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皇长孙胡闹至此,如何能当大任?臣恳请陛下,再等些年,待到皇长孙心性成熟,再任命不迟。” 詹徽也想明白了不能和皇长孙这样斗嘴下去。 他占不了一点便宜。 必须把话拉到正题上。 冲着朱元璋就告起了朱雄英的刁状。 一旁的左明翊也立刻开口说道。 “是啊陛下,皇长孙年仅八岁,实在难当大任,我等也不是刻意针对皇长孙,可皇长孙岁数实在太小,不如等上二十年,再做安排。” 二十年。 你他娘的是真敢说啊! 朱元璋气得眉毛都挑了一下。 他自己能不能再活二十年都不一定,你跟我说要等二十年。 几个以江南党为核心的文臣纷纷出言发声。 无论朱雄英多么聪慧伶俐,年龄的问题始终是对方躲不过去的坎儿。 一个个连连上奏,抨击皇长孙岁数太小,无法当大任。 朱元璋看着这般耍着猴戏,倒没有第一时间压下去他们。 而是询问道。 “雄英,你觉得诸位大臣所说的是否有道理?” 朱雄英上前一步:“皇爷爷,孙儿也有本奏!” 朱元璋一挑眉:“哦?你要奏什么?” 朱雄英朗声说道:“孙儿请求皇爷爷罢免詹徽!” 此话一出。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向朱雄英。 要陛下罢免吏部尚书?! 这话你是怎么敢说出口的啊?哦,你是皇长孙,那没事了。 朱元璋也似笑非笑的看着朱雄英,问道:“理由呢?” 朱雄英高声说道:“孙儿的理由和詹徽刚好相反,这老头已经腐朽,岁数大了,头脑僵硬,没有本事。如此岁数如何担当大任?” “孙儿请求陛下,不妨再等二十年,待到詹徽这老头转世投胎十九岁年纪,年轻有活力时,再重新任命不迟。” 噗! 武勋们觉得这是他们自明朝开国以来,最快乐的一次上朝了。 什么叫再等二十年等詹徽这老头转世投胎十九岁? 意思是说,他明年就得死呗? 朱雄英的话还没有说完。 “皇爷爷,孙儿也不是针对詹徽,我是说朝堂上在座的每一个人!一把年纪尸位素餐,脑子都转不动了还赖在这个位置上干嘛?” “当然这里不包括我武勋的叔叔伯伯们。我朝武将之勇猛,元朝余孽最为知晓。可是这些文臣有个屁用啊。” “黄河水泛滥赈灾赈不明白,郭桓案贪污侦查侦查不出来,花鼓唱词治理治理不到位,一大把年纪了就会在朝堂上欺我幼弱?” “我都不说别的了,连我家小黄是狼是狗他们都分不出来,这不一帮纯废物吗?” 只攻不防,战力不详。 来自后世的朱雄英可太懂什么叫做自证陷阱了。 你说我岁数小,无法担当大任。 我要在自己能担当大任上跟你掰扯,那不无论怎么解释都会落入下风。 那我直接打你年迈腐朽不就完了。 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你鄙视我年幼,我就骂你老迈。 果然,一帮文臣直接破防了。 岁数大是他们的错吗? 詹徽气急。 被一个顽童指着他们鼻子骂腐朽。 主要黄河水灾,郭桓案,以及花鼓唱词这些问题,他们还真没有处理明白。 这些啪啪响的大巴掌他们不接也得接。 但是朱雄英最后还来了句是狼是狗都分不清楚,这就是纯侮辱加冤枉了。 愤怒的反驳道。 “谁说我们不认狼狗的!” 朱雄英立刻指着小黄:“那你说黄滴是啥?” “黄!黄.....” 詹徽又哑了。 他敢说吗? 他们一帮文臣在朝堂之上难不成要被一个孩子戏耍在股掌之间? 左明翊突然大脑一亮,宛如文曲星点拨,瞬间想到了一个极佳的反驳方式。 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了。 他大迈一步向前。 眼眸带着强有力的自信,指着小黄狗怒问道。 “那你说!黄滴是什么?!” 说完,他差点没忍住直接笑出声来。 哈哈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感觉太妙了。 就不信你这个皇长孙就敢骂皇帝是狗?! 我倒要看看你该如何辩驳! “黄滴是狼啊,煞笔。” 朱雄英一副看傻缺的目光看着对方。 眼神里充满了嫌弃和可怜:“我从一进屋不就在说我家小黄是狼吗?” 没人敢说皇帝是狗。 朱雄英说皇帝是狼虽然也不对,在古代皇帝是真龙天子,是龙才对。 但是作为皇长孙说黄滴是狼,倒也不算是侮辱皇上。 随后朱雄英又冲着朱元璋说道。 “皇爷爷!孙儿再参一本!吏部侍郎左明翊是个大脑残!” 哈哈哈哈!!! 武勋众人彻底憋不住了。 一个个放声大笑起来。 爽! 这可太爽了! 他们面对那帮文臣还从来没有这么爽快过。 “大脑残!哈哈哈,这是什么词?好生动!无比的贴切啊!” “脑残?哈哈哈哈哈!笑死本将了。” “赶紧回去种地吧大脑残!多种出点粮食,你也是为大明做贡献了。” “文臣都是大脑残!皇长孙说得好啊!” 一帮文臣的脸都绿了。 一个个张着嘴。 却一句好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他们要怎么反驳,难不成说黄滴不是狼,黄滴就是狗? 小命还要不要了。 朱元璋嘴角带笑,小逆孙不愧是小逆孙。 自己都拿捏不住这小子,这帮朝中大臣一样是拿捏不住。 他看向众人。 “诸位爱卿,对于雄英任命宣传司郎中一职,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众文臣深吸一口气,开始准备遣词排句,对皇长孙进行输出。 可他们刚把气吸进肚子里,还没开始说话呢。 朱雄英就先喊起来了。 谁说受害者不能主动出击?! “皇爷爷!我有本奏!我要弹劾这帮老帮菜们!抓个beat!” “钱用壬你妄活七十有六,大明日报弄不出来还敢跟着别人弹劾我你纯是找揍!” “吕本你带着文官这帮老家伙黄河水灾都治理不当,还敢在我面前狺狺狂吠,我现在把你弄死都算正当防卫!” “左明翊一点实事不干只会摇唇鼓舌,阻挠我建宣传司我把你腿打骨折!詹徽你爹就是个二臣贼子!二臣贼子!我给你弄死!” “你爹两朝当官你凭啥耀武扬威?今日皇孙出山我让你挫骨扬灰!二臣贼子二臣贼子!论喷人你祖师爷爷在此!”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一群就知道在朝堂上拉帮结派的老帮菜要是害怕被年轻人顶替不如趁早入土!” “郭桓案都查不出来,还敢告我刁状你们想都不要想,想和我干一场我必须让你爽!” “别以为你吐血这事儿就拉倒,在我面前寻事滋事我必须跟你搞!” 詹徽被朱雄英一遍又一遍的‘二臣贼子’,一口血吐出去。 倒在地上就不动了。 然而朱雄英的嘴还没完,站在已经昏厥过去的詹徽身边追着杀。 那些文臣各个捂着胸口,一个个喘不上气来,表情都开始崩坏。 连礼部钱用壬蹲在地上,扶着一旁的大柱子,喘着粗气。 好家伙这通被骂啊。 他差点没一口气掩过去。 直到一个文臣看到吏部尚书往地上一躺竟然不动了。 嘴里往外冒白沫。 他连忙高呼:“陛下!!詹徽大人他昏过去了!” 朱元璋双眸瞪大,从龙椅上站起来:“什么?!快传御医!快传御医!” 朱雄英此时还站在詹徽的脸前。 低着头手指着詹徽的脸。 “孔圣人之徒的我拿着抡语跟你讲道理!” “吐白沫也没用我今天必须教训你。”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小黄也跑到詹徽脸前。 一泡尿洒了过去。 黄狗尿。 比御医好使多了。 詹徽从昏厥中缓缓醒来。 一时间竟然忘记都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自己脸上一阵尿骚味。 整个人的大脑都是蒙圈的。 随着朱雄英鸣鼓收兵...收势...收嘴! 一众文臣跟霜打了茄子似的。 弹劾这种东西,不应该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最终让陛下判决吗? 皇长孙这到底是个什么招式? 上来就给他们这帮人一通乱骂! 无差别攻击! 尤其是詹徽都被皇长孙那句“你爹就是个二臣贼子”给气昏过去后,可怕的是人都已经昏过去了,竟然还皇长孙被追着骂?! 众文臣吓坏了。 你骂就骂,怎么还连着人家爹都一起骂。 他们扪心自问,如果自己是詹徽的话,被骂一句‘你爹是二臣贼子’那也扛不住啊。 毕竟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詹徽他爹真是两朝为官。 而且朝堂上两朝为官的还不只是詹徽他爹自己。 看着詹徽已经醒来。 朱元璋这才缓缓坐了回去。 他佯装一副愤怒至极的模样。 大声呵斥道。 “太和殿是让你们村头骂街的地方吗?!简直是胡闹!还骂的挺有韵律!” 众位大臣委屈坏了。 是我们骂的吗?! 那不是皇长孙一个人骂的! 这玩意我们能骂的出来吗?! 什么叫有韵律啊!陛下您到底是批评呢,还是夸呢? 看着一帮大臣屁话都不敢放后,朱元璋忍着笑。 大孙还真是厉害,竟然把詹徽给骂昏过去了。 又问道。 “如此的话,皇长孙朱雄英任命宣传司郎中一职,还有谁反对?” 文臣们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皆是用眼神示意。 你上啊!反对去! 我才不去,你去! 你怎么不去! 全都想要反对,但没有一个敢在开口了。 他们也怕被朱雄英指着鼻子在骂出来一句类似‘二臣贼子’的话来。 朱元璋扫视了一下众人,嘴角压不住笑:“既然没人反对,那就正式任命朱雄英为礼部宣传司郎中!” “众爱卿可还有本奏?无本退朝。” 文臣们各个哑火,嘴都张不开。 这还奏什么奏。 “皇爷爷,我觉得他们这群老帮菜还是......” “你给我闭嘴!退朝!” 朱元璋一锤定音! 结束了这场单方面的辩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