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驯在树林里又等了一会儿,总算见到金恭走了过来。 这个家伙看起来精神得很,就是身上脏兮兮的,到处都是灰土,像是刚从建房子的工地里走出来似的。 卫致良应该没打算要来这里和他们会合,李驯和金恭留在原地观察着兵营里的日本兵在救火和救人,心中感到一阵欣喜。 其实周围的建筑也都遭到了轰炸,一些老百姓也哀嚎着跑了出来,不过这个地方住的更多的是日侨和一些汉奸,或许他们不值得同情。 金恭说:“我看致良应该是先走了,我们也回去吧。折腾了一天一夜,我是已经精疲力竭了。” “好,我们走,你今天就别去报社了吧,好好休息一下,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李驯当然要去报社,他有点盼望尹曼霞会来个电话跟她庆祝一下,或者他还可以找个机会,陪余吟秋回一趟家,顺便和余克敬汇报一下他们的这次行动。 他们一起回到亚尔培公寓,李驯先洗了个澡,卫致良才回来,这家伙连早餐都已经吃过了。 李驯马上又出去,留下金恭和卫致良在那里。 到了报社,他感到非常地困乏,感觉这时候站着都能睡着,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已经到了30岁的年纪,体力早就不能和刚来上海那时候的一个精神小伙相比。 他在办公室睡了一下午,到了傍晚,本来是打算陪余吟秋回家的,可是他实在是提不起劲。 李驯很像回家睡一觉,可是舒怡薇却和王廉善一起来了,他并没有注意到王廉善今天没来,看到他们两个在一起,颇感意外。 他只能继续等在办公室,当所有人都走了的时候,李驯赶紧把舒怡薇叫进来。 也该和她述说这次他们的行动,不管有没有用,李驯觉得应该报告给组织知道一些。 “我们在清早的时候,参加了清流行动,就是引到美军轰炸,任务很成功。” “我已经知道了轰炸的消息,我们下午还过去现场看了一眼呢。我来找你是有别的事,同样也很重要。” “说吧,什么事?” 舒怡薇说:“组织命令我们,马上组建地下军,尽力发展人员,准备进行台风计划。” “地下军?这个台风计划到底是什么来的,要什么时候才能展开行动?” “这个我也不清楚,找人的事情我会帮助你安排好的,我让廉善去找几个人,你放心,全都信得过。” 李驯已经把前几天的招聘那些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舒怡薇这么一说,才让他想起来。 “很好,你看到我门口贴的招聘公告了吧,就是给你找人过来做掩护的,我这几天实在太忙了,大家都累坏了,所以没来得及去找你。” “好,我会安排人过来的,别的事情你不用管,现在这里是由我负责,一切行动你得听我的。”舒怡薇就像是在下命令一样。 李驯嘴上不说,心里倒是很不高兴,说起来他在军统好歹也是个组长,一直以来都自由习惯了,突然间就多了个领导,当然会不舒服。 前段时间还说是配合他进行“飞鱼计划”,这一下子就变成让他配合舒怡薇了,或许他们之间的官阶等级比较模糊,所以才会如此。 从组织那里说起来,舒怡薇已经是正式党员,李驯并不是,而且李驯也并没有这个打算,说起来就是思想觉悟并不高。 李驯喜欢由着性子做事,高兴了就配合一下,不高兴的时候通常喜欢按自己的想法来做,所以说他并不能受人信任。 舒怡薇说完这些话,才出去叫上王廉善一起走了,李驯自顾着抽了几支烟,想了很多,他觉得还是干他自己没完成的事情。 这就是之前关于卓杰生的问题,他打算继续让金恭和卫致良监视他,还有那个赵天良,也是需要重新监视起来。 这么肥的一块肉,怎么可能不吃呢,这些年赵天良和卓杰生可搜刮了不少的钱财,倒不是李驯自己贪图金钱,而是他心中一直把这两个家伙当做死敌,只要有机会,他肯定不会放过的。 想清楚下一步的打算以后,李驯才回到亚尔培公寓,他看着已经恢复过来的金恭他们,把他刚刚想到的事情统统跟他们说了一遍。 金恭和卫致良一点意见都没有,反而非常地高兴,他们现在明白李驯的意图了,就是冲着那两个家伙的财产而去,如果有合适的时机,不妨还可以取了他们的命。 布置好了这一切,李驯还得去找余吟秋,不仅是要从一边对她进行旁敲侧击,打听一些关于中统的事情,他还得去找余克敬,向他汇报一些事情。 等他好好地休息了一个晚上,他一大早就起床出门,到了报社里,见到了余吟秋就把他叫了进去。 “你前几天和冯小姐去看戏,她有和你聊什么吗?” 余吟秋听到李驯这么问,心中又在开始平衡,她一时半会都没回答。 冯婉肯定是告诉过余吟秋,中统的机密,绝对不可以和任何一个人说的,哪怕他是自己的亲人。 “没有聊什么啊,我们就是去看戏。” “好吧,我是怕她要拉你去参加什么组织之类的,你呀有时候看不清楚形势,就怕你一步走错,不管什么事情,我觉得你还是要和余大哥多商量一下。”李驯已经猜出来余吟秋是不会告诉他实情了,看来冯婉对她下了不少的工夫。 “我知道啦,你就是瞎操心。”余吟秋的口气明显有些不对,但从她脸上又看不出一点什么来。 再聊下去就没什么意思了,李驯决定不再提这个事情,慢慢来吧,想要知道这种机密,他还得下不少的劲。 “你大哥最近在家吗?我想晚上不如就陪你一起回去吧,我也好久没见他了。” 余吟秋现在好像变得聪明而且喜欢思考,她明白李驯肯定又是要找他哥谈工作上的事情。 其实她已经知道他俩都是蓝衣社的人,或许这是冯婉特意告诉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