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突然大声的吼骂，把张锐吓了一跳，被松开的机枪扳机又被重新扣下，继续对着土堆上的人形靶进行射击。 　　 可因为刚才松开扳机，导致射击中断的关系，张锐的射击节奏彻底乱了，剩下的子弹，基本全都落在了人形靶外；只有一颗子弹打在勾勒出人形靶左手臂的白色布带上，将布带打断，让人形靶少了条手臂。 　　 秃鹫站起身，从桌子上拿了一个新的子弹箱放在张锐手边，对着张锐大声命令道：“换子弹，按照我刚才的要求，继续射击！” 　　 张锐打开机匣盖，从子弹箱中拉起弹链，装填进机枪后，重新闭合机匣盖，拉动枪栓，把子弹上膛，继续按照秃鹫的要求，进行射击。 　　 换弹，让张锐有了重新瞄准的机会。 　　 原本张锐觉得，经过调整，自己能恢复命中率；可是当张锐扣下扳机的时候，发现只有最开始两个点射的弹着点在人形靶内，剩下的子弹全都飞到了人形靶外。 　　 对了，这就对了。 　　 看到张锐打出的点射连续脱靶，秃鹫没有任何的意外。 　　 这种情况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很快，张锐就打空了第二个子弹箱里的200发子弹。 　　 张锐从地上爬起来，盘坐在地上，看着靶道尽头的人形靶，没有说话。 　　 200发子弹，只有不到40发子弹打中了人形靶，命中率还不到百分之二十，这绝对是自己拿枪以来，打过的最差的射击成绩。 　　 是因为自己右手的肌肉记忆导致的吗？ 　　 如果换成左手，情况会不会改善？ 　　 张锐站起身从桌子上拿了一个子弹箱，重新对机枪进行换弹装填。 　　 秃鹫只是盘腿坐在旁边看着张锐，像是又回到了过去沉默的样子，没有赞成，也没有阻止，只是默默地看着张锐完成换弹，并且换手进行射击。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张锐还是以5~15发子弹的短点射，对着两百米外土堆上的人形靶进行射击。 　　 可命中率并没有因为张锐换手射击而提升，甚至比起刚才那箱子弹的命中率更低了。 　　 张锐没有把子弹箱里的子弹打完，就停了下来，爬起身，盘腿看着地上那挺枪管正冒着热气的Pecheneg通用机枪，思考着原因。 　　 “我不知道乔纳森、弗里曼还有‘CIA农场’是怎么教你的，我只能告诉你，你命中率降低跟你用哪只手射击的关系并不大。” 　　 秃鹫从子弹带上拆下两颗子弹，拖在手心里递到张锐面前，问道：“这两颗子弹一样吗？” 　　 “一样啊，都是7N1枪弹。”张锐不假思索的回答说道。 　　 见秃鹫看着自己不回答，张锐又对自己刚才的答案有了怀疑，“我说的不对吗？” 　　 “对，也不对。” 　　 秃鹫回答说道：“从图拉弹药厂这个子弹生产商的角度看，你的回答是正确的，因为它们是从按照同一个生产程序，从同一根生产线上下来的产品，所以它们绝对是一样的，如果你拿着这两颗子弹去找销售商，告诉他们这两颗子弹不一样，要求退换货，他们会让保安把你赶出去。 　　 可是如果从使用的角度来看，这两颗子弹是完全不一样的。即便它们是以同一个生产程序，按照同一个质检标准生产出来的子弹，被装到了同一根弹链，由同一个射手经过同一把枪发射出去，可因为进弹顺序的不同，它们就是两颗完全不同的子弹，知道为什么吗？” 　　 张锐摇了摇头。 　　 秃鹫指了指Pecheneg通用机枪的枪管。 　　 “因为枪管？” 　　 “准确的说因为枪管温度。” 　　 秃鹫回答说道：“连续的射击，会导致枪管升温，枪管的温度会对子弹初速产生影响，从冷枪管中射出子弹的初速度肯定跟热枪管中射出的子弹初速度不同。” 　　 张锐点了点头，对秃鹫的说法表示认同。 　　 “你用自动步枪点射时，你习惯于使用两连发点射，而且以你的枪法，不存在用全自动射击压制，将枪管打到发红的情况，但机枪与自动步枪不同。” 　　 秃鹫继续说道：“同样是点射，机枪因为弹容量充裕的关系，即便是短点射，也是持续不断的。 　　 连续的射击，必然会导致枪管温度一直在升高，一直在发生变化，所以不管你换哪只手去打，也没办法让枪管迅速降低，精度变差是必然的事情。” 　　 “那我应该怎么办？”张锐对秃鹫问道。 　　 “你用AK打偏的时候是怎么办的？”秃鹫没有回答张锐的问题，而是向张锐进行反问。 　　 张锐挠了挠头，回答道：“我用AK从没打偏过。” 　　 “艹！” 　　 被张锐无形装逼了一把，逼得秃鹫爆了句粗口后，重新对张锐问道：“在你的明前有两名敌人，你用AK把第一名敌人爆头后，接下去怎么做？” 　　 “调转枪口，瞄准第二名敌人，把第二名敌人也爆头……” 　　 张锐回答到一半，就感觉到像是有一道亮光穿过自己的大脑。 　　 “我只是让你不要中断射击，没有让你在射击过程中不要调整枪口。” 　　 秃鹫对张锐说道：“两个点射之间存在时间间隙，虽然这个间隙很短，但是足够你去调整了。 　　 根据枪管升温的变化，及时的进行调整，修正弹道，保证自己的命中率，让你增加了点射的子弹数量就不会打了？以你的天赋，想要完成适应应该不是难事。” 　　 秃鹫的分析让张锐恍然大悟，是自己钻到死胡同里。 　　 张锐重新趴回到地面上，抓起架在地上的Pecheneg通用机枪。 　　 虽然此时机枪枪管还没有恢复到冷枪管状态，但对张锐的影响已经并不大了。 　　 哒哒哒哒哒。 　　 张锐先是用五发子弹打了个短点射，确认了当前情况下的子弹弹道后，对枪口轻微进行调整，继续射击。 　　 还是五发子弹的短点射，接着观察、调整；点射、观察、调整；点射、观察、调整…… 　　 盘坐在张锐旁边的秃鹫注意到，张锐点射与点射间的“观察”和“调整”越来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