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盘膝坐在被积雪覆盖的草地上,紧闭双目,精神力极尽扩散,笼罩天地。 他看到了方圆十五里的一切事物,虽不能明细清楚,但也可以大略分辨身份。 那一个个拿着工具,清理积雪的门人弟子; 那杀猪宰牛,调制药材,准备食膳的大夫厨师; 那在雪中练剑,读书练气,观望雪景的先天武者; 那聚拢在一处,相互交谈谋算的轮回者们; 以及在他身旁的柳阳煦,和更远处的白梦蕊、尹素等人; 如此等等,人生百态,尽在眼中。 柳青关注了他们一瞬,就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灵气上,仔细感应着方圆十五里内的灵气流转循环。 天地间弥漫着几近无穷的灵气,浩瀚无比,循环往复,流转不休。 柳木门大地之下的灵脉凝实无比,又澎湃万千,在柳青眼中,一目了然。 他稍一凝神,就能清晰地感受到地下灵脉的流转循环轨迹。 而柳木门天空之中,却也有着与地脉向对应的气脉。 气脉与地脉一般,同样是灵气大循环的一部分。但相比于地脉,气脉更是显得庞大而又粗壮。 以柳青精神力半径七公里的领域范围,却也只能笼罩一小段的气脉。 而这一段气脉只是更庞大气脉的一处细小分支罢了。 他细心地感应着地脉气脉,以及其分支出的无数零零散散的细小脉络。 柳青将灵气运转的轨迹图记忆在心,然后不断计算着,他要在不破坏灵气循环的前提下,牵引灵气脉络,将自己的身躯,化作灵气循环的一个节点。 天空不断飘落细雪,短短时间内,就在柳青身上积出了一层雪。 时间流逝,细雪在下了小半个时辰后,停了下来,让柳阳煦大大松了一口气,不用担心积雪压垮建筑了。 然后他看向盘膝坐在雪地上的父亲。 柳青盘膝坐地,一动不动,雪花在他身躯上积成了约莫半寸来厚的积雪。 远远看去,就如一个盘腿坐下的雪人般。 柳青呼吸悠长而缓慢,气息吞吐之间,绵长而清晰,可以看到一段凝实的白气,在口鼻间射出一丈来长。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柳青总计盘坐了一个多时辰后,终于计算出该如何改易灵气,将自己纳入循环了。 他精神力弥散开来,不断将一缕缕微弱的灵气,按照计算结果来回牵引。 从小积大,一点点叠加上来,原本微弱的灵气变化,终于引动了一条气脉分支的变化。 然后便是第二条,第三条…… 以至于第十条,第二十条…… 第一百条…… 气脉细小分支的变化又引动地脉分支的变迁。 而地脉分支移动之后,又反应到天空气脉之上,让其稍稍移动了一点点。 气脉主体移动,分支自然也随之变动。 如此循环往复,柳青精心操纵了两个时辰之后,终于引得一条气脉分支从天际灌下,在他身躯之中穿梭而过,没入地面,连接上一条地脉分支。 柳青成功地以自己身躯为点,固定住变化莫测的气脉分支。 将自己纳入灵气大循环中,成为其中的一个节点。 而后,他就只需花费一点点心思,简单牵引灵气,就能保证节点不变了。 而后他按照心中的直觉,或者说天地的指引,将精神力略略凝聚成型,编成丝线,从身躯出发,按灵脉流转的轨迹,一点点蔓延上去,形成了一个笼罩方圆十五里的巨大符文! 地脉虽是固定,但却也并非完全不动。 而气脉更是变化莫测,循环变迁之间,主体分支都不断地在移动。 所以柳青的精神力所塑造的符文,也不是固定不变的。 而是随着灵脉变动,符文脉络也随之变幻,不断循环运转,演绎出无限的奥妙。 柳青将精神全部凝聚到符文的变化之中,一点点感受着符文的奥妙。 柳青的精神力依托于符文,与灵脉关联,感知范围不断扩散。 借助天地间无处不在的灵脉,他的感知近乎无限地蔓延了开来,似乎要将整个世界的灵气循环,都纳入眼中一般。 他足足看到了方圆数千里的灵气大循环,同时柳青分出的灵魂星点则独立于主体,将这灵气循环结构轨迹图一点点记录在心。 通过观察灵气宏观运动,进行各种数据的总结计算,快速地完善着柳青简陋的符文体系——这等于天地以包容的态度,接受了柳青,向他展露着灵气奥妙。 在完善符文体系的同时,柳青也在完善自己构思中的身体经络图,那是彻底改造自身精气循环的设计图。 柳青他精神力所构建的符文,在不断运动间,更是使得精神力本质发生蜕变,一步步开始升华,与灵气越发融洽了。 而同时,他也依靠天地灵气的无穷大力,开始将自己身躯的经脉窍穴体系进行改造。 先是按照自己的构思,开辟出一条条新的精气流转通道,然后在相应的节点上,凝神聚气,塑造出一个个窍穴来。 他的真气,在整体结构越发复杂的经络中流转时,在无尽的灵气冲刷下,性质也在不断的变化,变得更为凝聚,更为凝练。 柳青的真气,渐渐褪去了最初修炼时,药物所赋予的外来属性,变得纯净无暇,开始回归人体精气最初始的状态。 他的真气如此变化,那在真气散于肉身之后,他的身躯自然也渐渐发生了变化。 当然,这种改造是复杂而缓慢的。 并且因为柳青没有完善的经络图,与真气属性十分极端,所以在蜕变的过程中,有许多不谐的状况产生。 但他的精神力强大无比,可以直接压制身躯本能反应,豁免一切不良状态,强行驱使身体,进行正常的生理活动。 柳青最初将自身的精气真气作为蜕变的力量消耗,而后来,随着新的脉络体系的形成,真气属性的变化,渐渐地能吸纳灵气,补益真气,提供能源,供身体蜕变,以及各方面的消耗所需。 再之后,随着柳青体内经络体系的形成,渐渐与外界灵气开始共鸣共振,沟通了起来。 而他作为灵气循环的一个节点,却是能让身体经络沟通天地灵气的速度快了许多。 当然,这一切并不是短短时间内就能见效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