孺子可教。　　 “不用不用。”康涟洏更乐呵了。　　 大老板越对自己的事儿不感兴趣，她越安心。合作伙伴的态度就该如此。　　 理了理思路，开始走过场。“你晚饭吃的什么呀？”　　 又来。　　 宋凛川捂额，觉得血压上来了。　　 “多金。”他唤得也挺自然：“你如果很闲的话，货轮修改方案三天后给我。”　　 “哦，好的。”那端似乎有些讶异，小小的沉默后，便乖顺地应下了。　　 宋凛川拢了拢眉，神色却是不虞。　　 刚想再度开口，有敲门声传来，康涟洏更加懂事地说了声“那我去忙了。”，就切断了通话。　　 “进。”　　 这个字明明发音清晰，但江特助却惊觉仿佛听到的是“滚。”，还是带着寒气的那种。　　 不过他习以为常，多少产生了些抗体。捧着文件，面不改色地走到老板面前。“康助理既然都到华州了，您不打个电话关心关心，再顺便约个饭什么的？”　　 “人家主动打过来了，敷衍得十分积极。”宋凛川将手机砸到桌面上，淡瞥他手中的文件夹。“跟白家的那两个条件谈妥了吗？有空八卦我的私事？”　　 “我听说，再过两三天，所有的设施都装置好，康助理那边就进入白加黑状态了。”江特助打开文件夹递过去，表情由八卦转为担忧。“就康助理那小身板，铁定受不住。但以她的性格，也必定会废寝忘食。”　　 “那不正好？省得她闲得无聊，尽找我说废话。”　　 宋凛川扫了两眼文件，淡声吩咐：“通知总部，下周开集中立项专题会和新业务规划会。你把发展黄金业务的方案放在规划会中。”　　 江特助微愕：“您真打算开金店啊？”　　 随即便笑道：“也是。咱海外得来那么些金银，堆着也是堆着，还占地方。这样一来，也能帮步家活泛活泛筋骨。”　　 “谁说我要在京城里开店了？”宋凛川笑了下。“我对步南极的场子可不感兴趣。”　　 “那。。。您打算从十八线小县城做起？”江特助只想了两秒，便大胆猜测。不然老板把那谢家的金店收购过来，是为了让那位谢老板能专心照顾他的傻儿子吗？　　 “有何不可？”宋凛川扬睫一笑：“在遍地古董的地方淘金玉珠宝，不是正好？”　　 您那是奔着金子宝石去的吗？我都不好意思点破您。　　 江特助自然地暗诽完，接过宋凛川签好的文件，视线落到他手侧的照片上，问道：“照片您觉得如何？是处理还是暂时不动？”　　 月前大老板蹭康助理小电驴的照片已经在外媒流传，猜测声四起。看来老板的计策很奏效，有些人已经按捺不住了。　　 “处理什么？传到国内了吗？”宋凛川不以为意地戳戳照片上的小电驴主人。“她包裹成这样，她爹妈都不一定认得出来，旁人还能瞧得出她是神是鬼？”　　 “那您还不是一眼就认出了？”　　 江特助一个没稳住，将心里话吐了出来，立刻收到老板核善的眼神。　　 他迅疾接着抚掌，“这不正说明，您慧眼如炬，康助理是帮您解决烦恼的最佳人选吗？”　　 宋凛川在照片上滑动的手指顿住，数秒后，低声道：“互相帮助吧。”　　 随即抬脸，淡声吩咐：“这两天多金会来汇报工作，到时你看着安排。”　　 江特助点头，应声：“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　　 “没有。”大老板一脸信任地看着他：“你看着办。”　　 得嘞，他懂的。如果自己没把康助理安排好，老板就会亲手安排他。　　 --　　 第二天，天光尚未明，幽暗寂静的宽畅卧室里，男人睡得正沉，面容是清醒时罕见的和煦。　　 床头柜上的手机兀地震动起来，响了数声无人接听后，又重新震起，颇有股不怕死的风范。　　 男人皱眉，眼皮先紧闭了下，尔后霍地张开，抬臂抓过手机，眸中溢出杀气：“慕森城，你实在睡不着的话，不如找个夜班上上？”　　 “早啊，川川，你还没醒呢？”那端的女生语气欢快，惊讶中带着理直气壮。　　 宋凛川眯了眯眼，慢慢坐起身。“你觉得我该醒吗？”　　 黯哑的男声传入耳中，传递着危险的讯号。　　 康涟洏脖子一凉，忙看了下时间。唔，虽然还不到六点，但也不算太早吧？　　 “你不是说过，你休息时，工作号才会打不通。现在既然打通了，不是说明你已经醒了吗？”　　 说得很有逻辑，宋大少看了眼手中的私人手机，一时竟无言以对。　　 要说不清醒，大概从多金第一次打他工作号沟通感情时，宋大老板就有些短路了。把工作号和私人号彻底调了个个儿，就为了用私人手机接听“女朋友”的爱心来电。　　 但大老板的事，有必要跟小助理说吗？　　 没必要。　　 所以他喝了口水，清了清喉咙，极其自然地转了话题：“回头把神医介绍给我。”　　 “什么神医？”康涟洏疑惑。　　 她这电话打得可能真的有点早，这位兄台此刻果然还不清醒。　　 “给你治好心脏病的那位。”　　 “啊？”　　 “你昨晚十一点给我打的电话，今早不到六点又打来。我以为你偶遇神医，治好了大病。不然如何能披星戴月地工作，又起早贪黑地跟我腻歪呢？”　　 “还不是为了敷--咳，付出我的真心嘛。我昨晚跟你打完电话就睡了，这会儿刚醒，第一个电话就给你打。早安晚安，让你心暖。感动不？”　　 “现在是酷暑天，我不需要人工制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