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保重!” 彪子从众大兵面前走过,拍了拍众人的肩,就走出了破屋。 三营七连正在门前的空地等着他,五十七个大兵,每人五个手榴弹,五十发子弹,背插一把大砍刀,手中抓着把中正步枪,正望着走来的彪子。 彪子手抓一把马刀,肩挎一把三八大盖,来到了王苑堂的面前,站定,又抬头看了看天色,只见太阳刚下山,夕阳如血,正刺穿台儿庄上空的黑烟,把光线投照在废墟之上。 “不是说黑夜了再出动么?”彪子望向王连长问。 “那当然!”王连长点了点头:“但在出击前,我们也要做些准备工作呀。” “我们就这些装备了,有什么准备的,上去看见鬼子就杀就可以上了。”彪子大咧咧的说。 “你的子弹够用么?”王连长望向彪子问。 彪子扬了扬手中的马刀,笑:“我从来没有考虑过子弹的问题,没有,就向鬼子要,反正小鬼子有的是。” “你小子那来这么大的自信?”王连长不禁的问。 “因为我手中有刀呀!”彪子又扬了扬手中的刀,说。 看着彪子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王连长只好笑了笑:“那今晚就看你的表现了。” “大家都到那屋子坐下来,休息一下吧!”王连长指了指旁边的屋子。 彪子望了望前面的战壕,只见吴甲常,秀儿他们已经跟着池师长的残兵们跳下了战壕,正一字排开,用枪瞄向了前方。 在一条大街的对面,依稀的能看到鬼子走动的身影,和一辆辆铁王八在夕阳下闪出的光芒。 池峰城伏在战壕上,用望远镜望向了鬼子陈地。 十五辆铁王八,十挺机关枪,三面药膏旗正插在那破败的废墟之上,在硝烟的吹动下,轻轻的飘动着,似乎在诉说什么。 趁着天还没黑,濑谷师团差不多把整个台儿庄拿了下来。现在,就差东南角这片街区了。 既然已经宣告把台儿庄占领,现在何不趁时间还早,就来一波冲锋,把整个台儿庄夺下在手中,再说。 指挥官濑谷一郎正站在队伍后面,站在一处废弃的阁楼之上,正抓着一付望远镜向中国守军的陈地望去。 将塌的屋子,破落的街道,苍老的城头。“一群残兵,能支撑多久呢?”他一边看,一边说。 支那兵就在那些破屋里,现在向那儿轰一遍,看他们还能往那儿躲。 濑谷一郎边观看边想着,心中就有一种得意之感浮了上来。 于是,就一声令下。 轰!轰!轰! 列在队地上的十五辆坦克把炮管抬起,对着东南角就猛轰。 顿时,炮弹从空中飞落了下来。 重重炸弹在废墟中炸响,火光飞溅而出。 很快,炮火就把前面的一片屋子悉数的被炸毁。 经过三十分钟的摧残,东南处的建筑物在燃烧,硝烟从废墟中升起。 接着,鬼子们就跟在铁王八的后面,从陈地上冲出,向中国守军中的,就抓起刺刀扑了上来。 池峰城注视着那些嗷叫着的鬼子,和飞快的轰响的铁王八。 火光中,照在战壕上,一张张布满憔悴的黑脸在闪烁中而过。 轰! 坦克刚碾过战壕,就被中国守军冲了上来,把手榴弹往履带上放。 很快,那十几辆坦克就瘫在那儿不能动弹。 而中国守军就倾巢而出,不要命的向鬼子扑去。 硝烟把天空熏黑,大地一片昏沉。 火光闪耀,但仍然阻止不了黑暗的夜幕把整个台儿庄扯了进去。 彪子在前,王苑堂带着七连从陈地的左边斜插而出。 鬼子用机枪封锁了前面的巷子口,一群中国守兵被机枪的火力压制着,连头也抬不起来。 敢死队分成两队,从巷子两边绕了过来。 彪子抓着马刀在黑暗中走得十分的轻快,以至身后的王苑堂以为现在还是白天呢。 很快,就抄到了鬼子机枪的背后。 彪子冲王苑堂摆了摆手,就一跃而起,几个跳跃,就站在了鬼子机枪手的背后。 一个黑影来得太快,直至人已经帖近,那两个小鬼子仍然没有察觉。 两个鬼子一边执着机枪在扫射,一边大声的吼叫。 灼热的火焰在肆无忌惮的倾泻,子弹像泼水一般在肆虐。 正在快意的狂叫着的时候,背后闪出一道刀芒。 微弱的光影一闪,那个机枪手的脑袋就飞了出去。 机枪哑然而止。 填弹手一时就懵了,面前的小野阿木怎么好端端的,却倒了下去呢? “阿木,你?” 当正要揣起机枪,却吓得这个叫山本阿正的小鬼子一声大叫,整个人差点儿就要跳了起来。 更让他吃惊的是,那黑影手中赫然的抓着一把刀。 一把马刀。 他还是反应了过来,正要后退,却见面前的刀一闪。 感受到的是,脖子上一抹冰冷的感觉袭来。 随之整个世界变得一矮。 一抹热血从脖子上飞溅而出,那具还能动的身躯被彪子一脚就踢飞了出去。 彪子一个转身,又向前飞奔而去。 “彪子,等下我嘛。”王连长已经快跟不上了,后面的敢死队还没跟上,彪子已经冲到了前面。 “我在前面开路,你们在后面收拾残局,不好么?” “好!”王连长不禁暗暗吃惊,彪子这小子难道有魔鬼附身么,居然在黑暗中如履平地? 前面,是一队鬼子正用两挺歪把子和十几把三八大盖在扫射。 他们依托着残墙,生生的把中国守兵阻挡在街道边,前进不了半步。 池峰城带着一众守军,被火力压制着,想冲也冲不成,而扔了几个手榴弹后,却悲催的发现,手榴弹没扔中,机枪仍然在怒吼。 “彪子,你先上,把这个钉子拨掉!”王连长在身后叫。 “好的。” 彪子一边应着,一边观察了起来。 正面冲是不可能的,如果真要硬冲,那只有变成筛子的可能。 彪子观察了一下,便向身后的店子走去。 接着,破门而入,很快消失不见。 “这是?” 王连长不知道这个彪子到底玩那出戏,怎么钻入人家的屋子里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