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致良护着沈宝华进入客运码头，果然发现身边有几个可疑人物。　　 他附到沈宝华身边说：“沈老板，我们又被那些汉奸盯上了。”　　 沈宝华不为所动：“管他们呢，我可不怕，只要我上了船，如果他们还敢跟上来，我绝对会让他们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想到他这个情报人员还有这样的能力，这一句话让卫致良对他刮目相看。　　 不知道他有什么办法，也看不出他身上有带任何武器，不过对于这样一个力行社的老人来说，身上藏有一些隐形的利器一点也不奇怪，像那些能杀人的打火机，或者仅仅是一只钢笔，都可能是他们信手拈来的致命武器。　　 卫致良暂时就也不那么紧张了，他陪着沈宝华在客运大厅里等了一会，目送着他进了码头内部，和那些旅客一起准备登船，他就放心地离开了。　　 但是他现在得把那些监视着他的汉奸甩掉才能去见李驯，他想到了手提袋里事先准备好的衣服等等东西，此刻它们正好能派上用场了。　　 他混入人群中，趁那些汉奸不留神，赶忙进了公共厕所里。　　 汉奸们发现他们的目标移动了，他们也跟着卫致良到了厕所门口。　　 卫致良马上躲在里面将头巾扎在头上，换去中山装，穿上普通人所穿的一件棉衣，又把他刚带来的手提袋扔了，然后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　　 看到那些人并没有发现自己已经乔装成了红头阿三，卫致良只觉得好笑。　　 其实他曾经以这身打扮出现过，可能今天来的这些汉奸并没有很细心，或者他们一时没想起来，又或者他们那天没有参加在老闸捕房的行动，他们死死地盯着刚才进去的那个穿中山装的男子，造成了很大疏忽。　　 卫致良在码头外边找到了李驯的汽车，他敲了敲车窗，提醒了一下李驯。　　 等他坐进车里，李驯问：“沈处长已经登船了吧？你打扮成这样，莫非敌人真的出现了？”　　 “是的，他很安全。不过刚才这里又来了三四个特务，我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我们这么秘密的事情他们怎么就又知道的这么清楚，难道我们内部出了奸细？”　　 李驯说：“先不管，我们马上回去。”　　 他把车开上马路，一溜烟跑得没影了。　　 卫致良说：“李大哥，我们现在去哪里？”　　 “先回培恩公寓。”　　 “那这辆汽车不用还给他们吗？”　　 “暂时先不用，等我们安全了，再直接还给方组长或者周书记。”　　 他们总算完成了这次护送任务，敌人真的无孔不入，还好有惊无险。　　 特工总部所知道的消息无疑又是韩庆云探得的，他的身份很特殊，万章听由他去接触原先的那些军统特工，而那些人根本不知道韩庆云已经多了一重身份，竟然有人把这么机密的事情告诉了他。　　 回到培恩公寓以后，李驯和卫致良上了楼。　　 进到屋内，他们发现舒怡薇正在里面等着。　　 气氛好像不对，莫明迎了上来，问：“你们见过我哥吗？”　　 这个问题把李驯和卫致良问得莫名其妙，莫忱不是早上才刚来过这里吗？　　 他们都没回答。　　 舒怡薇说：“李先生，今天刘寿东来到学校找了我，就是以前和我们在一起伏击日本兵的一个队友，他向我打听莫忱的下落，但我在学校里并没有找到莫忱，所以就来找你们了。”　　 “难道莫大哥失踪了？”李驯只能往这方面去想。　　 卫致良说：“不是说刘寿东已经不知下落了吗？他去学校里找莫大哥，难不成他已经叛变了？那学校也肯定已经不安全了。”　　 “叛变？你们都还在参加抗日活动吗？难道在街头袭击日本人的事情都是你们干的？”舒怡薇一脸惊讶。　　 卫致良知道自己说漏了嘴，但是他一时也想不到什么谎言来弥补。　　 李驯皱了皱眉：“刘寿东叛不叛变不知道，他来学校找莫组长，也有可能是想与他重新联络，不过这个人无缘无故消失那么多天，肯定有问题。”　　 像这样不经批准就私自离开“团体”外出的行为，已经严重违反了纪律，特别在现在形势这么严峻的情况下，基本上等同于叛逃，刘寿东的这一举动，已经将别的组员置于险地，而且现在他又完好无恙地出现，实在是很反常。　　 这要是换了别的组长，肯定会直接带人将他密杀，以绝后患。　　 舒怡薇见没人回答她的问题，怒了：“莫明，你跟我说，你们是不是参加了蓝衣社？”　　 莫明怼回去：“谁告诉你我们参加了，你听谁瞎说的，你怎么会知道蓝衣社？”　　 李驯默不作声，搞不好是孟茗钰泄露了自己的秘密，她跟舒怡薇走得近。再说其实刘方北要猜到他们的身份也不难，告诉他这个最喜欢乱搅一通的学生也不是不可能。　　 “你就说是不是？”　　 “你说是就是呗。”　　 他们两个又犟了起来，真的是无脑，李驯都已经默认了，还有什么好吵的。　　 说实话他们这些人是不是特务，跟舒怡薇一点关系都没有。　　 舒怡薇帮了他们那么多次，也没必要再瞒她了，一昧地否认毫无意义。既然大家这么熟了，知道就知道了，难不成还能把她给杀了。　　 李驯说：“好了，你们别争了，现在最关键的是要找到莫大哥下落。舒小姐，你曾经帮过我们很多次忙，这个时候就别再添乱了，你应该跟我们一条心，做点你力所能及的事情，抗日不也正是你的愿望么？要不然你们天天去贴那么多标语，还募捐物资干什么？”　　 舒怡薇笑了，说：“李先生都已经承认了，有的人还恬不知耻死不承认。”　　 莫明不知道哪里来的火气：“承认了就承认了，怎么了，现在外面这么乱，我们很多同志都下落不明，你哪来的闲心在这里跟我们置气。”　　 李驯实在看不下去了：“你们别说了，是担心别人听不见吗，都想到巡捕房去充充电？真要这么样才有意思吗？”　　 他还在琢磨沈宝华让他去取的到底是什么，刚刚才送走了一个，现在莫忱又出事，还有那个刘寿东的问题，真是一团乱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