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们要在这个道观驻兵,有这回事?”葛维清道。 “呵呵,你们的消息倒是灵通。是的,我们是有这个打算。”王思明呵呵笑着承认道。 “这是谁的主意?是你吗?”葛维清问道。 “你抬举我了。这是师部作战会议定下来的。” “为什么非得在此驻兵?” “阿清,虽然你是便衣队队长,你我是老同学,但你确实不该问这个问题,我也不会回答你这个问题。”思明收了脸上的笑容,略显严肃地回答道。 葛维清碰了个软钉子,心里有些烦躁,但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又道:“这个道观是公共场所,也是宗教场所,你们怎么能强行驻兵呢?恐怕市民也不会答应吧。” “阿清,你糊涂。”思明这时脸色突然一凛,正色道。“什么叫强行驻兵?如今是勘乱时期,一切以党国利益为第一利益。部队驻兵于此,是为了防备共党分子突然袭击、更好地保护阳州城的安全。这事,我们已经跟专署备了案,他们表态完全支持。你既然是党国军官,应该懂得勘乱高于一切,怎么能够借口市民的反对阻止我们驻兵呢?” 葛维清愣住了。他是想阻止部队在道观驻兵的,或者说给拖延一段时间,谁知,他还没说上两句话,就遭到思明的一通斥责。他想反驳他,一时之间却找不到妥当的言辞。他于是苦笑着摊开双手道:“阿明,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就劈头盖脸训了我一通,也是太霸道了吧。” “呵呵,我霸道吗?我怎么觉得这词儿放你们头上更合适些?”思明笑说道。 “头,干嘛说话躲躲闪闪的,就把我们的意思说出来又能怎么样?”旁边的曾焕玉不满道。“是,我们反对你们在此建军营。因为你们的行为干扰了我们的行动。如若你们一定要在此建军营,希望能够推迟一至二个月时间。”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独立师建军营需要得到你们便衣队同意?也不拉泡尿照照自己,你们有资格反对吗?”宋朝见曾焕玉跳出来说话,也忍耐不住,开口道。 葛维清把曾焕玉拉到一边道:“我们在这里跟他们斗嘴,决讨不到便宜,还不如直接找叶准,要是能说服叶准下令停工,他王思明就是一百个不愿意也得停。” 这话点醒了曾焕玉,果然不说了,跟葛维清退出道观后院,坐上车子,吭哧吭哧,往独立师方向去了。 葛维清却满腹心事。阳州的军政要员,还是很卖他葛维清的面子的,即便不喜欢他,可是当着他的面也不会失了礼数。唯有这个叶准,对他最是冷淡,平日里极少主动跟他交往。那么现在自己找他有用吗? 果然被葛维清猜中了,叶准根本不买他的账,毫不客气地拒绝了他的要求。说勘乱高于一切,不可能因为他的仅仅是怀疑什么就改变他们的决定。谈话只持续了小半个时辰就结束了。 什么勘乱高于一切,你们分明是拿它作为一块遮羞布而已。无可奈何的葛维清从叶准办公室出来,心情沮丧地想。 在楼道里碰上正要去叶准办公室的独立师参谋长蔡扶桑和机要员寥佳茗。蔡扶桑见到他倒是很热情,老远就跟他打招呼。两人站在楼道里老朋友似的聊了几句话。而寥佳茗站在一旁,勾魂似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葛维清的脸。 葛维清看见眼前这个美女一直瞧着自己看,觉得不跟她说上一两句话没礼貌,于是收拾起自己沮丧的心情,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对着蔡扶桑道:“蔡参谋长,你的这位机要员身材真好。” 这话要多臭就有多臭,简直令人无语。 然而意外的是寥佳茗听了很是受用,竟然焉然一笑道:“能得到葛队长的夸奖,寥某受宠若惊。” “真的假的?”葛维清表示不相信。这样的问话,也只有他问得出口。 “天哪,葛队长怎么会这样看待寥某的真情表白,这让寥某情何以堪哪。”寥佳茗作悲苦状。 “呵呵,军营是男人的世界,你在男人堆里混,奉承的话都听腻了,还在乎我这一句?”虽然知道眼前的美女说话夸张,但葛维清心里还是舒服的,于是笑道。 “不,这不一样?”寥佳茗急吼吼地辩驳道。“你是大名鼎鼎的葛队长。” “那,你们新来的王副官,你就不欣赏?”葛维清说这话时又仿佛认真起来。 “他呀,就别提了。” “为什么不提?” “他太牛了,直接视我为空气。”寥佳茗双手向上举起,像是释放心里的怒气似的道。 “哈哈哈。”葛维清被逗乐了,大笑起来,原先的沮丧心情一扫而光。“想不到寥小姐也有被人欺负的时候。” “可不是吗?”寥佳茗一副委屈状。 “我劝你。”葛维清笑完了,凑近寥佳茗,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你呀,还得找机会多多向他献殷勤。” “呸,我才不呢。”寥佳茗啐了一口,在前头走了。 在离开独立师回便衣队的路上,曾焕玉醋意大发。她跟随葛维清多年,葛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一句称赞的话。她只以为葛维清是那种不习惯在女同胞面前说好话的男人,谁知不是,他也会说讨好女人的话的。于是她黑着脸,像个怨妇以的,紧咬嘴唇,一言不发。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便是块石头,也能明白曾焕玉为什么不高兴。葛维清想着该跟她解释点什么,于是道:“我这是为了工作。” 葛维清在回到便衣队之后,心里想通了,觉得自己刚才是冲动了,去找王思明、去找叶准,完全是多此一举。独立师要在道观建军营,就让他们建好了。对此事最着急的不是他,而是共党分子。因为部队一进驻,他们要想取走藏在道观的东西几乎变成不可能。他们一定不会甘心的,一定会迫不及待地再次派人进入道观窃取。这样他就可以从容设伏抓捕。 由此看来,独立师派部队进驻道观,非但不是坏事,甚至还有可能促成他们早日再次抓到共党分子。 但是在他想通了这一层的道理之后,又一个新的问题在脑海里浮出。这个问题此前也不是没有冒出来过。但那时他一心想的是如何抓捕共党分子,就没有多留意这个问题。可是现在,它却滞留在他的脑海里,驱赶不了了。 共党分子藏在道观里的到底是什么东西?真得是那张残破的纸片上面的那个字? 他的手下将那晚抓捕共党分子的情况详细陈述给他听时,有两点引起他的注意。一是那名共党分子并没有进入大殿,而是将寻找范围锁定在后院。二是那名共党分子始终没有找到东西,他是空着双手逃跑的。 这样的两点说明什么呢?他给总结了一下。第一、共党分子极有可能将东西藏在后院;第二,进入道观的共党分子不知道具体藏匿地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