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幽只是低声自语,不需要别人来回应什么。 “古参将应该死了吧?” 但偏偏就有人回应了,回答的郑重其事。 “是的,他应该死了,就算没死,也活不长了。” 古重并不觉得自己这般回应,有任何的不妥之处,他说的是实话。 古长水死了,但他的死必须要有价值,为莫子幽而死,他们古氏人并不觉得冤屈,想来古长水也是这般想的。 所以,古重要郑重其事的告诉这位第一次认识的女子。 你没有任何必要去悲伤,因为古长水死得其所,死的安逸。 也同样告诉身后的五十二名古氏族人。 你们也可以这样去死! “明白了!” 莫子幽仍然语气平淡,但没人能看见她脸上的情绪变化,也就猜不出,她到底有着什么样心绪变化。 是悲伤?还是无奈? 可能只能莫子幽自己一人明白。 这场效忠礼,让大齐失去了五十三名边关悍卒,人魔混血的莫子幽身边多了五十三名跟随者。 张飞深切的意识到,人魔之间的仇恨根深蒂固的,没有任何可能去化解国。但原来人魔混血的莫子幽,也可以得到如此之多的尊敬,这仿佛之间,为张飞开了一扇不知通往何处的窗户。 队伍一下子融合进五十多人,瞬间壮大了五六倍,如此庞大的目标进入开阳城,想不被人发现都难。 蓝业骑马而出,仍然背负长剑,他向四周一抱拳道:“诸位,我们如此进城,肯定是要被开阳城城主府注意上的。先不说城内有多少番衣卫,光是守城兵力就在3000多,城郊外更是驻守着五万军卒。一旦开阳城城主府发出信号,五万大军可以进城绞杀我们,万万大意不得。” 莫子幽已经回到了马车上,她挑起门帘道:“那蓝少侠以为如何?” 蓝业深深的向莫子幽看了一眼,很复杂,但听她叫上自己一声蓝少侠,也应该知足了吧? 蓝业稳了稳心神道:“分散吧,我们分散进城,出城后再汇合。” “也好,那就按蓝少侠所说吧,各自分配一番。最好两人一组,尽量的化整为零,不引人注意。” 五十三士卒好分配,随意的两人一组进城就可,关键在于谁留在莫子幽身边保护。 蓝业第一个提出要留在莫子幽身边,少妇莹儿也要留在莫子幽身边。 便是五十三名士卒领头的古重,表示也要留下保护。 这就形成一个很尴尬的问题,说好的两人一组,如今莫子幽身边却要留三人来。 莫子幽表示,少妇莹儿在身边照顾就可以,但古重执意留下。 古重的意思是,万一遇见麻烦,他有办法快速召集进城的五十多人来身边汇合,便是杀也要杀出一条道来。 其理由还算合理的,但蓝业不知犯了什么神经,也要留在莫子幽身边。 其说法便是,自己好歹也有三阶的实力水准。 张飞是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便是一人进城,一人出城都可以。他毕竟还要去凤山,去稷下学宫,去帮齐大师送一份东西。 道不同,路也不同,相遇也无非是偶尔的缘分。 最后就只剩下书生范成灵了,他撇了撇嘴,才不愿意去莫子幽那边凑热闹。 哪怕他认为莫子幽将会是天下排名前五的大美人。 便一如既往的窝在张飞的马车上,昏昏欲睡,偶尔和张飞聊些有的没的。 但这般,五十二名士卒化成二十六组,混进开阳城。蓝业、古重、少妇莹儿护卫着莫子幽的马车进入城池。 最后就是张飞和范成灵,两人晃晃悠悠的驾车来到开阳城的城门口,便被两名守城的士卒拦下。 “干什么的?” 范成灵懒的搭理这些连一阶实力水准都没有的普通兵卒,眼皮都没抬起,继续睡自己的觉,指望着张飞将他们赶紧打发走,省的心烦。 张飞也是一副好脾气,别人守城门是职责,既然拦下自己,解说一番就是。 “我们从克南边界线上的机关城而来,路过开阳城,需要进城休息一番。” 张飞觉得自己的回答没有任何毛病,想来一会就能放行,自己也好进城。 可结果,那士卒仍然横枪挡在马车前,并且喝道:“下车,我要检查!” 张飞纳闷了,检查?你要检查什么? “为什么?” 范成灵睁开眼,冷冷的望着挡路的士卒,语气很不耐烦,打扰他睡觉了。 那士卒也不知何来的勇气,也不怵范成灵的冷冽目光,讥笑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说检查就是检查,赶紧下车。” 张飞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拉着范成灵下了马车,冷眼看着士卒踏在横梁上,钻进车厢内到处翻找着。 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是张飞的一些常用衣物,和范成灵的包袱。 却不想,这士卒得理不饶人,便是捆成一团的包袱也被他拿长枪捅了捅。 天知道他想在包袱里检查出什么东西来。 这下范成灵是真怒了,他的包袱里也是一些衣物和干粮,食物被铁长枪捣碎了还能吃,衣裳被捅出无数个洞来,还能穿吗? 在张飞看来,范成灵本就有些疯狂,是敢向番衣卫大头目郭青出手的人。便是被打的吐血不止,都没停过笑声,这样的一个人,偏偏被看守城门的普通小卒子欺负了。 这怨气估计得大到没边。 范成灵提着那家伙的后领,将他拎了出来,一脚踹在他肚子上,让其飞出去五六米远。 这番动静下,可把周围的人惊动了,而开阳城也不愧是边界重城,城守卫兵的反应很是快速。 哗啦一下,十几柄长枪就直点向范成灵,并且有卫兵头目大喝道。 “注意阵形,把他给我围死了!” 范成灵是名读书人,儒家书生,但其行事风格,总会让张飞产生错觉。 读书人不应该都是彬彬有礼的吗,如黄羊镇遇见,自称苏秀才的苏冬前辈,或者一身儒家长袍的陈明月,无时无刻,脸上都会带着和煦的笑。 而非在长名客栈内,疯狂如斯的范成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