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司马蓝从笼子里面走出来，那些围观的人一个全都不由自足的向后退，给我们让开路。　　 司马蓝说：“都小心点啊，我老弟是杀神转世，和谁对视三秒钟以上，就要杀人。”　　 这些人立刻纷纷找借口溜走了。　　 我呵呵笑了一声。　　 司马蓝说：“行了，咱们可以走了。”　　 我说道：“不需要登记什么的吗？”　　 司马蓝说：“本来是需要的，但是你看看，这些人全都跑了，一个不剩。”　　 “你放心吧，你今天大杀四方，你的信息他们肯定会收集的，不用你操心了。”　　 “这就好比你去银行存钱，你存一百块钱，人家都不搭理你。”　　 “但是如果你存一百亿的话，你往那一坐，你什么都不说，人家就会把你的祖宗十八代都打听出来，并且狠狠恭维一番。”　　 我哦了一声，说道：“那我在这算是存了一百亿的了？”　　 司马蓝摇了摇头，说道：“那倒不是，你现在比存了一百亿还要牛。你现在是欠了一百亿。”　　 我哈哈大笑。　　 这年头，欠钱的确实是大爷了。　　 他簇拥着我出了大厅，到了另外一间小小的屋子当中。　　 这屋子里坐着一个秃顶老头，正在看报纸　　 。　　 老头看见我们进来，不咸不淡的说：“干嘛？”　　 司马蓝说：“来你这还能干嘛？除了给你收尸，就是用血脉回溯呗。”　　 老头也不恼，显然和司马蓝很熟悉了。　　 他翻了翻眼前的本子，说道：“今天没有新来的会员啊。”　　 司马蓝指了指我，说道：“我老弟，今天刚加入的。”　　 老头说：“今天刚加入的？我听说今天来了一个愣头青，杀了一个，生死不明一个，高位截瘫一个。”　　 老头看了看我：“就是你啊？”　　 我嘿嘿笑了一声。　　 老头向我竖了竖大拇指：“牛逼。”　　 我松了口气。　　 看来，这老头和司马蓝是一类人。　　 果然，这老头说话的口风也和司马蓝很像：“踏马的，这些王八蛋就该杀。”　　 “想当初我年轻的时候，哪分什么文职武职啊。”　　 “进了组织，不会降妖除魔，那你干嘛来了？卷铺盖给我滚蛋。”　　 “现在可好，多了一个踏马的文职，就收收文件开开会，挣得比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人还多。”　　 “一个个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其是谁踏马不知道啊，那些文职全都是高层的亲戚，跑这刷资历吃空饷来了。”　　 “照我说，每次新人　　 来了，就应该社一个擂台，死上几个人他们就老实了。”　　 老头站起身来往屋子里面走，我看见他的左腿吃不上力，一直是拖着走的。　　 司马蓝说：“老头年轻的时候比我还猛，后来在抓邪祟的时候受了重伤。”　　 “起初的时候还好，大家都叫他英雄。”　　 “时间长了，也就让人给忘了。”　　 “十年前，因为文职的事发了几句牢骚，就被人踢到这来了。”　　 “整天守着血脉回溯，说是养老吧，倒不如说是发配了。”　　 老头回过头来，叹了口气说：“踏马的，按照我以前的性子，我该吊死在大门口的。”　　 “但是不行啊，我孙子三十好几了，还没有对象。”　　 “相亲了几个女孩，都说要有房子。”　　 “钱还没凑够，我得给他攒钱啊。”　　 “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就剩下一张脸了。拿着这张脸换点钱吧。”　　 我听到这里，不由得心里发酸。　　 英雄迟暮，实在是悲凉。　　 司马蓝呵呵笑了一声，对老头说：“我就比你聪明多了，我不结婚，不生孩子，你看看现在，多自由自在？”　　 老头回头看了司马蓝一眼：“那你老了怎么办？等着组织给你养老？”　　 “你看　　 看我吧，组织未必有我那孙子靠谱。”　　 我对老头说：“我还有点钱，要不然……”　　 老头摆了摆手，对我说道：“我真要拿了你的钱，我就真的没有尊严了。”　　 “小伙子，我这条腿，是组织欠我的，踏马的我拿他们多少都不过分。”　　 老头说到激动处，使劲拍那条腿：“本来当时，我稳有把握杀了那邪祟。”　　 “可是老黄一定要活的。活的比死的难抓多了。”　　 “而且那邪祟看出来了，我不敢杀他，更是破烂的要命。只攻不守，我一下就受伤了。”　　 “最后豁出去老命，把邪祟给抓回来了，你们猜，老黄为什么要活的？”　　 我说：“因为这邪祟知道一些秘密，要留着问口供？”　　 老头呵呵冷笑了一声，说道：“要真是那样，我早就一个屁都不放了。”　　 “老黄要活的，就因为这邪祟之前打伤了他儿子。”　　 “他要活活把邪祟折磨死，不能让他死的太痛快。”　　 “屮踏马的，就为了给他儿子出气，搭上了老子一条腿。”　　 “老子年轻的时候踏马的外号草上飞啊，轻功是一绝，现在成了废人，走路都费劲。我太冤了，这条腿丢的太不值了。”　　 老头说　　 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已经流下来了。　　 老泪纵横。　　 有对现状的不满，有对老黄的怨恨，有满肚子的委屈，更多的是对自己人生的惋惜。　　 我义愤填膺，问司马蓝：“这个老黄是谁啊？”　　 司马蓝说：“今天你制造的那个高位截瘫，还记得吗？”　　 我点了点头：“记得啊。”　　 司马蓝说：“他是老黄的侄子。”　　 老头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小伙子。你今天给我这老头子出了口恶气啊。”　　 “来来来，我得跟你结拜为兄弟。”　　 司马蓝说：“醒啦，别踏马扯淡了，恩人入父，你应该拜我兄弟为干爹。”　　 老头一脚踢过去：“滚。”　　 他踹人的方式很滑稽，用好腿做轴，身子转一个圈，把坏腿甩起来踢人。　　 很滑稽，也很心酸。　　 司马蓝对我说道：“莫老弟，好好干，有朝一日，把姓黄的一条腿卸下来，给老头接上，他肯定感动的给你养老送终。”　　 我干咳了一声，说道：“蓝大师，你别扯淡，我俩这年纪，谁给谁养老送终啊？”　　 司马蓝说：“你别看他岁数大，他在这当缩头王八，且死不了呢。”　　 老头又飞起一脚：“滚泥马的臭鸭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