖西侯显然是不管的。” 想到那张带着倔性的小脸,百里墨珣眸中的神色渐渐变得柔和。“她不会有事。” 何柒柒跟着郡王妃回了她的院子,因为何亦笙的事情实在让她坐不住。 “母妃。” 郡王妃一路上却是虎着脸的,那白芷菱的请帖还是她送出去的! “母妃,你别生气,芷菱肯定是无辜的。” 郡王妃冷哼一声。“她无辜,我看她就不是个好的,偏你还被她哄骗跟她一块儿!” 何柒柒一看她那样子就知道是介怀射箭的事,又说了好一会儿都没说通,只能另想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