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少志弹了弹烟灰，摇头道：　　 “杨主任，看来你对当年的案情也不了解。　　 确切地说，我弄死了六个人！　　 其中有一家三口，另外还有一个漂亮的女人，是一家三口男主人的情人。”　　 杨鸣再次震惊。　　 眼前这个杀人恶魔，有一种想拿刀砍他的冲动。　　 犹如当年七、八岁时候的想法。　　 调整了一下情绪，杨鸣问道：　　 “还有两个呢？”　　 黄少志道：　　 “一个是警察，一个是我的发小。”　　 杨鸣眼睛瞪圆。　　 竟然还有警察！　　 见杨鸣愣看自己，黄少志嘿嘿一笑。　　 “别用那眼神看我，我把我所有的过往告诉你，你还要更加佩服我！”　　 尼玛，你还真以为老子佩服你！　　 老子只不过想哄你坦白交代而已！　　 杨鸣压住心里的厌恶和愤怒，低声道：　　 “说吧！”　　 于是，黄少志把二十五年前尘封的事情道了出来。　　 那年，黄少志十九岁，还在读高二。　　 麻得标是他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发小。　　 麻得标读到初中就辍学在家，每天晃晃悠悠地东逛逛西逛逛。　　 且还有些小偷小摸、顺手牵羊的毛病。　　 他有事没事总喜欢找黄少志玩。　　 当然了，他小偷小摸、顺手牵羊得来的东西，少不了给黄少志一份。　　 久而久之，黄少志也加入其中。　　 虽然经常跟麻得标混在一起，却没有影响到黄少志的学习。　　 他的脑子好使，记忆力特好。　　 人家看四、五遍才记住，他两遍过。　　 所以，只要麻得标来找他，他都偷偷跑出来跟他混。　　 久而久之，两个人的偷偷摸摸成了常态。　　 有一天，两个人又在街上晃悠，一辆运钞车开过。　　 麻得标瞪瞪地看着，直至运钞车消失。　　 片刻后，麻得标对黄少志道：　　 “少志，咱们得走一单大的，拿到钱后咱们就远走高飞！”　　 黄少志摇头道：　　 “我可高飞不了，我还得上学！”　　 麻得标想了想，一本正经道：　　 “到时候你考上了大学，离开石祥，就是高飞了！　　 但不管去到哪里，都需要钱。　　 有了钱，什么事都好办。”　　 黄少志道：　　 “那是当然！　　 标哥，你说要搞大单的，怎么搞？搞多大的？”　　 麻得标指了指对面的银行，低声道：　　 “抢银行或运钞车！”　　 黄少志顿了一下。　　 说实话，每次走过银行，他都很羡慕那些在银行里存有钱的人。　　 也恨不得自己在里边也有钱。　　 现在麻得标这么一说，便不谋而合。　　 “这个主意不错！但是，拿什么去抢？赤手空拳去抢吗？”　　 麻得标道：　　 “那当然不行，必须得有武器！　　 所以，咱们得想办法弄到枪！”　　 黄志少东张西望了一下。　　 “那不容易，去弄两把玩具枪就好了。”　　 麻得标使劲摆头　　 “要弄就弄真枪，能打死人的！”　　 黄少志道：　　 “去哪里弄？”　　 麻得标拍了拍黄少志的头，一字一顿道：　　 “谁有枪就抢谁的！”　　 黄少志瞬间明白。　　 跟他们住同一街道的项同林是警察，他和麻得标看到过他腰上别有枪。　　 见黄少志不吱声，麻得标说道：　　 “要想成大事，就得胆子大！　　 胆子小做不成事的！”　　 黄少志道：　　 “你敢干，我也敢！”　　 于是，两人密谋了一番。　　 那天是双休日的周六。　　 晚上十一点钟左右，黄少志和麻得标埋伏在小巷处。　　 昏暗的路灯下，项同林出现。　　 此时，北风呼啸，小巷里除了项同林外，别无他人。　　 两人对视了一下，微微点头，从背后向项同林冲了上去。　　 麻得标拿着大铁锤，使劲地往项同林的头上砸去。　　 突然被袭击的项同林，还没反应过来，黄少志手上的刀便捅了上去。　　 一刀，两刀，三刀……直至项同林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　　 两个人见状立即住了手，快速地从项同林的身上搜出一把64式手枪、五发子弹。　　 两个人拿着枪离开了现场。　　 不久，项同林被人发现，并报了案。　　 大批警察到来时，项同林已经当场身亡。　　 让警察吃惊的是，身为派出所所长的项同林不仅当场身亡，且所配的六四手枪也不见了踪影。　　 虽然在现场采集到了指纹，可限于当时的技术条件，要想找到凶手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　　 尽管这样，警方还是向社会发出了悬赏二十万的通告，以此捉拿凶手。　　 黄少志和麻得标抢了枪之后，麻得标让黄少志跟他一块儿离开石祥，说到外地抢银行或印钞车。　　 黄少志说他还要上学，明年就要考大学了，没有答应麻得标。　　 麻得标说不走就等着警察来抓吧。　　 黄少志说你不走警察不知道是你，你走了，警察就怀疑上你了！　　 不信你就试试！　　 听黄少志这么一说，麻得标不敢走。　　 每天像往常一样到街上晃悠。　　 黄少志则照常到学校上课，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两个月过去了，一切平静如常。　　 警方虽然加大破案力度，可没有任何进展。　　 麻得标对这个比自己小几个月的发小黄少志，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说，杀了那个警察后，如果当时就跑，肯定就给警方提供了线索。　　 然后，被跟踪追击，再然后被抓回来是肯定的。　　 为此，麻得标把那把六四手枪交给黄少志，说他做事有勇有谋，枪交给他更安全牢靠。　　 又一个月过去了，也就是说杀了警察三个月后。　　 黄少志突然对麻得标说，不要抢银行或印钞车。　　 那样目标太多，即便抢到了，也很难逃脱。　　 不如去抢那些有钱人！　　 麻得标不傻，他一听就知道黄少志已经找好了目标。　　 说好啊，听你的！　　 目标找好了吗？　　 黄少志说找好了，我带你去看看。　　 于是，两个人来到了城郊的一栋楼房前。　　 黄少志对麻得标道：　　 “标哥，你看这户人家，这栋楼是刚建起来的。　　 男主人叫石唯祥，好像做的是外贸生意。　　 他老婆不仅珠光宝气，就连他的情人也穿金戴银。　　 他应该赚了很多钱，抢他肯定没错！”　　 麻得标毫不犹豫道：　　 “那就干他们家，拿了钱再说！”　　 黄少志点了点头。　　 “对，就干他们家，踩好点再说！”　　 于是，连续几个晚上，黄少志都偷偷从学校跑出来，摸清这家人的出去及回家的时间。　　 三天后一个晚上，七点多钟左右，黄少志和麻得标敲开了石唯祥家里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