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由灵渊宗的宗主虞枝带队,一行人准备出发前去西南一带的陈氏族地。 这次前去陈氏族地的人,大部分都是陈阳认识的,虞枝就不必多说,此事牵扯到她的徒弟陈玉,哪怕她身为宗主,亲自走一趟,也说得过去。 除了虞枝,还有宋长老、裴靖、董阵师、冯一剑四人。 八个月前,裴靖将裴鸣春写的信转交给陈玉,随后说准备闭关突破筑基。 原以为他很快就能够筑基成功,却不想,直到出发前的一个月,裴靖才筑基成功。 这次一同前去,最主要的目的,是跟随宋长老前去历练的。 灵舟自内门飞起,又在坊市下降停留数秒。 接到通知的陈平,早就等候在此,待灵舟下降后,他不敢耽搁,立即纵身一跃,便落于灵舟之上。 灵舟上的人,陈平也认识大半,恭敬的一一行礼后,陈平这才站在陈阳的身边,对着陈阳挤眉弄眼。 自黑水湖事件后,陈阳没有再离开过宗门半步,陈平也绝不擅自过来寻陈阳说话。 但两人之间也还是有沟通的,陈阳通过杂役,给陈平送过养魂木,之后又给陈平送了一些自己炼的益气丹和培元丹,托陈平放在坊市卖掉。 而陈平也没有光拿不给,先是给陈阳送了一些火云符,之后又替陈阳卖丹药,卖得的灵石,也托杂役送到陈阳的手中。 从灵渊宗乘坐灵舟前往陈氏族地,需要飞行两天多的时间,因此虞枝命大家各回房中休息。 这艘灵舟,仍是宋长老的,因此陈阳和陈玉熟门熟路的进了一间屋内,准备打坐修炼。 陈阳刚进门,陈平就紧随其后。 “阿阳,你进了内门,又学会了炼丹,真好!”陈平望着陈阳,心底滋生出羡慕之情。 陈平刚见陈玉时,就得知她是天灵根,心里虽然羡慕,但也寻常。 陈阳就不同了。 他和陈阳两个人,可是一起光着屁股长大的玩伴! 可如今,陈阳已是炼气大圆满,离筑基只有一步之遥,并且还会炼丹! 修真百艺中,炼丹、炼器、阵法、符箓,四者为重! 陈阳微微一笑,之前看到陈平的第一眼,他就留意观察陈平,直到现在,他已经确定陈平没有被人夺舍了。 因为一个人的性格,是很难改变的! 陈阳说道:“你也不错,现在已经是符坊的符师了。我有妹妹,你有随身老爷爷,我们都有一个美好的前程!” 陈平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随身老爷爷……这句他好似听懂了,又觉得这话有些奇怪。 “什么随身老爷爷?”陈平尴尬的想掩饰。 陈阳笑而不语,只是视线停留在陈平的胸口,他通过陈玉的眼睛,看出那随身老爷爷,就放在陈平的胸口处。 陈平下意识捂住放在胸口的玉符,却不想玉符从他的衣襟处飞出,漂浮在半空,闪烁起阵阵光芒,一个老者的声音响起。 “我早知已经被人看穿,也早就和陈平说过,我是绝不会夺舍他的肉身的——似陈平这般资质,夺舍他,就是在断自己的后路!” 陈平的脸色青白交错,似有一丝悲愤,最后他破罐子破摔,无可奈何的说道:“对,白鱼师尊说过,他是不会夺舍我的。起初,我也担心被他夺舍,还藏拙过一阵子……” “你不必藏拙,本来就不聪明。” 陈平无声张嘴片刻,发现说不出半个字来,他耷拉着一张脸,无力反驳。 听到这两人的对话,陈阳没忍住,笑了出来。 那玉符中的神魂说不夺舍陈平,是因为看不上陈平,但这话,陈阳只信了一半。 在灵渊宗知道玉符中藏有筑基神魂的情况下,他若是敢在坊市贸然夺舍陈平,那就是已有取死之道了! 对于陈平的金手指,陈阳不打算搞破坏,但还是好奇的问道:“那你想夺舍什么样的人?” 玉符漂浮在半空,随着光芒闪烁,老者的声音响起:“我想夺舍有鲛人血脉的修士。” “我的肉身就有一丝鲛人血脉,但那血脉太薄弱,所以我想夺舍一具鲛人血脉浓郁的肉身。” 老者的话,看似很坦然。 但实则他还是有所隐藏。 那就是他为什么要夺舍拥有鲛人血脉的肉身?答案是,他曾在一处秘境获得一门功法,但那功法只适合鲛人族修炼,他虽然身具一丝鲛人血脉,但也难以修炼成功。 所以为了能够修炼那门功法,他尽可能的想夺舍一具鲛人血脉的身体。 陈阳不喜欢夺舍,他觉得夺舍是比杀人更恶的行为。 但夺舍在修仙界,又是确实存在的,可谓存在即合理。他人的肉身,也是修士掠夺的资源之一。 对于玉符中的老者想夺舍鲛人,陈阳不置可否,只说道:“陈氏已经覆灭,如今陈氏族人只有数人存活,你若是敢夺舍陈平,天涯海角,我也要追杀你至死。” 玉符中的老者淡然说道:“你放心。” 倒是陈平一脸的感动,泪眼婆娑的看着陈阳,直把陈阳看反胃了。 “行了,你也回去修炼吧,资质差,就要勤修炼!”陈阳打开门,示意陈平可以走了。 陈平依依不舍的走了,但他觉得他的心很踏实。 白鱼师尊的存在,是他的底气,但也让他惶恐不安。 他担心过白鱼师尊会夺舍他的肉身,也担心过宗门知道白鱼师尊的存在后,会将白鱼师尊灭杀。 但现在,这两个担心,都不复存在了。 陈平出门后,远远看到宗主虞枝在和一位黑衣剑修说话,他不敢打扰,脚底抹油般,飞速的进了一间无人的屋子。 虞枝的眼角余光瞥了他一眼,又不在意的收了回来。 陈平进屋后,玉符中的老者先他一步感慨道:“灵渊宗的人,真大气!” 陈平点点头,赞同的说道:“灵渊宗确实很好,我在坊市两年,见过的人有数万,但只见小恶,不见大恶。” “白鱼师尊,你知道魔化之地吗?也不知道我陈氏族地,如今成了什么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