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已经盘算好了,清晨时分便要出城去,无论是单纯的脱离开阳城,还是前往凤山的稷下学宫。 张飞都有不得不走的理由。 可城守府的站值守卫却告诉少年,开阳城封城了! 往往城里进了一些危险分子,或者行凶犯了案子的大奸大恶之人,也会严禁城门把守,许进而不许出。可今日封城之事,却是开阳城四座东南西北的城门全部关闭,不许进亦是不许出。 在这种情况下,开阳城就完全成了一座与外界绝对相隔开后的封密之地。 张飞听闻后一直心惊,不明白发生这一出又是为何? 封城之举定然是开阳城城主金沉一下的命令,难道与昨夜隐门地师裴衣怀所说有关? 出不了城,那就只能还要在城守府里住着,甚至不明白今日封城,什么时候才能解封。张飞顺着原路返回小院住处,这里是城守府北角的书楼,府上的管家安顿他与范成灵在此。 说来奇怪,偌大的城守府居然没有一间像样的客房,或者之前是有的,只不过赵玉上任后直接改为了书楼。 昨夜进到此间书楼,管事却是已经打扫清净了两间侧房,不过仍然是属于书楼内的范围。用范成灵的话来说,开阳城的这位城守将军,从来就有些傲娇,没什么值得他认同的朋友。 不过能住进赵将军的书楼,也算是不白进城守府一趟。 入开阳城前,范成灵就说要与张飞一同去那稷下学宫,可今日清晨张飞一大早就起身,欲打算出城去时,范家公子还在铺上呼呼大睡。即便张飞从值守的侍卫嘴里听说封城之事,再次回到小院住处,范家公子仍然睡的口水四溢。 日上三竿,仍能睡着不起的范成灵并非让少年觉得有多奇怪,毕竟人的行为不同,处世态度也是不同。 但张飞觉得,睡觉时怀里抱着一把剑,然后翻来覆去的,就不怕硌的慌? 城门口被拦,继而范而灵扔出自己的佩剑,让其去寻赵玉来。范成灵还说要让人亲自来接,而果然,赵玉亲自拿着剑接了两人出去。 记得当时赵玉似乎挺看重,也挺羡慕范成灵的佩剑。 长名客栈内,范成灵用手中佩剑偷袭刺死一名番衣卫,可人像是读书人,剑也像是一柄装饰大过于实用的文人剑。 若藏拙于表,那剑应不是凡品。 可少年又发现,赴宴之时,范成灵悬腰挂剑,走路时还晃晃荡荡,也没见他对此剑有多爱惜。而昨夜睡觉之时,范成灵就抱在了怀里,更厉害的在于多次侧身翻滚竟然都没脱手。 张飞倒不至于对此剑起了异心,只是觉得范成灵的行为和思绪太过于发散,弄的少年好一番思虑。 原打算和范成灵商议着这开阳城为何突然有封城之举,可现在看来范公子是指不上了。 张飞寻摸着出了院子,在府里下人的指点后,自行去厨房吃了一顿在少年看来十分丰盛的早餐。再次回到小院,范公子依旧抱剑呼睡,向窗外看看,估计不到中午时分是不会起来了。 索性无所事事,在书楼内转悠了起来,这里的书各类可谓繁多,书量也是极大。 毕竟是十余座上下三层客房打通而形成的书楼,这规模仅少年在机关城的图书馆所见。 张飞很想在其中找到一些关于机关师的书箱,哪怕简单记载与机关术相关的书也行,毕竟他不会专门要留在这座城守府里看上十天半月。 翻找了两三排书架,却都没发现一本与机关师相关的书箱抄录,甚至于其他职业者的相关类别,一样都没发现。 张飞依然用手指划着书背,慢慢的找寻,可结果还是没有。 这里的书大多与统军,战阵,兵法有关,便是其它一些医学,书画,棋谱也有,少的唯一就是与修行和职业者相关书箱。 张飞不清楚,到底是修行秘诀或者职业者功法,赵玉不愿意放进其中,还是他根本弄不来?先不说赵玉本身就是一名实力水准不低的将军,一些简单至极到地摊上都能看见的职业者基本刀诀剑诀,堂堂开阳城城守将军会弄不来? 找不到心中想要的,要这些兵法阵书也应是赵玉心头之爱,张飞不懂这些,也就没打算去翻阅。 他正要从书楼退去,却遇见了这座城守府的主人。 赵玉平生就喜三件事,刻印、领军、读书。 其实他的读书和领军是共通的,熟读千百年各类兵法大家的抄记摘录,又能自身运用到实际操练当中,实为人生之幸事。 至于刻印,赵玉从京都到开阳城上任之时,什么都没带,只拖了一大车自己制作的印章。 其缘由赵将军往往笑而不语,却又心神往之…… “小兄弟也喜欢读书?” 赵玉脸上有着轻笑,可语气却很淡,弄不懂他的真实情绪。 这是一座重镇的城守将军和一位小小机关师的单独相对,从昨天认识到现在,两人之间都会有一个叫范成灵的家伙。 不过,现在嘛,那家伙还在睡觉。 张飞眼皮一跳,不清楚这位城守将军怀着什么心思而来,可还是平静道:“想读书,只是曾经一直没什么机会。” “哦。” 赵玉轻应一声,停顿数秒后,继续道:“世上有诸多好,唯读书真!” 张飞轻笑,却不言语。 他识过字,却读书少,想读书也愿意读书。可漂泊的少年觉得,还是先读一些关于机关师的书吧,至少他的实力还很弱小,弱小的人魔混血。 张飞知道,他一个不小心的犯错,可能就要为自己引来杀身之祸。 唯读书真四字,现在的张飞是听不懂的,可哪怕他懂,可要先寻求一些护住自己性命的书来读。 “这里一直都是我个人的书楼,很少有人来。” 赵玉说完,一双眼睛虽不严酷却牢牢泛着莹光盯着少年看,他似乎想看出一点不同于表面的东西来。 “哦,从小院的侧门出来,我以为能够随意进入的,是我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