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让我出去,随便一指就能为你找出一处来,简称作当年的遗迹。”他又补充道。 张丰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大致明白了他充任布亚诺家族老板的前因后果、细枝末节。 一想实在无事可问,高卢身上再没什么值得发掘的了,便拍拍高卢肌肉松弛的老脸蛋,“麻烦您转过头去,我和丹尼尔会把你敲晕,然后就能逃过外面那些人的搜查。天一黑,您就能离开了。” 高卢一听心中惶惶然,这一下既能把自己打晕,想必用的力气十足,敲下去肯定疼。 但转念一想,几秒钟的事,总比被人杀了好得多,于是顺从地转过头,闭上眼睛,背对着张丰毅。 张丰毅可不会让他活下去,雇主的命令是清除宅中的所有人。就连不相干的男仆、女仆,也得一并送上西天,更何况身为当事人的高卢呢。 他把沙漠之鹰的枪口对准高卢的后脑勺,和皮肤隔着几毫米的空间,几乎就要触碰到高卢的脑袋了。 摁下扳机,子弹击碎了高卢的脑壳,血沫、碎骨头和脑浆像鲜花一样绽放在无头尸体的脖子上。 一大泼鲜血浇在张丰毅和丹尼尔的脸上,幸亏开枪时闭着嘴,不然当场就得吸进一口去。 张丰毅找了块毛巾,为他和丹尼尔擦抹干净,书房椅子上的无头尸体后仰着摔到地板上。 两人又在楼上查看了一圈,确定没有其他人,以及相通的房间后,迅速地下了楼。 正碰上迪耶斯带来的作战人员,他是来跟张丰毅请求离开的。 一把摘下防弹头盔,忿忿地摔到地上。头盔在花园刚洒过水的小路上打了个转,最终停了下来。 他是亚历山大,算是迪耶斯在墨西哥的老部下了。 张丰毅有些诧异。 “迪耶斯真是死有余辜,他在墨西哥坏事做尽,并将触角伸向了纽约,屡次阻挠其他的黑帮老大。我跟着他实在是认错了人。”亚历山大眯缝着眼,一脸沉思状,长叹一声,“只是他于我有恩,我非得听从他的命令不可。现在您既给了我改过自新的机会,我一定要从这儿离开,从此永不涉足黑道。所以我要和您告别。” 说着,他拱手行礼,准备转头离去,却被张丰毅伸手拉住了。 “你从这儿离开,准备去哪里啊。你的队友们又是什么打算,他们和你谈过吗。” 亚历山大略一沉吟,回禀道:“我要回我的老家,去墨西哥种土豆。其他的人也是和我类似的想法,我们早已受够了迪耶斯的奴伇。” 张丰毅马上和丹尼尔对视一眼,如果他们要回墨西哥的话,还真不能同意。 并且得当场杀人灭口才行。 与种土豆的收入相比,明显是为黑帮老大当手下更有利可图。他们可能是一起组织出的谎言,甚至是亚历山大的一面之词。 就算是自知未护卫好主人,不敢回墨西哥方面的组织复命,也会有几个将今天的事情泄露出去。 与其冒着让雇主承担后果的风险,不妨试图抚慰他们,然后待他们的情绪稳定下来,再斩草除根、一锅端掉。 张丰毅暗暗下了决心,将沙漠之鹰收到腰间。 “你们想得很对,等下我们出去和莱纳联系,让他安排你们返回墨西哥老家。”张丰毅点头道。 “多谢了。”亚历山大行礼致谢。 “但是你们得把配枪换下来,交到我们手里。”张丰毅又加了一条。 亚历山大眼眉一挑,有些惊奇,望着张丰毅的目光很是躲闪。做他们这一行的,武器是等同于生命的存在,缺了武器,自己的命就意味着掌握在别人的手中。 张丰毅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犹豫,知道对方对自己的信任并不高,便微笑着说道:“联邦对于州界的盘查很严,虽然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到达纽约的。但我们怕是没有那种本事,缺少稳妥的渠道,所以只能用常规方式送你们去墨西哥。 枪支弹药这种东西,是万万带不出去的。如果你们想要,莱纳先生可以委托黑市的贸易渠道,只要几天就能到了墨西哥那边。” “原来如此啊,您费心了,有机会向莱纳先生转达我的谢意。”亚历山大毕恭毕敬地说。 张丰毅看着他,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想,要是他真心打算回墨西哥种土豆,索要枪支干什么呢。 难道用枪打地里的老鼠,还是射杀踩踏农田的大型动物。 他肯定有某些计划,不仅见不得人,而且绝对违背了迪耶斯和墨西哥方面的利益。 昏倒的女仆照旧躺在门前,张丰毅撇开亚历山大,在宅邸的其余楼宇、房间里仔细地巡查了两三遍。 “我觉得女仆、男仆什么的,还是留他们一命。最多把他们打昏,等点起火来,再想办法让他们醒过来。毕竟是些普通人,一见血流成河的场面便会吓得发抖,终生难以忘记,何妨少杀些人呢。”张丰毅委婉地跟丹尼尔建议,他们在爬一座由红木完全制成的小楼,油亮的地板泛着明亮的光。 丹尼尔轻轻颔首,表示赞同。要是整座宅子一个活口不留,血淋的罪孽且不说犯下没犯下,光整桩事情也实在诡异了些。外人会以为他们是什么杀人狂魔,死变态之类的。 上面的人声多了些,张丰毅仰望过去,见是一排洗衣间、盥洗室和其它的杂物间。有个女仆在窗前的阳光下洗着餐盘,张丰毅轻乎轻脚上去,绕到这姑娘背后,冲着脖颈给了一拳。 女仆当时就昏了,张丰毅扶着她的肩膀,将她悄无声息地放到地上。 出了盥洗室一看,丹尼尔也拖着一个男仆从对面的房间出来。 他们把昏迷的仆人,全安置在靠外的一个房间里。这个房间安着烟雾报警器,又离草坪很近,翻窗跳过去就能躲过宅子燃起的大火。 张丰毅便选择了此处,作为他们的安置地点。 细细点数,足有十多人。一个挨一个地倚着墙,耷拉着无力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