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日看到冯大人,仿佛看到了昔日的我,这心中真是不胜唏嘘啊。” 李信的声音不小,冯去力显然是听到了。 只是他听到之后,完全将这话当成了激将法,于是叫的更响了。 他拍拍胸脯,大声说道:“若三个月内不能灭亡蛮夷之国,臣愿意提头来见。” 李水:“……” 李信笑嘻嘻的说:“槐兄,他好像在学你赌命。” 李水叹了口气:“我赌命,那是有把握的。他赌命……那就真的是在玩命了。” 冯去力听了这话之后,恨得牙根痒痒。 他心里一阵冷笑:“哼,敢瞧不起我?现在你们可以尽情的嘲笑我。等三个月后我凯旋的时候,呵呵……” 一瞬间,冯去力脑补出来了旌旗招展,百官出迎的场景。 于是,他不由得咧嘴笑了。 嬴政想了想,淡淡的说道:“朕给你六个月时间。蛮夷之国虽不足虑,但是也不能骄纵轻敌。” 冯去力欢快的答应了一声。 他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哈哈,六个月?我觉得一个半月已经足够了。 朝议结束之后,冯去力迅速的去安排出兵的事了。 他觉得自己现在是朝中最炙手可热的红人了。 李水看着一脸昂扬向上的朝臣们,对李信说:“李兄,这样可不行啊。大家已经有了骄纵之气了。” 李信嗯了一声:“他们和你越来越像了。” 李水挠了挠头:“是吗?” 李水想了想,说道:“其实我大秦蒸蒸日上,骄纵一些倒也没什么。但是这蛮夷之国,我是有所耳闻的,并不容易对付。这样吧,我们派出去一些探子,探听一下对方的情况,然后交给冯去力,让他小心。” 李信嗯了一声,然后纳闷的看着李水:“怪哉,有人自己要找死,你怎么还拉着他不让他死?这不像是你的为人啊。” 李水叹了口气:“我是可怜那些无辜的将士。” 李水的人,很快派出去了。 这些人不是中原人,而是匈奴人。 有时候匈奴人会跟随商队,去往蛮夷之国,所以对那边还算了解,由他们去探听情况,最合适不过了,至少不会有语言上的障碍。 这些匈奴人先是坐着火车,到了大秦的西边疆域,然后换乘快马,迅速的进入了蛮夷之国。 虽然辗转数千里,但是他们其实只用了两三天而已。 一周之后,源源不断的情报,开始传回到咸阳城中来了。 李水把这些匈奴人训练的很好,他们不仅能熟练地伪装自己的身份,探听情报,而且建立了情报网络。 所以蛮夷之国对于大秦来说,很快就是透明的了。 这些情报在商君别院进行整理之后,很快就送到了冯去力的府上。 结果……冯去力看都没看。 冯去力不看的理由也很充分:谪仙这种无耻之徒,什么事干不出来?也许为了让我打败仗,故意给我错误的情报…… 不得不说,冯去力还是颇有想象力的。 不过,冯去力也不是头脑一热,带兵就干的人,他也打算稍微了解一下蛮夷之国。 于是,他命人把蛮夷使者带来了。 这时候,距离蛮夷使者被关到驿馆,已经过去了十来天。 蛮夷使者,已经饿的皮包骨头了。 这些天,他从来不敢吃饭。 有时候实在饿的受不了了,就去偷东西吃,甚至吃了一些草根树皮。 而且他也不敢怎么睡觉,偶尔困倦的要命了,才靠着墙打个盹。 外面有任何风吹草动,蛮夷使者会立刻醒过来,然后警惕的向周围看。 至于喝水,那就完全是等下雨了,或者是早晨的露水。 有时候实在没有水喝,使者还会把水循环利用…… 所以,这些日子他吃不好睡不好,又困又饿,几乎已经没有人样了。 冯去力看到此人之后,十分纳闷的问左右:“你们虐待此人了?” 左右都摇了摇头。 冯去力惊讶的说道:“既然没有虐待,此人怎么弄成了这幅样子?” 他和颜悦色的问那蛮夷使者:“你跟我说说,蛮夷之国,面积几何?人口有多少?与原匈奴之地是否接壤?到孔雀国有无旱路可通?” 使者没有回答,他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冯去力营帐中的酒饭。 冯去力呵呵一笑,说道:“来人啊,给他一些饭菜。” 饭菜很快摆上来了,使者却不敢吃。 冯去力摇了摇头:“此人,居然有些拘谨啊。往日听人说,蛮夷使者,极为嚣张,今日一见,似乎也并非如此嘛。” 正说着,只听到扑通一声,使者倒在地上了。 冯去力吃了一惊,连忙命人把使者扶起来,然后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周围的人探查了一下使者的鼻息,挠了挠头,说道:“人倒是还活着,似乎没有什么大碍。以小人观之,他似乎是……饿晕了……” 冯去力感慨的说道:“不受嗟来之食?真乃忠贞义士也。我虽然欲灭蛮夷之国,但是这等义士,倒也不必杀死了。留着也不错。” 就在冯去力胡乱感慨的时候,在万里之遥的新大陆,刘季已经踏上了征途。 他手下的土人都不见了,被徐福分散编入了不同的队伍当中。 刘季现在名义上带领一支部队,做了新汉中的郡守。 但是这部队好像有点指挥不动。 他们都听徐福安排来的一个水手的,这水手叫王狗屎。 名字很粗俗,人也很粗鄙。 这家伙好像不知道什么叫长幼尊卑,明明官职比刘季要低,可是嚣张跋扈,不可一世,好几次把刘季训的像是孙子一样。 刘季这心里面,委屈啊。 如果他是王狗屎的手下,那倒也罢了。挨骂就挨骂呗,官大一级压死人,这不算什么。 可偏偏他是王狗屎的上级,这样的心理落差。 唉……丢人呐。 可是刘季身边,偏偏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樊哙和卢绾已经去别处任职了。 刘季忽然有点后悔归降了,他感觉自己要疯了。 “刘小四,你就是这么带兵打仗的吗?你这样可不行啊,不到底会不会?”王狗屎又开始了。 刘季从营帐中爬出来,看了看天,天还没亮。 他肚子里憋着火:“王狗屎,你什么意思?” 刘季觉得自己唯一的优势就是王狗屎的名字。 这个名字喊出来,都不用骂人,听着就像是在骂大街。 王狗屎站在刘季的营帐外面,一脸冷笑的说:“什么意思,你自己不清楚吗?我说你不会带兵打仗,这么简单的话,你听不明白?” “刘小四,我看你有点低能啊。你是还学会听懂人说话,还是……耳背?” 刘季的火腾的一下就上来了:“我是新汉中郡的郡守。” 王狗屎呵呵笑了一声:“什么新汉中郡,什么郡守。那不过是徐大人卖你个面子,哄你罢了。你还真当自己是郡守了?” “我明白告诉你,你就是个泥塑的郡守,只管每月领俸禄罢了。” “这里是我们兄弟打下来的,凭什么功劳要归你?你如果敢和我们兄弟指手画脚的,呵呵,我让你这郡守死在任上。” 周围已经有很多兵丁聚拢过来了,他们津津有味的看着刘季和王狗屎吵架。 王狗屎嗓门很大,说的也很难听,而且简直对刘季是死亡威胁了。 这时候刘季要是忍下去,那就不是男人了。 可是刘季,偏偏就忍了。 他一转身,回到自己的营帐之中了。 外面传来王狗屎等人肆意的大笑声,刘季只当没听见。 刘季之所以这么能忍,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是干大事的人,这点小事都忍不下去,将来怎么出人头地? 王狗屎确实很嚣张,但是嚣张不了多久了,只要自己有了根基,三下五除二,就可以将他干掉。 当初在土人部落当中,情况不是比这个还糟糕吗?结果呢?最后自己不是照样翻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