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就这样。”　　 掌柜的围着方成转了一圈，笑了。　　 他们方家的少东家怎么可能一直那样吊儿郎当呢。　　 这不是就有方家老爷的气势了？　　 “行，我去房间酝酿一下，等会沐大人那边来人了，让人直接过来。”　　 方成说完，继续像之前那样，迈着方步，一步步走进后院。　　 沐川这边也很忙，一大早，就已经有好几个侍从出来进去忙个不停了。　　 “大人，那酒楼是陈家主的，不太好塞人进去。”　　 有一个侍从抹着汗，一脸为难的说道。　　 沐川当然知道难塞人，在家主的面前掉包侍从，确实不大容易。　　 可沐川也知道，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安全。　　 “昨晚已经打通了一些路，但都是大堂、后厨的，够不到包厢里去。”　　 侍从再次开口。　　 “没关系，先让人进去。”　　 “进去后使一些小技巧，能去前面就去前面。”　　 “另外，加大人手，酒楼房前屋后都守住，不要松懈。”　　 沐川对侍从说道，时间有限，再磨叽下去，人都不好进了。　　 “是！”　　 侍从得了令，立刻带着几个人离开。　　 这几个人，本来还都是尚书府好好的侍从，现在却都穿着各式的衣服，有乞丐、有大厨、有精明的打杂。　　 他们趁人不注意，分批次从尚书府离开，又按照各自的路线，去了同一家酒楼。　　 沐川收拾了一下，也打算出去。　　 “大人，今日您休沐，不出去转转吗？带着馨儿姑娘”　　 管家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看到沐川要出去，连忙劝住。　　 沐川出门的动作更快了。　　 “下次下次。”　　 沐川嘴里含糊的应着，立刻上了马车就催着启程。　　 管家目送着沐川远去，心里重重叹了一口气。　　 这沐大人还真是清心寡欲的紧啊。　　 沐川一大早出门，去的不是方成赴约的酒楼，而是南义郡王府。　　 昨天晚上他已经告诉给了郡王关于方成和杜加臣之间的事情，既然郡王需要方家，那他不如给郡王一个表现的机会。　　 即使尊贵如郡王，对别人没有展现真实的价值，也难得到真正的支持。　　 门口已经有人在等着了，一见马车上悬挂着“沐”字，立刻迎了上来。　　 “沐大人来了，我家王爷已经等着了。”　　 来人笑着躬身道。　　 沐川跳下马车，跟着一起进去。　　 郡王刚吃完早饭，正在喝茶，对面的桌子上早备了一个空茶杯。　　 “来了，快坐下，早给你准备好了茶。”　　 郡王热情的招呼沐川坐下。　　 “王爷好雅兴，今日怎地也没上朝？”　　 沐川一屁股坐下，端起郡王倒的茶，喝了一口，果然好茶。　　 “我一个闲散王爷，想上朝就上朝，不想上朝就天天休沐。”　　 郡王饶有兴致的把玩着手里的茶杯，脸上是少见的痞笑。　　 “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沐川看着郡王，神情里有一丝疑惑。　　 他认识的李代，很少有这样松散的一面，像一个妥妥的纨绔子弟。　　 郡王闻言，脸上的笑意一顿，继而又若无其事起来。　　 他看着眼前的杯子，淡淡吐了几个字。　　 “藏拙。”　　 沐川点点头，没错，郡王自从被封王后，势头一直很猛。　　 连上朝都被允许，可以随意议事，这在皇家人这里，还没有先例。　　 整个长安城都在暗地里传，郡王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样的郡王，即使李世民再信任，李世民的拥护者也不允许郡王锋芒毕露。　　 “那郡王，不如跟我一起去看看热闹？”　　 沐川邀请到，看看窗外，这个时间也差不多了。　　 “都安排好了？”　　 郡王笑着说，眼里是浓浓的戏谑。　　 杜如晦那个老家伙，对他非议最大，现在他的小辫子攥在自己手上，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再说什么“威胁社稷江山”之类的话。　　 “好了，就等重头戏了。”　　 酒楼里，杜如晦已经等了不少时候，方成才慢慢走进酒楼。　　 他能明显感觉到，在他进入酒楼的时候，大街上有至少三个人在盯着他这边。　　 方成顿时心安了不少，把玩手串的动作都沉稳了许多。　　 他深吸一口气，跟着小二走到一个包间的门前，用力推开。　　 里面是一张靠窗的桌子，桌前坐着杜加臣。　　 以前觉得杜加臣样貌体态都有一个清贵公子的做派，现在看着，总觉得那一双眼睛里，有着市井小民都不如的低级算计。　　 方成的心底有一丝厌恶，面上却带着欣喜的表情。　　 “杜公子！”　　 方成说着就拱着手见礼。　　 杜加臣脸上满是和善的微笑，看着方成走来，急忙从桌边下来，脸上的惊喜恰到好处。　　 “方兄！许久不见，怎么还跟我生疏了？”　　 话语里是朋友间才有的熟稔和责怪，让方成几乎要呕出来。　　 “呵呵，小弟错了，杜兄莫要见怪。”　　 方成不着痕迹避开杜加臣要拉他的手，走向桌子的另一边。　　 靠窗就好，他相信沐川应该就在对面的茶楼里。　　 与此同时，酒楼的大堂里，二楼的跑堂捂着肚子急匆匆从楼上下来。　　 大堂小二连忙上前关切的询问他。　　 “王哥这是怎么了？”　　 跑堂的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新来的，好好看看，我姓李！”　　 说完也不等小二回话，立刻就要往后院奔。　　 “李哥李哥，是我嘴巴打瓢的，我该打！”　　 说完还笑嘻嘻给自己嘴巴打了一下。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李跑堂的也懒得计较，捂着肚子就要走。　　 “别别别，李哥，你走了，楼上的主要是叫人怎么办？”　　 “不如我替你顶一会儿，你来了我再走。不耽误贵人的事。”　　 小二好声说道。　　 “你小子，才来就知道二楼跑堂好了？”　　 “我准你去，不过贵人给你什么好东西，你得分给我，听到没？”　　 李跑堂努力装出恶声恶气的样子，如果他没有捂着肚子，露出痛苦的神情的话。　　 “我哪敢要啊，全部都是李哥的！”　　 小二急忙表忠心。　　 “算你识相！去吧，别误了贵人的事！”　　 李跑堂恶声交代，只觉腹部又一阵剧痛，下一瞬，屁股后面就隐隐有控制不住的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