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霄北薄凉目光落在杨秘书脸上。 意识到自己多言的杨秘书紧忙闭上嘴巴。 十分钟后。 沈南意跟在孙秉承后面来到了谢霄北的病房前。 孙秉承着意整理了一下头发和着装后,示意沈南意先进去。 沈南意垂眸,手指落在门把手上。 她清晰听到自己如暴雨落鼓面,“砰砰”乱作响的心跳。 “咔——” 门开了。 却是从里面打开的。 两名整理好病房的护士看着门口的沈南意:“找住在这里的病人?” 沈南意看到里面空空荡荡的病房,眸光一顿:“他……” 孙秉承急声插话:“这人怎么就走了?什么时候走的?!” 护士莫名:“人家女朋友亲自来接,办理了出院手续,想什么时候走不就什么时候了。” 女朋友? 沈南意怔了怔。 是李雅若吗? 如果北爷是谢霄北,那五年前被她强行拆散的两人,该是重新走到一起了吧。 可,沈南意印象中,谢霄北这个人古板、顽固。 那年,只是她情人的身份,都会做到守身如玉。 如果有了女朋友,又怎么会一再跟她…… 这样的行事作风,全然不像他。 沈南意心思起伏,丝毫没有留意孙秉承彼时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带了多少嘲弄。 孙秉承心下嗤笑:合着,就是那位图新鲜的玩物。 医院外驶离的车上。 李雅若望着身旁丰神俊朗的男人,姿态慵懒的微微靠过来,却分寸得宜的没有跟没骨头一般的靠在他身上。 “我在剧组知道你车祸的消息,放了剧组的鸽子,导演可是把我好一顿骂。” 她嗔道:“北爷要怎么补偿我?” 谢霄北侧眸看了眼她明艳的笑脸,这些年李雅若褪去了曾经的青涩,也一改秀丽邻家的形象,挤上了美艳女星的赛道,一颦一笑,时常让谢霄北想起一个人。 谢霄北移开视线:“最近骚扰你的那个资方,你不会再在剧组见到他。” 李雅若心头一颤,没想到他会那么关心自己的近况,“……他有些背景,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谢霄北:“不会。” 李雅若温情脉脉的望着他,只是看到他胳膊上的石膏,眼底的笑意就淡了些。 她把手指轻轻放在谢霄北打着石膏的左臂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 谢霄北:“不碍事。” “下雨了。”李雅若视线落到谢霄北侧面的车窗上,横斜的雨丝将黑色车窗切割。 话落,暮色四合的仲夏傍晚,空中炸响一道闷雷。 谢霄北眸光微闪,在司机要拐弯时,蓦然开口:“……回医院。” 李雅若呼吸微顿,“是有东西忘拿了吗?” 谢霄北眸色深深,却没有开口。 雨丝绵绵里,司机在前方路口掉头。 彼时医院不远处的公交亭下,沈南意脸色有些苍白。 她最是害怕这样的电闪雷鸣的夜晚。 她小时候在同样的夜晚被争吵的父母丢在车流穿梭的高架上。 那天,好大的雨,像是天要塌了一般。 闪电炸响时一角黑压压的天空会被映照的惨白。 像是死人的脸。 “嗤——” 一辆迈巴赫停靠在沈南意面前。 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蹭蹭”刮去三十五度高温下密密叠叠的雨丝。 隔着车窗,沈南意望向里面的人。 这一幕,像极了五年前那个雨意朦胧的清晨。 那是沈南意出国的第二个月。 在纸醉金迷放浪形骸的跟新朋友新同学玩了一个多月,在一个彻夜狂欢的放纵后,虚无的空虚让沈南意赤脚散漫躺在一角沙发上。 冷眼旁观着这群朋友们吸东西、苟合。 糜烂、堕落、挥金如土、挑战人性最富动物性的一面,是他们这群投胎在荣华富贵里的二代们最寻常的消遣。 沈南意也喜欢玩,却从不参与这混乱的纵欢,因为从小在父母身上见了太多次,她恶心。 她在这混乱的环境里,没去睡觉,而是在东方既白的那瞬买了回国的机票。 落地在四方城时,也是一个刚蒙蒙亮的清晨。 天空下了朦胧细雨,世界都染上了潮湿的热气。 她开着一辆迈巴赫来到谢霄北实习租住的城中村。 谢霄北气的很早,颀长挺拔的身形立在公交站的亭子下,单手撑着一柄黑色雨伞。 她隔着两米对他按响喇叭。 密密层层的雨丝像是世界蒙上的一层热纱。 他们隔着雨幕,隔着挡风玻璃对视。 “咔。” 迈巴赫车门打开,撑着伞的杨秘书躬身出声打断了沈南意的思绪:“沈小姐,请上车。” 沈南意望着面前的迈巴赫,与当年她喜欢开的那辆没有太大差别。 每当她开始疑心会不会是自己想太多,北爷跟谢霄北可能根本就是两个人的时候,这个男人就会像是刻意逗弄她一般的,重新扰乱她的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