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敢说话了,真没人敢说话了。堂堂第四执行长,说杀就杀,杀的还是干净利落,就跟砍瓜切菜一样,太特么吓人了。 底下人鸦雀无声,藏在楼里头的佑一跟思奇却交头接耳对起话来。 “左边我看到四个。” “右边多点儿,我看到的有七个。” “各自挑一个,分头跟着。” “好嘞。” 他们盯上的,都是在刚刚表现比较异常的。具体来说,就是当柳一刀站出来后,跟着就有所异动,做起准备。当柳一刀被击毙后,又神情慌张的,连好戏都顾不上看完,拧身就要退走的。 不能说这些一定就是老监事的旧部,但是概率上要比别人大一些。所以思奇跟佑一准备分别跟踪,双重保险一点儿。 而且他们也断定,这些人只是冤大头,是被人挑唆过来的。事情不成,他们肯定还是会回去找挑唆他们的人问一问接下来怎么做。跟着他们,就能找到那些人,而那些人就应该是死忠了。 如今这时候,这些死忠肯定有个据点,而且应该就在这附近。佑一跟思奇要做的,就是顺藤摸瓜,找到这些个据点。至于洛奕清,她精于推演,就留在这楼内,试试看能不能找到一些个便于潜伏的死角,找一找那些潜入进来,伺机刺杀的刺客。 佑一跟着的是一个莽汉子,这汉子穿着一身短打的力霸服,瞧着就像是精武门的教头。精武门的院士也是老监事手下的人,不过在城主府那儿被张三拿下了,如今还被扣在城主府。这教头估计是那院士的心腹人,而且这莽汉子瞧模样就是个好挑唆的。 由于本事没有了,佑一也就只能仗着自己的肉身,机敏的跟着。临走前,他还特意用水晶跟洛奕清联系了一下,问清了那人的身份,还却是是精武门的教头,名叫焦野,人称焦爷,是那精武门院士的徒弟。性子比较急,人也比较直。 而且论本事,那真是个人物。江佑一跟了小半路,虽然说一直是小心翼翼,可人家也早发现了,三绕两绕,进了个空巷子,忽然就没了踪影。 江佑一心里一咯噔,下意识就要往后退,这一转身却发现那莽汉子竟出现在自己的身后,不怀好意的瞧着自个儿,十指捏拳,捏的咯嘣作响。 “小子,跟了爷一路,想死不是。” 不过佑一倒是没慌,反倒是先装作怯懦的模样,张了口问道:“大爷,您不认识我吗?” “笑话,我该着认识你么!” 莽汉子这话不似作假,江佑一松了口气,那这就好办多了,忙跟那莽汉说道:“实话跟爷说,小的我是个跟班儿力本,贾堃贾大爷头前刚给我开的逛。随了他还没几天就闹了这么档子事儿。小的我是去也没处去,留也没地儿留。一直就跟医学院里头夹着尾巴躲着,但我这心里头,替大爷憋屈啊,憋屈的紧呢。今儿个听说出事了,就混人群里头望望风,结果,柳大爷他,他……您说说,老城主那儿都是些什么人,心多狠,多毒啊。实话说,小的我是看怕了,想跑了。可转身我就看见您了。以往我常听贾大爷提到过您,精武门的焦爷,响当当的人物。一向是仗义执言,最爱好打抱不平,我看见大爷您,我心里就有了靠山一样。我就想跟着您后头,我想跟您学本事,将来好给贾大爷他们报仇。可我又想不出能让您收留我的理由,这就一直犹犹豫豫,迟迟疑疑的跟了您半路……” 莽汉子焦爷把这话一听,就胸脯一拍,“嗨,原来是这么档子事儿!” 说着他一步上前,搂着江佑一,“我跟你讲,你家贾大爷好着呢,没死。走,我带你见他去。” 贾堃没死! 听到这话,江佑一这冷汗岑岑就下来了。这厮可真是藏的深啊,居然能诈死还生,到这儿来兴风作浪。如果他没死的话,那当日在执行局里头的人? 江佑一跟焦爷问道:“可我听说,执行局里头,他们跟那李四拼了个你死我活啊。” “哈哈,你死我活是不假,可是贾堃这家伙鬼着呢,用了个顶死的替身,不但自己逃了,还带着那第二执行长一块儿逃了。如今他们都在玉林楼里头呢,而且不止他们在,我告诉你,除了一众壮士,还有咱们精武门的三位教头,艺文馆的两个先生,求道堂的那两个殿主可都在那儿,还有两位外头来的大人物。所以,小子,你想报仇,跟我走就是了。” “外头来的大人物?是圣教的么?” “这话慎言。”焦爷把脸一板,小心的左右环视,然后悄悄的点了点头,压低声音说:“实话告诉你,圣女她还亲自潜入了刚刚那楼里,就等着把姚老六给……” 说着,焦爷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江佑一听着这话,心说果然不出所料,还真有人潜伏进去了。 “今儿个那姚老六鸡是真的杀成了,按着贾堃的说法,那剩下的人估计是不会过来了。”焦爷叹了口气,“得了,咱们得早点儿集合,早做准备了。” 跟着他拉住了佑一的手,起身要走,江佑一忙又说道:“焦爷,要不这样,贾大爷之前被带走的匆忙,好些个宝贝都落在了医学院,都被我藏好了。您先回去,帮小的跟贾大爷通禀一声。我这就回医学院,替贾大爷取了宝贝,我转身就去玉林楼投奔你们。” 焦爷闻言,把江佑一上上下下仔细的打量一番,看的佑一心里直发毛,以为就要脱身无望了,谁想焦爷却猛然仰天长笑,“好小子,有勇有谋有胆识,我喜欢。你速去速回,我在玉林楼等着你。” 说着,他俯身贴到了佑一的耳边,“别害怕,你这徒弟,我收了。” 佑一忙跪地磕头谢恩,焦爷受了他三个头把他扶起来,又拍了拍他的肩,嘱咐了一声,“快去快回。” 就让佑一走了。 等佑一走远了,焦爷才从怀里掏出个通讯装置,跟那头儿说道:“鱼儿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