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苍虽然嘴上说可以让沈昉去死,如果不按照他的想法成长,就应该也必须去死。可和绝大部分的九幽宗之人一样,他们是不得将自己的亲属带入九幽宗生活的。 除非你娶了或者交给了九幽宗的某个人,如此你们才能在九幽宗生活,未来子嗣才有可能留在九幽宗。就像凤玲和上一任宗主生下来的汤平一样。汤平自出生就在内门,居住在天柱峰的半山腰的别院,那地方的修炼环境是所有内门弟子所向往的。但没有人敢斥责什么,哪怕当初汤平根本就没有测出修炼天赋,依旧能居住在半山腰处。 就是因为,汤平有不弱的靠山。父母太过可怕了。 所以汤平才能在九幽宗一开始的时候混的风生水起。但对于沈苍这样的人来说,亲人轻易是不能进入九幽宗的,也只有那围绕着九幽宗的白雾偶尔被打开的时候,他才能去外面见一见自己的亲人。当然多年如此的生活,已经让沈苍习惯了没有亲人在身边的感觉。 原本,他以为自己可以无情,只要沈昉不安自己的要求成长和办事,就可以舍弃。他甚至多次斥责沈昉,不要贪恋儿女私情。但他虽然愤怒,却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沈昉。 可现在,沈昉受伤了,命根子没了。纵然比死来说已经是万幸了,但沈苍依旧压制不住内心深处的怒火,那是血脉牵连才能有的怒火。 “是谁,是谁伤我的孙儿。”沈苍箭步冲出,冲到沈昉面前,将珍贵丹药让沈昉服下。其实在徐晟找到沈昉的时候,已经为其大致疗伤过。不过这一刻沈苍如此做,徐晟也并没有阻止的意思,既然有丹药可浪费,那就浪费吧。 一旦自己拦阻,原本是好心,但如果会沈苍会错意,以为自己是在为难,从而爆发战斗就不好了。 命根子断了。 那一刻,徐勾都不由下意识捂着属于自己的命根子,那玩意以往他不用的时候,如果爆裂了,他定然不会在乎。可现如今,却成为了他的至宝。他的成就感,都来自于那那个东西了。 “我去查过了,那死掉的七个内门弟子的尸体,已经沉入九幽沼泽十几米之下了,根本就不好挖掘,纵然全力挖掘,尸体也将损坏严重。很难查到谁是凶手。”徐晟满脸无奈的道。 “这么说来,连凶兽都查不到?”沈苍大吼,他很想说这肯定是赵飞干的,只有他才会让沈昉生不如死。生不如死比死要可怕一万倍。 死很容易,但如此活着,比死都要可怕。 徐晟换行点头,然而气急攻心的沈苍却大骂道:“徐晟,亏你还是戒律堂的堂主,居然连这件事情都查不出来,你是干什么吃的?难不成我的孙儿就这般白白受损了。” 如果说原先沈昉被毁掉了命根子沈苍气急叫嚣几句徐晟还能忍受的话,那此刻的徐晟便气急败坏了。 自己长途跋涉,一路不敢有丝毫的停留。用尽了全部力气,结果到了宗门大殿,居然被人质疑了起来。 “你想要证据吗?好啊,我给你啊。”徐晟冷哼道:“今日我去救援,看到了一个最为可笑的事情,这沈昉明明是内门弟子中的翘楚,年度大比对他多么的重要。可他居然不去闯荡九幽沼泽,居然在一处环境恶劣之地,与内门弟子钱芳苟合,简直笑掉大牙。根据我的调查,这沈昉是在那七个内门弟子死掉不久之后和那个叫钱芳的女子苟合在一起的,双方在一起至少呆了一个时辰。” 随着徐晟而来的,还有不少内门弟子。他们被紧急叫停,停止年度大比,也是颇为不解的。不过徐晟来去匆匆,他们也不敢多问,猜到发生了大事,毕竟,年度大比被叫停的事情,之前就没有发生过,如今突然发生,不是发生大事是不可能的。 然而听到徐晟的声音,不少人都忍不住惊呼起来。 “不可能吧。虽然早就听说沈昉到处收纳年轻的女罪仆,但也不至于这般不顾一切吧。” “是啊,那么多女罪仆,一个又一个,也应该够了吧。而且宗门的女罪仆都是经过训练的,难不成如此还无法压制住这沈昉内心的淫乱之力啊。” “九幽沼泽那样的地方,居然能做这种事情。难不成是在最关键的时刻,被什么东西咬住了下面不成。” 这一瞬间,很多人似乎忘记了徐晟方才说的死掉了七个内门弟子,完全被沈昉的这个壮举吓懵了。 人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如果一开始对沈昉落得如此下场还颇为怜悯的话。那此时此刻,他们就只能认为沈昉是活该了。那可是内门弟子钱芳,那身材,身段,脸蛋。柔情似水,谁不想得到。可沈昉如果在宗门之中,大大方方的得到钱芳也就罢了。 居然跑到九幽沼泽那样的地方和钱芳缠绵,这预示着什么?这预示着沈昉完全是霸王硬上弓的。如果是在宗门之中已经有过多次肉体的交流了,在那种地方,沈昉还会那般迫不及待吗? 试问,如果不是精虫入脑,如果一直都没有得到,欲望越来越大,又怎么可能在九幽沼泽那种危险的地方做出这种事情。 总而言之,沈昉落得这般下场,实属活该。 当然这样的话,各方内门弟子仅仅在心中肺腑一下而已,日后私底下做一个谈资。此时此刻他们可不敢说,沈苍不把他们生吞活剥了才怪。 听到这个消息,沈苍也是一呆,甚至连躺在担架上的沈昉在那一瞬间,眼神之中都闪过一丝羞愧之色。这种事情怎么能说出去,自己已经被毁掉了命根子,已经铥了大人,日后在宗门必然会成为笑柄。 如果再加上这件事情,那日后自己可不是成为笑柄那般简单了。自己日后该如何做人?这一瞬间,沈昉想死的心都有了。 沈苍瞪着眼睛,手指停留在半空之中,嘴巴张的老大,却半天说不出话来。徐晟绝对 不是一个人行动的,他必然带着不少执事和结丹存在的白袍罪仆。所以徐晟是不可能作假的。 这种事情若是作假被发现,对徐晟的冲击是颇大的。除非是得到了事实,否则徐晟根本就不敢这般做。 “你,你。”沈苍原本想斥责,训斥=徐晟为何在这种时刻说出这种话。但在那瞬间,他根本就不敢开口,因为他担心他以开口,迎来的却是徐晟的冷笑和嘲讽。 但在这瞬间,沈苍的目光落在了三长老凤玲身上。 今日发生了很多事情,凤玲虽然在这里,但她就如同一个空气一样,美美的坐在那里,却什么都没有说过,什么都没有管过。仿若什么事情都和他没有丁点关系一样。 但随着徐晟将钱芳和沈昉有关系的事情说出来的时候,一直在那里不知道想些什么的凤玲缓缓的抬起头,脸庞之上尽数温怒。 是的,是温怒。 虽然凤玲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汤平和钱芳缠绵半年之后,为何要踢开钱芳,撇清关系。但在以往,凤玲是将钱芳当做自己的儿媳妇的。 凤玲有私心,但这私心几乎都用在了他的儿子汤平身上。她不争名夺利,为的只是守护好自己和汤平就可以了。 但如果有人染指他儿子的女人,哪怕是他女子不要的女人,她必然会关注的。如果是钱芳自愿,她也无话可说,但如果并非自愿,那沈昉就要倒霉了。 凤玲什么事都不管,甚至连张老的位置都是上一任宗主强行附加在她身上的,但纵然凤玲看着是不堪。可其实,凤玲是有些本事的。 毒魔女并非浪得虚名的。 真要惹火了此女,那此女的手段并非一般。 已经和徐晟关系不睦,原先中立的胡弥都表示要好好查他沈苍了。如果三长老凤玲再加入,那他沈苍的压力要有多大。 同样,凤玲如何和徐勾的关系都成了这样。凤玲如果执意做些什么,这也不就是代表宗主也将参与吗? 宗门一个宗主四大长老,如果有四个都冲着自己来,自己岂不是要玩完。 这一瞬间,沈苍突然有一种要掐死沈昉的冲动。 “钱芳呢?”凤玲在这瞬间开口了,他要看看钱芳的状态,才能确认是否是钱芳的支援。 沈苍在这一刻,忍不住的看向大殿的外面。 只见一个娇俏女子一脸的潮红,身上内门弟子的服饰破损严重,但依旧穿着。看到这一幕,凤玲起先是愤怒的,特别是看到钱芳那歪歪扭扭的步伐的时候,更是怒不可解。但在那瞬间,凤玲看到钱芳身上居然没有别的伤势,仅仅是一下小的抓痕的时候,便惴惴的坐了下来,眼神之中充斥着失望之色。 哪怕钱芳做过一丝有利的反抗,凤玲都会以此为由而出面,可对于此刻,凤玲根本就无法出面。 她只是银牙一咬道:“太让我失望了。”她给了钱芳很多的庇佑,资源她自己也不多,但也偶尔想到钱芳会给他。 凤玲保佑钱芳在内门中安然无恙,为的就是汤平。若汤平哪日改变主意,这个人还在,原汁原味。 钱芳这一刻也是蒙圈的,他只觉得自己被无数道戏虐的目光充斥着。她之前还在那处缠绵之地休息,心中还在为沈昉没有杀自己灭口而兴奋。 但他没想到,沈昉在洞穴外突然惨叫一声,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冲出缠绵之地的时候,看到了那一幕,自己也惊呆了。 可她的身体已经许久没有被人碰过,遇上沈昉这样的高手,而且她也极力的配合,她的损耗实在是太多了。休息了许久才准备离开,不想去管沈昉死活,但徐晟却来了,真真切切的来了,带着很多人。 或者说,徐晟就是有意第一时间来到案发现场,查看案发现场情况的。 事实就摆在面前,当时的钱芳身上都没有打理干净,三两句话之下,她只能乖乖的认。 原先,钱芳还以为徐晟会给他留点颜面,至少不会当众说出这种事情。谁知道徐晟在沈苍的激怒之下,可谓口若悬河般,将一切都抖搂出来。 为的是羞辱沈苍。 可她钱芳完了,沈昉已经废掉了,自己不可能再献出身体让这个人来庇佑自己。而三长老凤玲已经如此态度,在内门已经没有人能庇护她了。如果赵飞和他关系爆保持,或许她还能想想办法。 只是,赵飞和他的关系已经彻底破裂了。 此时此刻,她更不敢公然的将赵飞之前的杀戮说出来,因为赵飞有她的投名状啊。如今这种处境,她想想办法或许还能继续下去。 可如果吧赵飞暴露了,那她才是最倒霉的。 她是杀赵飞的八人中之一,已经违背宗门规矩。而赵飞出手太重大杀四方,或许也会被人诟病,但仅仅只是诟病而已。 毕竟,人家要杀他,他还能不还手。 最多说他滥杀无辜,批评教育。再不济再度将赵飞贬入外门,甚至贬成白袍罪仆。炼气十二重的赵飞,有和汤平的关系,必然会活的滋润。而她却将万劫不复。 他暴露赵飞,赵飞肯定会暴露他。 赵飞杀人是自卫,而她杀人是泄愤。她将直接被贬成白袍罪仆,以她这个身段,这个修为被贬成白袍罪仆的话,那将是所有内门弟子的玩物,根本就没有翻身的可能。 钱芳身体颓丧着跪在那里,已经没有了人形。原本身心得到了最大满足,此刻却是哀莫大于心死。 对此,沈苍缓缓吐了口气,至少凤玲不会轻易动手了。因为凤玲已经彻底的放弃了钱芳。 “我不管那么多,我就是想知道,凶手是谁。”这一个心中安定一下的沈苍,突然看到了赵飞,心中戾气扑腾着升腾起来。 这定然是赵飞干的,那些人都是赵飞杀的。自己损失了那么多,一定要弄死赵飞。 “二长老觉得该如何处理呢?”徐晟冷冷哼道。沈苍毫不犹豫的道:“我孙儿和内门弟子钱芳,明显就是你情我愿,可他却遭人暗算。而以我孙儿的修为和人脉。内门弟子中,除了他还能有谁能伤到我的孙儿。” 说话间,那枯瘦的手指已经指向了赵飞。 赵飞躲在宗门大殿的犄角旮旯中,他依旧觉得这是他应该站的地方,属于他的安全之地,可他万万没想到,这般激烈争吵的沈苍,居然会在这瞬间,将节奏带到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