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文滔半信半疑,似信非信地瞧着他。 张丰毅感到有些尴尬,只好拿舒文滔最在乎的警醒他:“最危险的是,他派人接近您的女儿。我一定得把这个消息告诉您,防止他有进一步的行动。” “派的人是谁。” “是一个印度青年,已经被杀了。”张丰毅简单地说。 舒文滔这才撇开成见,情绪紧张了些。他面色闪烁不定,似乎在思量怎么会有人敢向他的女儿下手。 “我需要您把他的背景告诉我,他既然是派来和您谈判的,我能想到的、真正了解他的人,就只有您了。”张丰毅一脸真诚。 舒文浩若有所悟地点点头,然后很痛快地表示:“我肯定会鼎力相助,朗纳德是被派来和我协商一批军火的价钱的。原本应来的不是他,是另一位与我们相熟的老朋友。” “他被派出去的情况就很特殊。”张丰毅判断。 “是,”舒文滔表示同意,“谈判的时候也出奇地爽快。纵然对我们来说绝对是好消息,可他不为自家的利益着想,现在一想就委实有点奇怪。” “他的背景呢,他为谁工作。”张丰毅接着问。 “他的上司是印度的一位军火商人,在中印边境起码经营了三十年之久,道上的人都管他叫师长。 因为他曾被大陆残余的国民党势力推举为长官,国民党方面授过他军衔,编制就是一个师。”舒文滔从容道来。 张丰毅听着听着,忽然皱了皱眉头。 而后眉头越蹙越紧。 他自我感觉,这个师长的称号像是在哪里听过,在什么地方又一时想不起来。他能判断,这种熟悉感是真实存在的,可来源究竟在哪,他说不出来。 张丰毅沉默的时间太长,令舒文滔都察觉了异样。他敲了敲桌子,问张丰毅:“还有什么问题吗。” 张丰毅思索片刻,然后说:“没有了。” “您能帮我把他约出来吗,我还想借助您的力量干掉他。”张丰毅诚心诚意地请求,“您一把他约出来,我们就能设下埋伏。等抓到他,先加以盘问,问不出来就干脆做掉他。” 舒文滔从张丰毅的言语间,也能感受到他的狠辣。 他轻轻地点了点头。不管是什么人,想要对他的女儿造成危害的行为,是他绝不能忍受的。他允诺道:“我今天晚上就把他约出来,就以查看军火运转过程的名义,骗他半夜会有一艘装载军火的货轮到达,叫他一起到场。” “网可以由我们撒下去。”舒文滔郑重地强调,“但要是遇到比较棘手的厉害角色,就得你们出手。我希望能借助本部的力量,特别是杀手中的精英,让他们去能更增一重保险。” 张丰毅当即保证:“我会亲自去,还有我的师傅埃尔维斯。他也有一些人脉,我们能够一块去。” 不知不觉间,时间在相互的交流间迅速流逝。窗外已然大白,屋里的灯光显得有些多余。今早的雾气蒙蒙的,萦绕着宅邸,窗玻璃上结出了细小的水珠。 舒文滔起身扣住睡袍的纽扣,口中说着:“我去换衣服,顺便安排一下调遣人手的事宜。”,便告辞离去。 宅子的老管家接着他,表情一如往常的拘谨,而不失礼仪。 舒嘉的两位女性长辈一左一右地坐着。 张丰毅旁边的吉福德侦探有些好奇地探过来,问他:“这人怎么有两个同居的女友,而且,看上去相处得还很和平。” 张丰毅小心地瞥了舒嘉一眼,小心翼翼地回答:“舒嘉是他女儿,最明白她老爹了。也许舒文滔有什么独特的交往技巧,能打理好他的女友。纵然这么私底下议论别人的家长里短,是极其讨人厌的。” “可,”张丰毅嘴角顽皮地一笑,“他又不知道,不是嘛。 即便能协调好女友间的关系,却难免得罪了女儿。我猜舒嘉多半就是因为舒文滔的风流韵事,才不愿理他了。” 正说着,张丰毅努力遮着嘴对吉福德侦探嘀咕的动作,却被一旁的舒嘉发现了。 当听见谈话的内容时,她的脸当即就黑了下来。她很生气地捅了捅张丰毅,只是力气用得有点大。 张丰毅痛苦地扭曲面庞,转向舒嘉,赶紧揉了揉侧腹,一脸郁闷地唉呦着。对方是个女的,他也不敢多较真,只得叹了口气,闷闷地坐在那里。 天一亮,本部的审讯人员就把关押的埃尔维斯,从被窝里拖了出来。 这里是本部大楼的地下一层,复杂得如同地下网络。无数房间密集,简约到毫无装饰的风格。 头顶每隔十米一只普通的白炽灯泡,旁边的墙壁用手一抹,就能擦出一手心墙灰。脚下的瓷砖灰蒙蒙的,仔细看去,能发现掉落的一层灰尘,简直像刚装修完一样。 芙兰女士穿着纯白的紧身衣,慢悠悠地扭动腰肢,穿过地下楼层的过道,进了旁边的一间平常的房间。 房间很窄,小得仅有一张桌子、两张椅子,一盏台灯,都是最寻常的办公用品,充分体现了实用主义的原理。 她把怀中的材料扔到桌上,然后转身坐进了椅子,环抱双臂静静地看着对面的埃尔维斯。 此刻的埃尔维斯被反手绑在椅子上,仰望着头顶空无一物的天花板,额前的刘海非常凌乱。 “埃尔维斯,说吧,”芙兰开门见山道,“你徒弟叫你干什么,你怎么到了那儿的。” 埃尔维斯一脸高冷。 “话说回来,你居然能被你徒弟调动。作为本部的杀手,你也真是够了。”芙兰轻蔑地一笑。 埃尔维斯颇为忠勇扭转过头,椅子上的他对芙兰的调拨根本毫不在乎。 芙兰在心里冷笑,埃尔维斯什么德性她最清楚。她懒洋洋地从桌子下面取出一叠钞票,随手甩到桌上,趾高气扬地说:“一万美金换你徒弟的消息,愿意吗。” “成交。” 一听见有钱可拿,埃尔维斯立马出卖了他的徒弟,挺身坐直,异常痛快地说道。 芙兰的内心又是一阵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