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安沉默了一会，突然笑了一声，抬着头，眼波和缓，语气轻柔地说。　　 “舒丽雅大人，如果我求你帮帮我呢？”　　 “啊……那就另当别论了。”　　 女人唇角微微上扬，冷峻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我记得我说过吧，要叫我姐姐。”　　 ……　　 烟尘滚滚的楼道中，迪安和舒丽雅的身影短暂地出现，而后又消失。　　 “你的朋友在哪？”　　 “先去顶层。”　　 迪安简短地说道，话音刚落，就感觉四周的空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攥在手心，一下子扭曲了。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出现在了大厦最顶层的套房中。　　 这种对神恩的掌控能力，比自己要高明了不知道多少。　　 迪安想着，迎面听到一声狰狞的嘶吼。　　 “吼——”　　 原本干净典雅的房间里此时一片狼藉，一名正在翻箱倒柜寻找着东西的暴徒嗅到了陌生的气息，回过头，对着突然出现的两人发出骇人的嘶吼。　　 她的双目通红，浑身血肉不规则的蠕动着，俨然也是一名感染者。　　 她似乎想要冲过来，但是身体却被无形的力量锁住，桎梏在原地，霰弹枪枪口喷出火星和烟尘，两枪就把她打成了马蜂窝。　　 娜娜姐不在这里，那她会去哪？　　 迪安叹了口气，如果娜娜姐在这里，黑玫瑰大厦不至于被感染者攻破。　　 不对，这更像是感染者从一开始就在大厦内部。　　 他隐约想起，柳经理似乎负责介绍某种十分昂贵的成瘾性药物，该不会……　　 男人的眼眸中浮现一抹阴霾，舒丽雅双手抱在胸前，不紧不慢地说。　　 “如果你的朋友是指这家夜总会的老板，那么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她绝不无辜。”　　 “根据已有的线索，灰都目前半数感染者都是在她这里得到了被制成药剂的劫灰。”　　 迪安心中一滞，怎么会……　　 “可惜，我们察觉得太晚，给她跑了，真不知道她是如何突破封锁，说不定她其实是学会的人。”　　 “所以你最好不要承认和她有什么瓜葛，传播疫病是重罪，就算是神恩者，也不会有好果子吃……放心，我会帮你隐瞒。”　　 舒丽雅平静地说道，迪安眼帘低垂，沉默不语。　　 他自然明白对方的意思。　　 联邦的做事风格是犁庭扫穴，寸草不留。　　 自己在这间夜总会驻唱的事逃不过她们的眼睛，舒丽雅大可用这项罪名直接把自己逮捕。　　 眼下不仅没有拘留，反而替自己隐瞒，他必须认下这个人情。　　 “谢谢……”　　 迪安有些沉闷地说道。　　 舒丽雅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浅笑。　　 “好了，既然你已经确认过了，我们就离开吧，这里留给骑士团的人来处理就行。”　　 “等等，我还有要找的人。”　　 迪安说着，当着舒丽雅的面闭上了双眸，同时抬起右手，按住自己的太阳穴。　　 女人眉头一挑，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下一秒，男人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脸上的神情出奇痛苦。　　 浓烟的气味夹杂着尸臭和污秽的血腥味，弥漫在这栋大厦的每一处角落。　　 在气息感知的搜寻下，仍然存活的生命个体信息被迪安所捕获。　　 其中有一道熟悉的气息，潜藏在大厦的地底深处　　 “下面，有……有地下室。”　　 迪安艰难地说着，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吐出来，这该死的神恩，为什么不干脆叫做气味感知。　　 某种感知类型的神恩吗？　　 舒丽雅青灰色的眼眸里透露出探究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