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手上拿着的正是用来堵住孔洞的竹竿,那竹竿中段高高凸起。笔直插入孔洞中后,正巧卡在这个位置上。 竹竿竹节青翠,材质坚硬,孙享看到一个孔洞失去了吸扯力,众人便得尽快将其他几十个孔洞全部堵上。 正襟危坐的五师姐和九师姐从地上站起,此时兆丰宝也从另一条甬道上回来了。 刚刚回来不久,水里就有了动静。他从白虎身上下来,走到水池旁边见张竹怡手持一根竹竿,竹竿笔直插入孔洞内。从其手上的动作明显有点不协调,可以看出水底下的吸扯力很大。 直到竹竿的中间卡在洞口,没有犹豫,张竹怡又拿着一根竹竿横跨一步走到另一个孔洞前,这回有了经验。 其余人也和张竹怡一样,有条不紊的快速将其余洞口用竹竿堵上,兆丰宝将最后一个孔洞堵上。站直身子。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迎上了秦兴玉探寻的目光,兆丰宝左右看了一眼,道: “看来赵师兄他们那边已经触及到了矿脉中的一处水潭,在这里待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我回来的及时,待会儿山洞外的水会将甬道给淹没,我在另一条甬道内提前探好了路。” 水池边的四人随即安静了几秒,兆丰宝意识到他说的话貌似只说了一半,刚要开口,却听秦兴玉先说: “行了,你及时回来便好,别跟我说在那边打探到了什么,你既然安全回来又是毫发无损这样就够了,待会儿我们倘若立不可为就由兆师弟你来开路,但尽量拖延时间,我们放下去的竹竿除非是被水底下的水虫顶出来,不然还是得倚仗五师姐守住这里。” 秦兴玉看向了五师姐,所有师兄师姐中他最仰慕的一位师姐。 傀儡师一道,秦兴玉多次受到其的指点,五师姐从冰蓝色窄袖中,伸进去两根手指,两根皮肤粗糙的手指夹出来一张符箓,没有在意多年以来熬练悬丝术手指的粗糙,那是一张增地符。 五师姐取出这张符箓,四人皆是瞬间了然,兆丰宝被秦兴玉说的哑然一叹,这位师兄总是变相关心他的安危,他来开路就他来开路。 那是一张二阶增地符,拿着这张增地符,吴西越过众人,几步跨出面向山洞出口,在后面水池底部的孔洞堵住后,水流的流速明显加快了许多。 仿佛悬河上下来的水流有灵性一般,欲要将此地淹没。 火红灯笼的火光照得吴西的身影在地面上拉长,在那黑漆漆的人影上,随即便见人影蹲下,吴西将那张增地符贴在了地面之上。 地面发出一声闷响,幽深的宽长走道中,自吴西眼下开始,地面上冒出一堵岩石,很快,石壁很快阻断了外界流进来的大水。 和洞壁的宽度一样,吴西站起身来,这面十几米宽的石壁,将山洞堵住后,洞内更为的幽闭了。 安静的能听到呼吸声。孙享扭头看向插满了竹竿的岩壁前,低头扫视,只有一个孔洞上空空如也。 对此地的地形了如指掌的吴西与唐珊瑚,已经料想到了二师兄他们现在身在何处,在水池上方,丝蛛傀儡兽正静静倒挂着。 隔着一堵岩石,也能够清晰得听到山洞外不断有惊涛拍打,细微的声音在耳鬓厮磨,外头风大,定然会有水兽闯进来,这却是时间问题。 无事发生最好,这样等下去,只需要等待废弃矿脉下的二师兄他们回来,过了半晌。孙享才回过神来。 一直到现在那个失去吸扯力的孔洞也保持固有的状态,不将增地符阻断后剩下来的山水吸干。 孔洞看上去并不起眼,和水蛇一般粗细,他的感知力深入进了地下接近一千米,较为模糊的感知,探知到一半时就彻底陷入了黑暗当中,完全靠嗅觉,他嗅到了不同于孔内流水的气味。 这处临时矿脉开凿许久,荒废了许久。下到千米之深也未有达到尽头,只是最后没有嗅到水的气味,但有人类身上的气味,当然,也包括死人。 如此这般腐烂死人身上的味道,对于毒素敏感的孙享感到似曾相识 不假思索,这和南瓜沟里的尸臭一般无二,常年未见到光明,那是一股深入骨髓的尸臭,孙享不敢再回忆下去。 虽然他已经习惯,但也是第一时间封闭了嗅觉,他在水池池畔呆到现在,始终一动未动,挪动了一下身形,眼中似乎有疑难杂色。 “活人身上的气味有不止六个,起码有十几二十个,二师兄他们人数一共才六人,地底之下早已有另外一伙人了,而且所处的方位更深,再下去几十米,恐怕我还发现不了。” 孙享心中想道。 他不由得联想到了南瓜沟里的黑肉戌佛,两者之间的气息过于相似,很难不令人怀疑起那具腐烂尸骸是否与南瓜沟有关。 孙享怔怔的想着,身形挪动了一下后又愣在了原地,也许真如其所想,真的有人能够破开黑肉戌佛的佛体金光,那可是一尊不比雷公江天君土状雕像弱上一筹的肉身佛像。 一百条如是祸厉那般的大黑狗塑造而成,但不是祸厉,当今世上还无有人有此等通天之举,而那具尸骸死后的尸毒也极其强大。孙享接着想道: “我只是嗅到了毒的气息,是有一具尸骸存在的,这不可能凭空出现,那十几二十个为伙之人,离的虽然很远,但大体上是太阴教的教众或同僚。” 他没想到太阴教的人会在此地,定黄县正在兴师动众捉拿这些反党,府内通判也只是缉拿了一件法宝和金刚护法,教内有信奉邪佛的法僧,教廷内有人能破除黑肉戌佛也说的过去。 孙享大胆猜测,矿脉底下深处的那具尸骸,就是众人要找的第八大金刚,金刚是佛祖麾下的力士,能耐非凡。 “可为何会死在了自己手中,遭受到了某种反噬,也许跟黑肉戌佛封印的东西有关,如果我推测的不错,这件大事就算我不说出去,也迟早会被人发现。” 孙享心中犹豫,随即想到另一伙人,除山家族的二小姐怎么说也是和官家紧密相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