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村子里的村民身上有砒霜的气息。” 老捕头说道,勘察着周围。 他当石河镇的总捕头有几年,砒霜成为邪物也不是没见过,这种古老的毒物无臭无味。 众人胸腔发闷,都憋着一口气,怕吸入了砒霜的粉末。 每人手上捏着一张符箓,贴在推着板车的村民太阳穴,村民保持推车姿势不动了,路上的村民就那么几个,常村里上百号村民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丁家院落就在那里。” 捏了捏头上的小帽,捕快指向几间屋舍之间,远处的一家院落,那家院落正门关闭,门旁狗洞附近溅了一墙的狗血。 捕快收回手指,握向腰间那把五尺长刀,他声音干涩道: “那家门上的辟邪符也掉在了地上,我翻墙看到屋舍里的人,四仰八叉,东倒西歪,显现是中毒身亡,全家五口人死在了院子里,厨房里,我有城隍爷的炉米,故才险象环生。” 老捕头思虑。 “这却是不知那户人家买了多少斤砒霜,怎么会成了邪物。” “总捕头,我们现在该如何应对,村子里其余村民是一大隐患,我们的镇邪符恐怕都不够用。” “你们之中有十二堂的炼器师,用你们的防御法器抵挡那些村民,天毒龟,你来陪我陷阵,这几天才出现的邪物我当有把握将其击杀。” 孙享了然,跃上空中,张竹怡控制好身形,蹲伏在他的背上,老捕头未料到他如此托大,径直飞到了丁家院落上空,八名捕快,老捕头在内,紧随着跃上院墙。 六名十二堂堂口的侍卫候在院子前后,院门院后各有三人,孙享在上方俯视一眼,已然身处在了一瓶砒霜的邪阵。 他极速扫去,院子里果真躺了一对母子俩,厨房中房门口都是尸体,厨房内此时传来一段痴笑。 “还有活口?” 孙享心中一凛,砒霜成了邪物,怎会留下活口?更不可能发出痴笑,那笑声显得更为癫狂了。 院子的院墙四面皆有十来丈,单膝微弯的老捕头颤抖了一下,意识到不对劲,立即向后腾空跃起。 “先撤!” 他声音苍老,暴喝一声。如老木状中,还在院墙上向厨房那边靠近的捕快,猝然向后腾空,顾不得落地的身体重心,差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不是最近几日才出现的邪物!” 老捕头话音急促,落下之时,只见四面墙壁都已化作成了白色粉末,和砒霜一般。 孙享不敢马虎,后端龟甲上的空间法纹中,剑光不断,三口飞剑,一颗法珠环绕周遭,他用尾端捏住那颗法珠,二话不说,射出法芒击碎厨房,房屋倒塌,化作成一地齑粉,也成了砒霜粉末。 “是谁在搞鬼?!” 他喝问道,他傲然睥睨,丝毫不惧这砒霜邪物。 厨房屋檐炸开后,里面,灶台上侧躺着一人,那人白发婆娑,蜷缩在那里灰裤黑衣,傻笑,没有应答。 而在此时,院子中的地上早已满是骨白,那老太婆突然说道: “原来是你这只灵龟。” 地上的几具尸体爬了起来,升起一阵狂风,院子中粉尘漫天倏然扩散到上空。 孙享鼻头狂吸不止,运转天毒万体神通,红白粉黄黑黑,青金色光芒将几种毒精融汇为一体,他已经被浓蒙的砒霜粉末遮蔽了大部分视线。 好在有着神通护体,他和背上的张竹怡不会接触到空气中的邪气与毒气。 “好强的邪阵!总捕头他们都不敢进来了。” 张竹怡手持四师姐给的一把羽扇,这是一件防御法器,但见空气中的白色粉末凝聚成型,又是和地上爬起来那些尸体一样的人。 他们全身上下被一层砒霜包裹住,孙享心道这些粉人砒霜,能否击溃他的护体神通。 看这架势,没有大师兄在,肯定扛不住,粉人砒霜身体就是粉末,孙享的三口飞剑转着弯,斩不尽,根本斩不尽,这些粉人砒霜,立马就能四肢归位,飞剑对他们无用。 朝下方看去,依稀能看到厨房的内径,透出那个老太婆的身影,手里好像拿了什么东西。 “这死老太婆认得我,我没见过此人,此人不是粉人砒霜,是活死人,村子里的活死人会跑到这里来吗?” 孙享捏起了法珠,再射此人,法珠内的灵力爆发而出,射向那老太婆,那人手里拿的东西是一个墨绿色小瓶,瓶子里的砒霜才是真正的邪物。 “好强的活死人?我这法珠竟也伤不了她。” 老太婆身上冒起一阵黑烟,这老太婆来自另一件邪物,显然如此,孙享思绪电转,眼下愈发棘手了,他所知的第三件邪物,一件比一件强。 院子围墙外,老捕头喝令道。 “合力斩破这面邪阵,斩邪除奸,吾等义不容辞!” 几人面面相觑,此等邪阵不是他们能抗衡得了的,老捕头再三犹豫,抓出一把城隍庙里的香炉米,抽出长刀。 众人抽出长刀,挥刀斩去如同砒霜瓶子那般的墨绿色阵障。 不管如何,也得将邪阵从外攻破,救出里面的孙享。 却见常村里房屋木门通通打开,从中走出一个个面容呆板的村民,村道上村民将镇邪符撕了下来,所有村民望着丁家院落,冲了过去。 而掌控这一切的老太婆,身上飘起黑烟,转眼狰狞无比,凶神利露,耳鼻口目皆有骨灰一散而出。 阴风四起,好似地狱中的魔鬼,她顿地而起,身上燃起了骨灰之火,阵外的八名捕快身前一热,不禁骇然。 “这是什么鬼?!” “是邪骨灰…我们快走吧…” 孙享还在狂吸猛吸,他要将这邪阵中的毒气全部凝成精华吸入体内。 “快用四师姐的羽扇!” 孙享道,同时神通大放。 在其背上的张竹怡张口惊舌,此时咬牙,祭出手中羽扇,一道星光连成几条线,彼此之间交汇、穿插,凝结成星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