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河骑跨坐骑之上,一路追奔,却失去了张飞那庞大魔身的踪影,太让他恼意更甚。 他本就是一个脾气极坏的性子,此刻更是暴跳如雷。 而张飞眼睁睁看着离河,就停在自己身边不远的地方,青着脸大骂不止。 “小魔杂种,别让我抓到你,不然一定要你好看!” “我知道你就藏在周围,别以为我对人魔混血不了解,除非有高境界的实力为依靠,你变身的时间不可能太长,也跑不出我的视线。” “出来吧,我保证我只是对魔身好奇,只要你出来,我可以答应不伤害你!” 看着对方狰狞的面孔,听着他或是威逼或是诱劝。 张飞额头已经有汗水滴下,保持着一动不动,连呼吸气息都要隐藏的死寂状态,他快支撑不住了。 不行!一定要挺住,我还不能被他捉住,我一定要活下来,这是我答应母亲的。 我还答应过老夫子,一定会让自己强大起来。 我…… 齐大师还要为我打造一套,比红莲斗篷还要厉害的装备,我若被捉了,死了,就再也用不上了。 张飞与自己的内心和精神,死死斗争。 少年告诉自己,一定不能放弃! 决不能! 也许是少年的毅力,与自己精神和肉体苦苦斗争,感动了上天。 离河跨着坐骑左一圈,右一圈,就是没发现那魔身少年的踪影。最终,他不耐烦了,踢踏了下坐骑的腹部。 远远的离去了。 终于,张飞再也坚持不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你叫什么?” “……” “你多大了?” “……” “你是不会说话吗?” 不想,所以不说。少年张飞静静的躺在一张木板床上,双眼无神,看着屋顶的蜘蛛网,一动不动。 他的床边,坐着一位妙龄少女,少女长的好看极了,一张粉嫩的俏脸,带着浅浅的婴儿肥。 她身着淡绿色长裙,即使坐着,也能猜出她身姿的婀娜。 少女侧头脑袋,脑后马尾轻轻摇摆,她又道:“那你家在哪?” 张飞受了伤,很重的内伤。 他为了拼命的奔逃,几乎将魔身的潜能,发挥到了极致。而同样,魔身的受创亏损,必须以他自身来负担。 张飞没有任何力气去动弹,哪怕是一根手指,面对少女频频尽出的问题,他只能无言沉默。 而且,他发现一直不曾离身的丈八蛇矛,不在他的身边了。 张飞艰难的移动脖子,将面部对向少女,无神的瞳孔,这才有了一丝生气。 好漂亮,好精致的女孩。 即便身受重伤,张飞仍然不可忽视眼前少女的美丽,因为她就这么俏生生的在他眼前。 “我的蛇矛呢?”张飞不去回答少女重重问题,只关心自己的兵器。 一句话说出口,声若悬丝,虚弱之极。 “啊,你不是哑巴啊,我还认为你不会说话呢。”少女像是发现了一块新的大陆一样,惊奇道。 张飞再也没有开口,只是眼神飘忽的望着少女,心思沉重。 虽然少女一副天真纯净的模样,但身处异地,已经经历了太多风浪的少年,不得不为自己的安全着想。 “哦哦,你是说你的兵器呀,在我阿叔那里呢。”少女似乎这时才反应过来,然后急急的跑了出去。 脚跟‘啪啪啪’,轻快的踩着地面,表现出少女心情是极好极开心的。 她一路走出,到了屋外,就喊道:“冬叔,冬叔,你快来。” 冬叔是一位中年人,身穿长袍的文士打扮,一听少女叫他,捧着自己手上的书卷,笑吟吟的走了过去。 “凝儿,怎么了?” 名叫凝儿的少女,嘟起了自己的小嘴,不满道:“冬叔,你尽知道看书,也不去看看他的病情,我们救了人,不能扔着不管吧。” 文士打扮的冬叔,很无辜道:“我没不管呀,不是凝儿说要照顾照顾他,让冬叔别插手吗?” “我哪有……”少女开始耍赖。 “好好,没有没有。”冬叔极宠溺这个少女,也不与她争论,当即道:“有问出什么话吗?” 少女摇了摇头,又似乎反应过来一样,她道:“他的兵器呢,就是长长的,尖端有些弯曲。” “不就在那边嘛,你还怕冬叔贪了那小家伙的东西不成?” 文士伸手一指,果然,在屋外的墙边,依靠着张飞的丈八蛇矛。 “可不是,冬叔你是看见什么好东西,就想带回咱们族……” 少女轻笑着说,却又意识到什么,赶紧停下了口。 文士用手点了点少女的脑门,无奈道:“你呀你呀,在外面不比家里,以后说话不能太随意了。” “知道啦。”少女拉着冬叔的手,一阵撒娇。 “我去看看他。” 冬叔抬起脚,就向屋内走去,内心却在暗想:这个少年有些不简单呀,无论是受的伤,还是那柄蛇矛的气息,竟然让我这个妖族的大妖,有些看不透。 张飞见出去一个少女,进来的却是有着读书人文雅气息的中年男人。 “小家伙,觉得怎么样?” 张飞没敢轻易的开口,他只是望着面前的中年文士。这个文士无论相貌还是气态,都让人觉得亲切,有一种安稳的味道。 但张飞不知道为什么,他血液里却有着一种对眼前男人极度排斥的力量,很烦燥此人。 文士中年,瞅了瞅床上的张飞,缓缓道:“不说话?那就是伤的很重,或者说不了话?” “冬叔,他能说话。”一边的少女凝儿,却为张飞打抱不平。 似乎为了证明少女并没有说谎,张飞开口道:“我的丈八蛇矛呢?” “就在屋外呢,我去给你拿来好了。” 又是少女接的话,然后一转身,小跑着去了屋外。 中年文士渐渐收拢脸上的笑意,他平静的向张飞道:“我姓苏,家里人都喜欢叫我苏秀才,嗯,谁让我文采好呢,他们都不如我。” “下面该你自我介绍了!” “我……”张飞本想随意的编造一个谎言,但他发现中年文士的目光,有着一股惊人的压迫。 张飞感觉,若是自己说了假话,很有可能被眼前之人,一招毙命。 这种气场和压力,他只在机关城内,在老夫子和姜子牙两位圣人面前,感受过一次。 这是第二次! “我姓张,张飞张翼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