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仇怨?”她忽地凄笑道:“有何仇怨?”忽地手一扬,一股劲气击在姬远昌期门穴上,顿让他不能动弹。 她口中兀自喃喃数声,忽地怒眉一轩,道:“有何仇怨?哼,你们到黄泉路上去问问叶孤鸿那小杂种吧。呵,” 她忽地又眉开眼笑道:“对了,你们不是要等着那小杂种来救你们吗?哈哈,老娘就让你们看看那小杂种,让你们欣赏欣赏这小杂种是怎生死去地。”二话没说,忽地一把将三人向甬壁推去。 岩壁本是厚及三尺,却经不起三人撞击,“吱”地一声,退了开去,却原来是一道石门嵌在岩层中。石门与岩层颜色相似,肉眼很难辨出。 原来这个地下工程颇为庞大,甬道竟不止一个,且均是宽高甚巨,行车过马亦不成问题。 三人被带到一处圆角的长甬转折处。那少妇诡异一笑,忽地伸手从平而无奇的甬壁上一敲,竟发出“咚咚”的声响,甬壁竟是空的。 只见她先用左手敲了两下,又换右手敲了两下,诡异事情发生了,本自平齐的岩壁突地“噗”一声向外凸出了半尺见方。 她一把抽下凸出的岩层,露出一个半尺见方的孔来,忽又从怀中摸出个瓶子,倒了点药水抹在眼上,旋即将脸贴在壁孔沿,向里望去。 不知看到了什么,三人只见她娇躯一震,阴阳怪气地道:“好啊!好啊!本宫不去找你,你倒自个送上门来了。哼!还带了个女娃,好,桂郎,他让我们生前不能在一起,莲儿定让他们死后连鬼夫妻都做不成。” 空气肃杀,仿佛也感受到了她的残酷杀意,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惊心胆颤地悬浮在空中,却冷不防一阵风忽刮过来,顿被吓得魂飞魄散,肢体淋漓破碎,四散而去。 三人自问久行江湖,心术不正的人也算见过不少,可像她这般欲哭实笑、阴冷狠毒、恨绝世事的妇人尚是首次见过,又要忍受对方疯癫异止、恶言侮辱,真个郁闷非常。 忽见她那比刀还冷、比天还阴的眼神狠狠地扫向自己。 众人心里没来由地鸡皮疙瘩乱颤,冷不防身子一紧,被她提近身前,但听她口中自在满怀而又冷毒诡谲地笑道:“你们不是对这小杂种期冀满怀吗?哼,好好看看这小子的下场。等着他变成冤鬼再来救你们吧!哈哈哈哈——”仿佛将众人当成耗子一般折磨倒是一大乐趣。 三人不自禁朝那岩孔看去。但见方孔半尺来长,厚逾三尺,朝众人一端口兀自开,另一端却不知给嵌上了什么东西,光明透亮,耀耀生辉。 透过此物,那边的甬道头脚尽收眼底,众人啧啧称奇,直舍不得将头拿开,忽觉眼前一暗,两人从眼前晃过,岂不正是叶孤鸿和苏歆。 此时的两人在众人眼中只有常人一半来高,但却是脸面清晰、轮廓分明,直似两人生生被按比例缩小了一半。 两人步履缓慢,倒给人一种轻松写意的感觉。 那少妇凑过来恰瞧见两人情意绵绵,相缠缓行,仿佛是天塌地陷亦难更易、刀山火海也不阻绝,不禁心中有气,冷哼道:“看你们俩还能相爱到几时。”蓦地探笛附口,鼓腮吹响,一阵阵忽高忽低、忽轻忽疾、忽震忽平的笛声向甬道两端辗转散了开去。笛音乍轻乍疾,忽若飘鸿孤鹜,淡云轻烟,轻泠细溪,泉涧微作;蓦似蛟龙狂哮,虎嚗狮吼,闷雷乍起,洪兽起荒。 笛音似已超出了它所能控制的程度,轻疾平奇,再不受人控,宛如出海蛟龙、脱枷猛兽,又似霹空闪雷、空挂飞瀑,完全任意乱作,自然自若。 便在此刻,众人眼神忽地一紧,忽见那边甬道浓烟忽起、暗箭乍作,原来竟是机关暗藏,却不知怎生被触动了。 叶苏二人显是始料未及,左支右绌,艰难闪避着这利而快的弩箭,直看得众人心惊胆寒。 叶孤鸿是有些狂,但他的善良,他的侠义心性,他的脱俗风度,均深深烙在了众人脑海深处。 他举止潇洒从容,狂而不乱,智力深潜,武艺过人;而苏歆更是一个开朗美丽、单纯善良的姑娘,两人就这般被陷害身亡于此,怎不叫人心痛? 浓雾渐深,但透过这奇而亮的物什,能清晰地看到二人的衣物。 众人的心都给提上了嗓眼,眼见二人有惊无险地躲过了第一轮的暗箭,均自舒了口气,忽又见第二拨箭更密更快,乍见下,只如疾雨横飞,闪电般向二人包围刺去,不自禁又心紧更甚,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密箭如网,在浓雾中兀自耀耀生辉,不知是由何种坚而利的金属打造而成。但众人已顾不得这许多了,眼见箭网飞蝗般向二人电般罩下。 二人左右上下全给封死,眼见难逃了。叶苏二人似被吓傻了般,动也不动,任由万千弩箭刺透躯体,却是连哼也未及哼一声。 浓雾慢慢消去,对面各物逐渐清晰起来。魏照元痛苦地闭上双眼——他实在不忍心看到两个正值春季的生命被无情夺走的痛苦不甘的表情。 便在此时,他忽觉身旁的董日瑄浑身一颤,一震睁开了双眼,不自禁朗笑道:“好——好小子,老夫知道你不会轻易死去地。”入眼的竟是扎满箭矢的一黑一绿两件外衣,叶苏二人早不知溜往何处。 那少妇气的银牙紧咬,恨声道:“好,连机关都算不倒你,你够格做老娘的对手。哼,百宫千折,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还有何能耐。” 董日瑄闻言“哈哈”大笑道:“刁妇这才知道叶小子的厉害,不嫌太迟了吗?哈哈!” 那少妇狠狠地盯了他两眼,语声忽地出奇平静道:“是吗?这甬道下是一条纵壑,水深半丈,冰寒似冻,本宫倒不信他们还上的来。哼,被冰水冻死倒也好过万箭穿心,这杂种若不是寻着机关,掉了下去,本宫保证他定要惨哼上三五天才真正死掉。” “哦?”魏照元道:“这么说反是阁下你手下容情了。却不知你为何这般恨叶小子?怎生看这小子都不会与你有半分关系啊?” “哼,呸”那少妇眼神蓦地变得怨毒无比,冷冷道:“本宫的事也要你管?哼,你最好给老娘闭嘴,否则,若惹得老娘不高兴——哼——” 魏照元无奈苦笑一声,将要说的话生生吞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