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这批货能兑两千零五十的筹码，我做主给您加个整，按两千一来算。” 　　 “您觉得怎么样？要是能行，我现在就给您单立户头去。日后这笔基金由我亲自来打理监管，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回报率。” 　　 黄金的市场价是三十三银元一两，但近期国内战乱，外部并不太平，国际金价是要远高于这个价格的。 　　 证券市场统一回购给外洋，价格最高能到五十银元一两，中间拥有丰厚的利润空间。 　　 因此宋礼才愿意抬高陆尘的筹码，多兑五十块钱。 　　 要换不懂行的，估计这时已经乐呵乐呵的点头答应了，但陆尘不傻，可不当这冤大头。 　　 “宋经理，我顾某人虽然年轻，但对外洋的一些生意还算有些了解。”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从去年开始，漂亮国（美丽坚）就出台了高汇率的金银器法案吧，现在黄金的兑换比可是一盎司十五美金，而银元和美金的比例约等于三比一，相当于一盎司黄金最少值四十五银元。” 　　 “一盎司跟市秤的斤两差不多，就算中途会有一些成本费用，三十三银元一两的出价，每两你们至少够你们净赚十块钱。” 　　 “我这有五十两黄金，您这金口一开，一下子就想赚走我五百块？宋经理，生意可不是这么做的。” 　　 宋礼一听陆尘还懂汇率，并且还如数家珍般的就将行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脸色变化，不由得也很意外，但很快他就镇定了下来。 　　 “看来，顾先生也是个行家啊。” 　　 “不错，我们交易所的确是有这个买卖的渠道，能将黄金的价格给您抬抬。”宋礼沉吟了一会，“这样吧，我再给您加一百，如何？” 　　 陆尘轻哼一声，站起身收拾东西就准备走。 　　 宋礼见状，立即改口道：“再加两百百，一共给您两千三百银元的筹码。” 　　 陆尘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宋礼急道：“顾先生，这已经是给你非常高的价格了，您也知道的，再多我们就没什么利润空间了。做生意嘛，总是要赚点的，总不能亏钱吧？” 　　 对于对方的这番说辞，陆尘轻蔑一笑，将包裹背到了身上。 　　 “宋经理，我是带着诚意来找你的，这批黄金最终能变现多少，你我都很清楚，又何必在这跟我卖惨诉苦。” 　　 “你们是有成本，但利润空间依然保持在五个点以上，再加上近来受外国政策的影响刺激，国内通缩严重，金银等贵金属的流失严重，民间早就流传出了国内要造纸币的消息。” 　　 “一旦上面的举措下来了，黄金的价格必涨，这点，您不会否认吧？我想我现在出了门随便找一家大点的银行，我相信他们应该都很看好黄金的价值，愿意高价投资。” 　　 “实在不行，我去银行兑了黄金再来找你便是，也没必要留在这继续听你给我打马虎眼。” 　　 撂下话，陆尘就要往外走。 　　 “哎哎哎，且慢，顾先生留步。” 　　 宋礼心里叹了口气，谈生意嘛，无非就是‘拉扯’，看人下菜碟，能多赚自然是多赚的好，本来看陆尘年纪尚小应当好糊弄，谁成想对方竟然懂得这么多，是个人精啊。想来他是在陆尘身上也是讨不到什么便宜了，少赚就少赚点吧，总好过这些黄金真让银行给兑走了。 　　 陆尘停步，但并没有回头。 　　 “顾先生，您开个价吧，只要不让我太为难，就依了您。” 　　 转过头，陆尘伸出了四根手指，“给我两千四百的筹码，我背包里的东西就都是你的了。” 　　 “十天前我已经在交易所开通过一个户头了，里面还有六百现大洋，加上这两千四正好够三千。” 　　 “另外，我的这个账户会全权委托给你打理，但买卖交易你不准经手，什么时候买，买什么，什么时候卖，一切由我做主。” 　　 “不过你放心，收益的提成我都照给，一分都不会少你。” 　　 听到陆尘的要求后，宋礼面露为难之色：“这...” 　　 但短暂的考虑后，他一想事情是麻烦了点，但对他的利益并没有什么损失，于是，当下边伸出了右手，陆尘微微一笑，握了上去：“合作愉快。” 　　 双方达成协议，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畅多了，签订合同，升级户头等级，并开设票据，银行信托做担拟撰三方契条。 　　 等一切都弄完，宋礼笑着送陆尘出政权交易所，出去的路上看到了之前的小厮，那小厮领着两个人拖拽着一个衣衫不整的男子，男子被打得鼻青脸肿，嘴中还在囔囔道：“还我血汗钱啊...我地契和媳妇都卖了,投进入全亏完了，求求你们，发发善心吧。” 　　 “滚你妈的，你赚的时候也没见你要分我们钱啊，现在亏完了找我们要钱？你怕不是个傻子。自已贪怪不了谁，而且我们只是负责开设场子维持秩序，其他的一概不管。” 　　 “你来胡闹，打断你手脚算轻的。这次就当给你一个警告，下次再敢来，把你剁碎了喂狗！” 　　 在处理完来闹事的人后，小厮看到宋礼这么恭敬的把陆尘送出来，当下也是一换凶狠的嘴脸，谄媚的笑着点头哈腰。 　　 从此也是在心里头牢牢记住了陆尘这张脸，这是他们交易所的大客户，不到万不得已切不可得罪。 　　 人就是这么现实，在民国这个大染缸里演绎的淋漓尽致，谁有价值谁就是爷，没价值的连牲畜都不如。 　　 初来乍到的时候陆尘或许还会有点不太适应，但现在的他早已司空见惯，看着此时跟死狗一样躺在门堂外的男人，他只是轻轻瞥了一眼就面无表情的跨了出去，在宋礼和几个手下的目送下上了黄包车。 　　 回到特务处的时候已经是下午，陆尘在简单的吃了些糕点后就去了东街的百阁楼。 　　 百阁楼的门前是一个闹市，街道上人头攒动，一眼望去是乌泱泱的人。 　　 因前方拥堵陆尘让李天祁给他放下了车，迎着人潮到了百阁楼，高砌的台阶下，伪装成二道贩子的樊群龙走了过来。 　　 “队长。” 　　 “都打探清楚了吗？” 　　 “打探清楚了，百阁楼附近能看清整个茶摊全貌的地方，一共就只有十处地点，其中有八处在楼内，两处在楼外。” 　　 樊群龙从胸口拿出了百阁楼周边的结构图，结构图上重点标注了茶摊和十处地点位置。 　　 “茶摊的位置比较特殊，是在楼层的下方，因为角度问题所以楼上很多方向的屋子里都没办法看清整个摊子的全貌。” 　　 “能看清楚的，只有临近茶摊东西两边的位置。” 　　 “百阁楼一楼东面的糕点铺、百阁楼对街的牙科诊所，还有两边楼上的三家商业用屋，五家住宅，一共就这十处地方，都调查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