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惜惜和沈万紫带着冯管事去了平阳侯府。 自苏氏走了之后,老夫人的身体更差了些,丧事办完之后,她便一直卧床不起。 宋惜惜来到之时,平阳候老夫人刚吃了药,半躺在床上,战少欢于一旁伺候,她没有抬眸看宋惜惜,只是心里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因为宋惜惜登门时便说为嘉仪的事情来,还是带着冯管事一起回来的。 战少欢最恨的人就是宋惜惜,她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原谅她。 但纵再恨,她心里也是惧怕宋惜惜,以宋惜惜现在的身份地位,要弄死平阳侯府里一个小妾,简直易如反掌。 老夫人原先拒绝过一次宋惜惜的帖子,而这一次侯府刚刚办完丧事她就登门,老夫人知晓是因嘉仪的事情连累了素珍工坊,事情始终是要解决的。 所以等宋惜惜进来,她接过战少欢递来的手帕,擦拭了嘴角的药汁,虚弱地道:“王妃是为着嘉仪的事情来吧?真是抱歉,打扰到王妃了,你们只管把嘉仪撵出去,老身会派人安置她在庄子里的。” 老夫人瘦了许多,眼窝深陷,皮肤浮着淡淡的蜡黄斑块,眼圈也是黄青色的,显得一点精神都没有。 完全没有了之前雍容沉静的气质。 宋惜惜问道:“老夫人可好些了?” “好,挺好,王妃有心了。”她扯出一抹虚弱勉强的笑容回答。 一旁的战少欢捏着手绢说了句,“大夫说老夫人不能受刺激,否则病情会越发严重,你是来探望的,探完便请回吧。” 宋惜惜没看她,只是对冯管事说:“你自己跟老夫人交代还是本妃替你说?” 冯管事噗通一声跪下,呜咽着喊了句老夫人。 战少欢蓦地抬眸,眼神阴鸷,“冯管事,好好想想什么应该说,什么不能说,莫要被人撺掇几句便胡乱攀咬,辜负了侧夫人在世时对你们一家人的好。” 老夫人瞳孔一缩,“怎么了?” 她冷冷地扫了战少欢一眼,眸光之冷冽,吓得战少欢心头一寒,忙嗫嚅地道:“妾身也只是怕冯管事被宋惜惜撺掇,做了不该做的事。” 平阳侯老夫人冷道:“那也还轮不到你说话。” 战少欢咬牙,恨意顿生,这老婆子太不识好歹,侍疾这么多日,竟换不来半点情分。 平阳侯老夫人从来没有怀疑过苏氏,从来没有。 所以当冯管事说完苏氏谋划的过程时,老夫人久久回不来神。 不敢置信。 她甚至问了一句,“为什么啊?” 问出口,心里头也马上想明白了,深深叹了口气,半晌没有说话,面容眼底极尽悲痛。 战少欢噗通跪下,一脸委屈地喊冤,“老夫人,我是被苏氏胁迫的,求老夫人明察。” 平阳侯老夫人根本没有理会她,而是看着宋惜惜,强撑精神道:“王妃,老身会给工坊一个交代,也会平息外头的流言蜚语,王妃放心。” 宋惜惜微微颔首,“老夫人好好保重身体,没什么比身体康健更重要,告辞。” 老夫人眼底微红,“谢王妃。” 宋惜惜和沈万紫转身刚到院门,就听到战少欢惊慌失措的哭声响起,“老夫人开恩啊,都是苏氏叫妾身做的,妾身不敢不听,老夫人开恩啊,不能把妾身休了。” 脚步声噔噔噔地从后面传来,伴随战少欢阴冷悲愤的声音,“宋惜惜,我们战家是掘了你们宋家的祖坟吗?非要弄得我们家破人亡才高兴。” 宋惜惜没有回头,淡淡道:“哪里来的野狗乱吠?” 沈万紫噗嗤一声笑了,“还真是野狗,毕竟她娘死的时候,她也没有回去,断了父母恩情,可不是野的么。” 战少欢气得发疯,“宋惜惜!!” 两人都没有理会她,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