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厅内,叶于城将火云宗被妖族灭门的前因后果,如实告诉了林源稚。 从妖族秘术开始说起,到妖族越过天碧涧进入人界,再到师尊被妖族重伤以及他和大师兄林幕山去往北岐门求药。 最后林幕山为了掩护自己逃出妖族的魔掌而牺牲性命,叶于城无不详细道来。 林源稚听后伤心欲绝悲愤交加,愤怒的咆哮声响彻整个大厅。 没有人上前劝阻,任由林源稚发泄心中的悲愤,良久之后林源稚才从愤怒中恢复几分平静。 “我火云宗数百年传承,就这么……没了?” 林源稚神情哀伤声音发颤,纵使他已入赘司马家,却始终心系火云宗,更忘不了师尊林浩然的恩情。 叶于城潸然泪下,默默地低下头,如同犯错的孩子在等待责罚。 “你怎么如此糊涂?”从叶于城口中得知事情的始末,林源稚责怪道。 好在林源稚脾性温和待人和善,如果换做脾气暴躁之人,恐怕会当场劈了叶于城,而不是只停留在口头上的责备。 “是我对不起宗门。”叶于城泣声道,每每想起宗门被灭之事,都会陷入自责之中寝食难安。 “那妖族秘术,现在何处?”林源稚带着怒腔沉声问道。 “就在我身上。” 叶于城说着摸向怀里的衣袋,从衣袋里的手链空间取出那半块有些陈旧的妖兽皮甲。 “就是此物害我火云宗全宗覆灭?”林源稚从叶于城手里接过妖兽皮甲,望着手中的妖物怒火再次涌上他的心头。 “啊……” 林源稚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愤怒,发出悲愤的咆哮,颤抖的双手在叶于城的目视下突然发力,动用他全身力气竟是将妖兽皮甲撕开两半扔在地面。 若不是这半块妖兽皮甲实在太过坚韧,只怕林源稚会将之撕成碎片,而不仅是一分为二。 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叶于城当初也做出和林源稚同样的举动,但最后还是没有如愿毁掉妖兽皮甲,只好带在了身上。 大厅内的气氛变得前所未有的沉重,空气仿佛已经凝固,沉默了几许,叶于城还是捡起了地面被林源稚撕成两半的妖兽皮甲。 “你捡它作甚?”林源稚愤怒道,他恨不得将此妖物烧成飞灰。 “只要妖族秘术还在我身上,妖族总有一天会主动送上门来,我就有机会手刃妖族,为师尊和宗门报仇雪恨!”叶于城咬牙切齿地回道,眼中闪动着阴冷的杀意。 林源稚没有阻止叶于城,任由叶于城捡起妖兽皮甲揣进怀里。 “为宗门报仇雪恨?”看向叶于城那略显稚嫩的面容,林源稚绝望地摇了摇头。 仇家不是寻常的人族武者,而是令常人闻风丧胆的凶残妖族,就连实力强横的宗主雷云以及众长老都惨死在妖族手中,仅凭自己两人的实力遇上妖族无异于以卵击石,又谈何报仇? 引火上身罢了。 “事已至此,夫君就不要再责备小师弟了,小师弟当初也是年幼无知,并非有意为之。”司马妙晴适时上前安抚道。 林源稚义愤难平,可是想到自己与眼前的小师弟毕竟师出同门,总不能做出自相残杀之事吧? “好了,小师弟不远万里来到云霄城,我去准备几个小菜,让你们师兄弟今晚好好叙叙旧。”司马妙晴劝道,说着抱起身边的孩儿走出大厅。 司马恽轻叹一声,也跟在司马妙晴身后离去。 司马妙晴和司马恽相继离开,厅内只留下叶于城和林源稚师兄弟两人。 …… 大雪随风入夜,外面寒风凛冽。 林源稚今夜注定无眠,伤痛欲绝的他喝了很多灵酒却无法麻醉自己,从悲痛中冷静下来后,和叶于城彻夜长谈,说起了许多宗门往事。 “对了,你是怎么找到云霄城来的?”放下手中盛酒的大碗,林源稚带着疑惑开口问道。 自己和司马家为了躲避仇家的追杀,千里迢迢从人界东域的天荒城逃到此地,就连师尊都没有知道自己的行踪,眼前这位小师弟又是如何找到这里来的? 林源稚不相信叶于城能找到云霄城是巧合。 “我是从你的好友燕大哥口中得到你的行踪。”叶于城低声回道。 “燕大哥?你怎么会认识他?”林源稚更加疑惑了。 和司马家秘密逃往云霄城之事,临行前他只告诉过自己的那位挚友,如果是天荒城中的那位挚友告知叶于城自己的行踪,叶于城能找来云霄城的事情自然解释得通。 问题是叶于城和自己的好友根本没见过面才对,他俩又是如何结交的? “我到天荒城找过你,可惜你们早已离去,后来……” 叶于城随后将天荒城的经历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包括遭受众人围攻陷入危机,到最后林源稚的好友及时出手相救。 细听叶于城所言,林源稚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叶于城找到自己之前,还经历了这么多磨难,甚至险些丧命。 此刻的林源稚看向叶于城的眼神少了些责怪之意,同时对叶于城的身世和遭遇有了些同情。 眼前这位小师弟也是可怜之人,原本就是火云宗前宗主叶炎从外面捡回宗门的弃婴,连自己的身世都不清楚,现在又遭受如此大难,如今举目无亲无依无靠着实让人怜悯。 夜已深,外面漫天大雪天寒地冻,林源稚也不再强留叶于城陪自己度过这漫漫长夜。 “你大老远地来到云霄城,想必途中没有好好休息过,如今来了这里也该好好歇歇了,右边的偏房已经为你收拾干净,你暂且住下。”林源稚对叶于城说道。 叶于城也确实如林源稚所言,便听从林源稚的安排,住进林源稚所指的偏房。 这间偏房很小,平常没有人住显得比较陈旧,里面的布置也很简陋,破旧的窗台时有寒风穿过缝隙吹进房内,整个房间冷飕飕的。 叶于城没有怨言,对他来说能有个落脚的地方不用风餐露宿就足够了,不敢还有其他奢求。 从此之后,叶于城就在司马家安顿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