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这几天没开学你有时间，你写一个申请加入作协的申请书。” 　　 吴祖湘把手里的小说底稿还给张旭，安排道。 　　 至于小说《沉重的翅膀》，在他看来只是观点比较犀利，给人第一感觉震撼力比较强。 　　 并没有写一些违反公序良俗的东西。 　　 而且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张旭在小说中提高的一些解决企业改革难题的方法，不是拍脑门想出来的，是很有实践价值的。 　　 如果照着小说中的方式，在企业改革中形成制度，或许真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加入国家一级的作协，每年只有一次机会。 　　 张旭在去年已经出版了《燕京无战事》的单行本，硬件条件已经具备。 　　 只要有两名作协会员推荐，再通过评审就能正式成为华国作协会员。 　　 第二天，张旭把写好的申请书交给吴祖湘，顺带还附了一本《燕京无战事》的单行本作为佐证材料。 　　 “推荐人的事你就不用管了，我直接帮你交上去。” 　　 吴祖湘在申请书上签上推荐人名字，随后把申请书放进档案袋里。 　　 “谢谢老师。” 　　 “顺手的事情，以你现在的成绩，找两个会员当推荐人那不是很轻松的事吗。” 　　 “老师，您过誉了。我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张旭谦虚地说道。 　　 吴祖湘作为燕京大学的资深教授，本身也是华国作家协会的会员，他的推荐无疑会给张旭加入作协增添不少分量。 　　 师生二人又聊了一会文学创作，张旭这才告辞离开。 　　 “还剩最后一个学期，你的课业一定要抓紧，争取顺利拿到毕业证。” 　　 临出门时，吴祖湘还不忘叮嘱一句。 　　 接下来的日子里，为了在大二结束修完全部学分，张旭两耳不闻窗外事。 　　 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学习中，就差头悬梁针刺股。 　　 他白天上课，晚上则在图书馆或自习室里自学。 　　 时间一晃来到四月初，一九八一年第二期《收获》杂志上市销售。 　　 张旭写的《沉重的翅膀》作为这一期的重点，刊登在头条位置。 　　 等张旭收到杂志样刊的时候，已经是杂志上市销售一周之后。 　　 在这个信息传播缓慢的年代，好的作品依然能够通过口口相传，迅速在读者群体中传播开来。《沉重的翅膀》以其深刻的主题、生动的人物和流畅的叙述，赢得了不少读者的喜爱。 　　 同样也引来不少敌视的目光。 　　 机械工业部下属曙光汽车制造厂。 　　 作为部属企业，曙光汽车制造厂有近三万名职工，生产基地占据了燕京郊区上千亩土地。 　　 此时，在厂里的小会议室内，气氛冷如冰点。 　　 “咔嚓！” 　　 一只白色的茶杯被狠狠的摔在地上。 　　 “这篇小说里写的黎明汽车制造厂，是不是在影射我们厂？” 　　 坐在会议室内，厂长王明义脸色铁青，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王厂长，这篇文章我刚看过，虽然作者没有明确指出是哪家厂，但很多情节和我们厂的情况确实很相似。” 　　 坐在他对面的宣传科科长李建国小心翼翼地回答。 　　 王明义眉头紧锁，他拿起桌上的《收获》杂志，封面上“沉重的翅膀”几个大字异常醒目。 　　 他知道，这篇小说已经在职工中引起了不小的波动，如果不妥善处理，可能会对厂里的造成不良影响。 　　 “你先去了解一下这篇文章的作者情况，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明义沉思了片刻，然后吩咐道。 　　 “好的，我马上去办。” 　　 李建国点头答应，他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不敢有丝毫怠慢。 　　 等李建国离开，王明义又拿出《收获》杂志。 　　 他觉得封面上“沉重的翅膀”几个大字，如同尖刀一般，要在他身上狠狠的戳几个窟窿。 　　 堂堂一个几万人大厂，居然被作为典型成了小说中的反面，这让他无论如何忍不下去。 　　 他阴沉着脸又坐了一会，终于站起身，把手里的杂志放进公文包，叫上司机，开车直奔部里。 　　 同样，在燕京市宣传部门。 　　 已经有人先于王明义，来这里告状。 　　 办公室内，一位中年男子正情绪激动地向工作人员诉说着，他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不满和愤怒。 　　 “同志，请您冷静一下。我们会认真阅读这篇小说，并对其内容进行评估。 　　 如果确实存在问题，我们会按照相关程序处理。”工作人员耐心地回应着，尽力安抚着中年男子的情绪。 　　 中年男子是来自另一家国有企业的代表，他同样对《沉重的翅膀》中的内容感到不满。 　　 在他看来，小说中的某些描写可能会误导读者，对企业的改革形象造成负面影响。 　　 中年男子离开后，宣传口的工作人员倒也没怎么重视。 　　 为了一篇小说到宣传部门来告状，这种事情前面几年简直不要太多。 　　 前些年如果出现这种情况，倒是有可能对作者有些不好的影响。 　　 可现在都开始改革开放了，全社会都在抓经济，人们虽然脑海中还没完全转变过来。 　　 不过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用一些莫须有的东西限制作家的创作行为。 　　 ...... 　　 一个星期以后，陆续收到的一百多条关于《沉重的翅膀》的批评，被工作人员逐条记录下来。 　　 工作人员看着满满几页的记录，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这些信件和记录都是关于《沉重的翅膀》的批评。 　　 内容涉及小说中的各种情节和描写，许多人认为小说中的内容与现实严重不符。 　　 工作人员汇报的情况，让宣传口的负责人意识到，这件事情已经不再是简单的文学作品评价问题，而是涉及到了社会舆论和公众情绪。 　　 而且小说中讲述的是关于改革中发生的故事，一个处理不好就会起反作用。 　　 更快何况《收获》杂志此处沪上，面向全国发行，而他的职能范围只在燕京。 　　 这已经不是他能够解决的了。 　　 “上报给上级部门吧，希望上级部门能够给出一个好的解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