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出改锥来,戒备的看着王足,说道:“听你这意思,这人的身份,都追溯到春秋战国时代了?” 王足郑重的点了点头:“按照她的说法,她确实是生活在那个年代的。” “昔日春秋争霸,秦王东出不利,被晋国阻挡。” “秦王自忖实力不足,无法与中原诸国争雄。于是转而向西,辟地千里,灭国三十六。” 王足在那半文半白,摇头晃脑,说的很热闹。 我又在他后脖颈上抽了一巴掌:“卖弄个毬啊你。” 王足很委屈的说:“莫大爷,我这不是给你翻译呢?她就是这么说的。” 我说道:“继续翻译。” 王足苦着脸哦了一声。 他说道:“她们的族人被赶到了西域荒漠之地。” “这里是贪得无厌的秦人都不感兴趣的不毛之地。” “于是,他们在这里世代定居下来了。” “在和秦人的交战中,他们也学会了中原的礼仪制度,包括活人的礼仪,和死人的礼仪。” “她死了之后,就按照中原的礼仪,葬在了黄沙之下。”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每隔数百年就会醒来一次。” “醒过来之后,看不到一个亲人,也看不到一个族人,只能看到阴暗的墓室。” “每次她都会因为悲 伤和害怕,在这里痛哭一番。” 我对王足说道:“你小子没翻译错吧?” 王足说:“肯定没有。这都很初级的内容,除非低智商,不然都能听懂。” 我一巴掌扇在他后脖颈上:“你踏马说谁呢?” 王足捂着脖子,苦着脸说:“莫大爷,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说道:“照你翻译的,这家伙活了两千多年了?” 王足点了点头:“起码两千年以上了。没准快三千年了。” “不过,他不是活了两千多年了。” “她是死了两千多年了,然后每隔一段时间就醒过来一次。” 我说道:“多长时间醒一次啊?” 王足对着那女人,说了一段意义不明的语言。 那女人激动的回应着。 王足对我说:“在漆黑一片的墓穴当中,根本无法计算时间。” “但是她留在这里的时间太久了。也太无聊了。” “闲来无事的时候,她会数自己的呼吸。” “她说,每次她醒来之后,三个月左右就会重新死去。” 我说道:“一直数三个多月的呼吸?” 王足嗯了一声:“毕竟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事可干。” 我说道:“那也太无聊了。就不能四处转转啊?” 王足说:“这个她没说。不过是我的话 ,发现醒了在墓室里面呢,我肯定不敢四处转悠。” 我点了点头,说道:“这倒也是。” “不过,她就没想过挖个洞钻出去?” 王足说:“这个她也没说。” “不过,如果是我的话,我还是呆在这里比较好。” “毕竟三个月就死了,死外边还得花钱重新安葬。这来来回回的,多浪费啊。” “反正就三个月,在墓穴里边忍忍的得了。” 我:“……” “好逻辑啊。” 这时候,那女人又叽里咕噜的说了一些什么。 我问王足:“说什么呢?” 王足仔细听了一会,说道:“她说……每十七年是一个周期。” “她死后,会经过十七年,然后再次醒过来。” “周而复始,循环往复。” 我说道:“这就不对了吧?她都死了,她怎么知道过了十七年?这地方又没有日历。” 王足说:“她说,她是根据外面那些虫子来计时的。” “那些虫卵,每个月孵化一次,三个月孵化三次。” “每次她醒来的时候,都会数一数虫卵的数量。” “这样推算出来的,一共有十七年。” 我哦了一声。 王足小心翼翼的说道:“我要不要再问问,王夜雨去哪了,我们家二爷有没有从这经过 。” 我一拍脑门:“把他们俩给忘了。问吧,问吧。” 王足问了两句。 然后给我翻译说:“她确实看见一些人从这里经过,但是……” 王足皱着眉头,说道:“ 我仔细一看,那女人确实是在打手势,速度飞快,像是在作法一样。 我问王足:“是两千年前的手语?” 王足嗯了一声:“差不多。” “想要理解两千年前的语言,努努力或许能做到。” “但是要理解两千年前的手势……这可就有点……” 我说:“一点都理解不了?点头摇头应该能明白吧?” 王足苦着脸说:“莫大爷,你这就难为我了。两千年啊。也许两千年的点头,表示不允许的意思呢?” “再者说了,这女人是异族啊。这就又隔了一层。” 我指着女人说:“这个动作,总不能有别的意思了吧?” 我看见那女人把手平伸出来,不断的向我们勾手。 这是有一个意思,就是要我们过去。 我和王足试探着走了过去。 那女人忽然一手一个,把我们拽住了。 我们一接触到她的身体,就感觉不对劲了。 我们的身体忽然动不了了。 或者说,是我们的下 半身动不了了。 而女人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盯着我们。 我暗骂了一声,拿出改锥来,猛地向那女人刺了过去。 女人惨叫了一声,忽然间向后退,一直退到石壁上,消失了。 紧接着,我发现周围的世界发生了变化。 女人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我们身子所处的地方,变成了流沙。 我和王足正在不断地向下陷落。 而在我们面前的石壁上,趴着一只巨/大的甲虫。 这甲虫的腹部极大,并且在一闪一闪的发着光。 王足忽然大声说:“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这是母虫。这些虫子和蚂蚁的社会组成差不多。” “有一个蚁后,剩下的都是工蚁。” “这女人跟我们说,醒来三个月,沉睡十七年。这不就是蝉吗?” “它应该是介于蝉和甲虫的一种生物。” “刚才根本就没有什么女人,都是幻觉,是这只母虫制造出来的幻觉,就是为了把我们骗过去。” 我冷笑了一声:“你现在踏马的明白了?有个屁用,我们被困在这,怎么出去?” 王足叹了口气:“朝闻道夕死可矣。” 然后,他彻底陷入到流沙当中了。 而我也扑通一声,紧随其后,进入了流沙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