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注意到我变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意识到我即将说出口的话有多重要。他微微向前倾，仿佛我在吊他的胃口，但我却被他的蓝眼睛分散了注意力。我强迫自已移开视线。 　　 “威洛，到底怎么了？我真的得走了。” 　　 当然，他那个宝贵的帮派显然比我重要得多。但这让我开始怀疑：我现在的做法真的对吗？他当然有权知道真相，但这对我的小女孩来说是最好的选择吗？即使她的父亲是个帮派成员，对她来说真的合适吗？我感到心跳加速，内心陷入冲突之中，知道他可能察觉到了我的挣扎。他就像罗伯特一样，了解我得太透彻，尽管杰克比罗伯特更了解我。我能感觉到他目光越来越深地盯着我，但在我能开始解释之前，某种东西让我心中一沉。 　　 办公室的门响了。 　　 杰克紧绷了身体，我感到自已开始麻痹。杰克抓住我的手臂，力道像是钳子一样，但这就像是当年我们一起工作时的保护。我本能的直觉开始占据上风，我迅速行动起来，留下杰克独自在昏暗的窗边。我像一片羽毛一样轻盈地躲到桌子后面，蜷缩在椅子后面。我希望外面的人无法通过门的小窗看到什么，因为我和杰克站的地方光线非常暗。 　　 我突然意识到，单是我的台灯亮着就足以引起怀疑。显然这里有人，所以陌生人才会敲门。如果他们进来打探，发现我在这里，那我就会陷入尴尬的境地。好吧，更尴尬。 我在想如果我说是因为脚踝受伤摔倒而晕倒，他们会相信吗？ 　　 不太可能。 　　 而且，我也不想再说谎。我想，扭曲真相是我不得不适应的事情，尤其是在杰克强迫我进入这个新生活方式之后。 　　 杰克。他的脸出现在我脑海中，我立刻开始寻找他，但他在房间里的身影不见了。我想他一定是抓住机会跳出了窗户。我的办公室离地面不远，从我以前完成的所有任务追踪来看，我知道D.A.R.E有能力攀爬建筑。难怪他能如此轻易地闯进来。 　　 我默默地希望他没事，但我内心深处知道他肯定没事。他在世界上最危险的帮派中工作仍然活着，而且看起来他的地位也相当高。 　　 不过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担心，那就是门外的人。通过走廊的光线，在办公室里投射出的小影子，说明那个人依然在外面。我利用手边的任何反光面寻找他，终于在一幅大画框的图片中看到了他。 　　 是罗伯特。 　　 又是他。 　　 我心中暗自叹气，不知道该怎么做。他一定以为我还在这里，毕竟他才离开大约二十分钟。 　　 就在我已经有太多事情要担心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从杰克来过的窗户传来的低语。我看不见他，但我知道是杰克在低声说：“明天六点在你的车旁见，威洛。别相信任何人。”说完他慢慢关上窗户，周围又恢复了沉寂。知道我将有机会再见到他，我的心中涌起一阵轻松，虽然他伤透了我的心，但这给了我再次告诉他关于他的小女孩的机会。 　　 我听见罗伯特在走廊清了清嗓子，那种轻松的感觉瞬间消失。恐慌感重新涌上心头，我开始权衡结果。 　　 在我看来，有两个选择。第一，我继续隐藏，希望罗伯特能离开。第二，我这里有一个储物柜，里面放着他们让我整理的许多文件，如果他进来的话，我可以假装是从那里出来的。 　　 我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去那个地方躲藏，于是我滑动着地板，找回了我之前忘记的灵活性，顺利到了储物柜那儿。前往储物柜的路被黑暗掩盖，因此我希望罗伯特看不见我。虽然他敲门并站在那儿感觉像是过了个世纪，但实际上也只过去了大约十秒钟。当他再次敲门时，我选择抓起我看到的第一份文件，走出去见他。 　　 我把几缕头发撩到脑后，努力让自已微笑着打开门，看见他毫无表情的脸。 　　 “先生？”我说。“抱歉，我知道我说过我会走，但……嗯，其实是个短故事。”他喃喃道。我打开我的办公室门，让他进来。我们都在房间里的椅子上坐下，我心中默默祈祷杰克没有留下任何关于他在场的证据。我也开始意识到，他很有可能正在窃听我们现在的对话，因为他无法知道我是否处于危险之中。 　　 我只是默默希望罗伯特不要说任何愚蠢的话。 　　 “我女儿在我回到车上的那一刻就取消了。”他小声说道，脸上挂着一个小而悲伤的微笑。“既然我公寓里没有什么，我想我还是回来帮忙。”他的目光落在我手里的文件上。我努力不让自已看起来像是在分析它，因为我需要装作是故意拿起来的。“我真不敢相信你还在工作，威洛。休息一下，好吗？” 　　 “抱歉，我理解这种空荡荡的家是怎么回事。这就是我留在这里的原因。”我诚实地告诉他。虽然今天晚上的原因并不是这样，但从前的每一个晚上，确实都是这个原因。 　　 他嘴角微微上扬。“志同道合？” 　　 “某种程度上是的。”我点了点头，但随后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喉咙。“那么，为什么偏偏选择来这里？” 　　 “我想你知道原因，”他开始说，我暗自骂自已问了这个问题。如果又回到之前的话题，我就完了。杰克肯定在旁边偷听，我想不出还有什么比他听到这些更糟糕的事情。“我在想你是否想聊聊什么。” 　　 这不是我期待的回答。 　　 “就像我已经暗示过的，你今天的表现很奇怪，与你平时的举止截然不同。”他也部分地清了清喉咙。“我想知道——” 　　 “不要。”我打断了他。 　　 “嗯？” 　　 “不，我不想谈这个。”我坚定地说。我不想谈这个，因为我知道我肯定会不小心透露一些事情。不仅如此，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我需要回家好好想一想，再继续生活，更不用说向一个可能改变我生活的人倾诉所有了。“对不起，你女儿取消了。”我决定换个话题，以免事情变得糟糕。 　　 “没事，这种事情很常见。她必须和几个朋友做点什么。”他用无力的手势解释道。“如果今晚我不做点什么，我会觉得自已很无用，而你在那条腿上瘸着的画面让我无法忘怀。” 　　 我这只愚蠢的脚踝让他想到了我。我心里又暗自 groaned。“哦，但现在感觉好多了……” 　　 “我知道你在撒谎，威洛。”他摇摇头打断我。“就让我帮你一次吧。反正你没办法用那只腿开车回去。”他指着我的腿。 　　 我点头表示同意。我没仔细想过，但他是对的。 　　 “好吧。” 　　 “但是——等等。真的？”他对我的回答显得很震惊。他在椅子上向前倾，摆弄着他的领带。“那好吧。很好。” 　　 不久后，罗伯特帮我从椅子上站起来，朝他的车走去。在我们离开之前，我忍不住最后看了一眼窗外。回家的路程很短，尽管他以前从未去过那里，罗伯特似乎也不需要任何方向指引就知道怎么走。我想这可能是因为他需要了解每一个雇主的所有事情，而不是担心太多。 　　 快到我的门口时，罗伯特站得很近，仿佛在守护我，我选择忽视他的这个举动。当我解锁门时，我意识到走上中央走廊的许多台阶意味着我要走一段很长的路回到我位于顶楼的公寓。我叹了口气，低头看着我的脚踝，摇了摇头。我准备转向罗伯特，但当我转过身时，他已经不在我最后看到他的地方，而是突然非常靠近。“你在做什么？”我询问道，但他并没有立刻回答。相反，他俯下身，伸出手来，直到我的脚离开地面，我的身体变得水平于地面。“罗伯特！”我尖叫，但没有任何体重压在我的脚踝上，带来的轻松感胜过了我的惊讶，我尽情享受着这一刻。 　　 “你住在哪个公寓？”他问我们进入大楼时，我告诉了他，声音中流露出纯粹的幸福。当我们到达我的门时，我的心情却沉了下去，因为我意识到我又得站起来，但罗伯特从我手中接过钥匙，帮我打开了门，然后把我抱了进去。 　　 他把我放在客厅的沙发上，当他轻轻把我的脚放到地面时，我不由得皱了皱眉。“谢谢你，罗伯特。”我带着疲惫嘟囔着。 　　 “没问题。别担心一段时间的交通，我可以送你上下班。”他说，声音温和而低沉。我太累了，无法真正回应，他似乎也理解了，于是自已朝门口走去。“明天见。” 　　 “现在还挺早。”我又嘟囔着，试图让他听到我的声音，但我已经太疲惫，听不见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