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 章 葫芦岛林磨
扬州境内葫芦岛, 岛上的水匪呆呆的看着面前的上千条快艇,全部人都愣了。 自已岛上才一个多少水匪,每次出任务也就是几十条船只,几百号人。 水匪老大顿了顿,不禁开口问道: “你们……出去惹事了?” 身边的几大头领瞬间拱手一一开口道: “大哥,你是知道我的,我只劫财。哪个商贾能有这么大的能量咱们不知道?” “大哥,你是知道我的,如果我出手招惹到了这种人物,我肯定不会活着回来的。” “大哥,你是知道我的,我懒得出门,根本不可能招惹到这种大人物!” “大哥,你知道我的,我只是窝里横,出了门我连买菜都不敢还价的。” 老大哥咽了咽口水,颤颤巍巍的开口道: “听出来了,你们几个个个身怀绝技。那他们来是……” 离得近了些,众人这才看见旗帜上的“白”字! 老大哥扯着嗓门大声喊道: “兄弟,递个门坎!大家都一个地界的,别大水冲了龙王庙,最后结下了梁子。” 甘宁毕竟就是水匪出身的,这些行业黑话自然也是了如指掌。 立即站在船头喊道: “吾等是扬州、徐州共主白乐帐下水军总管甘兴霸也。” “白乐?” 从未听说过此人的老大哥立马回头看向了二当家,老大哥当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毕竟他也从甘兴霸嘴里得知了白乐是两州共主,此人绝对是人中龙凤,根本不是他们一个小寨子可以抵挡的。 “大哥,确有此人,前几日我出海之时,的确从那些百姓口中得知白乐此人,此人对百姓关爱有加,但是对世家十分痛恨,十分心狠手辣!” 老大哥慌了,虽然平常自已对那些百姓关心有加,但是白乐不知道呀。现在白乐让人来攻打自已的小寨子,绝对不可能说是把自已当成老百姓看,那就只剩下了第二种可能,他要赶尽杀绝。 不过老大哥还是心里抱着有一丝侥幸的: “不知甘将军大驾光临,鄙人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甘宁也很痛快,打手一挥,几千只船帆瞬间停下在海上停留着,甘宁坐在船头高声喊道: “无妨无妨,吾也只是受此命令前来劝降你们海贼的,若是早早放下武器开门投降,我们或许可以坐在一起饮酒作乐。” 老大当家的,看着城门不远处的甘宁,顿时没了声音,地下头颅思虑良久。 就在这时,身边的几大当家们纷纷劝诫着对着老大当家说道: “大哥,咱们的不能投降啊。” 三当家的立马在旁边帮腔: “是啊,你就听二哥的吧,大哥。” “听闻投降于白乐的,到现在都没有有一个好下场的。” “老四说的对呀,大哥。” “我们要是投降了,我们寨中的百姓又该如何呢?大哥!” 大当家的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随即开口说道: “唉,不投降又有什么办法呢?人家连两周之地都能打的下来,还打不下来,我们这一个小寨子吗?到时候恐怕更加损失惨重。刚刚听你们说他对百姓爱戴有加,希望在我死后他们不会为难你们吧。” 其他几大当家的纷纷立马跪在地上开口: “大哥慎重啊,大哥!” 大当家的摇了摇头,摆了摆手: “我意已决,开寨门!” 其他几大当家跪在地上,甚至带着哭腔: “大哥!” “我再说一遍,我说开城门,你们是听不懂人话吗!?” 二当家的当即抹着眼泪,回头大声开口喊道: “兄弟们,听大当家的,开寨门!” 寨门缓缓的被打开。随后甘宁带着两万余众的东吴水军,进入了葫芦寨! 刚一进寨子,就看见除了这五大当家的,其余人全部跪伏在地上,而五大当家的在此刻也站成两排,拱着手迎接甘宁等人的到来。 甘宁在前面走着,铃铛叮叮当当的响着,十分悦耳动听。 而大当家林磨在身后紧紧跟着,随时回答甘宁的问题。 甘宁负手走在前面,四周打量着这个寨子,不时的提出一些问题: “你们这个寨子共有多少人啊?” 林磨立即拱手回答道: “回将军的话,此站共有男女老少8000余人,但青壮年仅仅只有2000余人。” 这倒是很令甘宁诧异,不是刚过三年大灾之年吗?他们寨子还带着这么多的男女老少,他们这几年是怎么撑下来的? 而且更令甘宁诧异的是,几乎所有的,土匪也好,山贼也罢,海贼也一样,几乎寨子里面全部都是一些青壮年。 像他们这种男女老少都有的,不能说是罕见,只能说是闻所未闻。 听到这句话后,甘宁也来了兴趣,不禁回头开口: “哦?那些老弱病残也都是你们的家属吗?” “回将军,非也,他们大多都是前几年逃荒而来的,我当时也没有想太多,就是多个人吃饭嘛,结果,就来一个收一个,来一个收一个,到现在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呵呵。” 老大当家的笑了笑,仿佛是在自嘲,又仿佛是在回忆过去一般。 “那这几年你们是怎么撑得过来的?据我所知,不是大荒之年吗?” 林磨笑着开口: “将军,这是我们家祖传之法,但是其实告诉您也无妨,其实就是把海水煮沸,然后只喝锅盖上的水。至于吃食,也很简单,大海里面从来不缺吃食。 只要有水,那么就什么都好办,虽然说可能那些蔬菜不够这么一群人吃的,但是总不至于饿死。” 听到此话后的甘宁,也不禁默默的点了点头,随即又拍了拍林磨的肩膀: “刚刚我在寨外,尚且说,你若开门诚降,我必与你共饮一番。” 林磨看到此刻状态的甘宁,心里十分喜悦,倒不是他看见甘宁此刻的愉悦,喜悦自已能活下来,反而是在喜悦满寨的百姓都能活下来,至于自已一把老骨头,若是能换下这么多人的命,那么自已也死得其所。 林磨立即大声吩咐着自已的兄弟们开口道: “来人上酒,上我最好的酒!我要与甘将军痛饮一番!” 林磨眉目中止不住的笑意。 推杯换盏,酒过三巡。 甘宁被搀扶着回到了客房,身上的铃铛一甩一甩,声音清脆无比。 喝醉酒的甘宁,此刻,竟然吩咐自已的东吴水军到城寨外等候休息。 只留下了不到1000水兵在寨中。 葫芦寨正堂内, 二大当家的立马拱手开口道: “大哥,趁着甘宁喝醉酒了,他们的水军也不在寨子内,我们进去把他……” 二当家言止,狠狠的做了一个斩首的动作! “不可!好不容易看到希望,难道你要灭了我们满城百姓活着的最后一条路子吗?” 林默顿时坐在主位上怒不可遏,训斥道! 四大当家的立马一个滑跪,跪在了林磨面前: “可是我怕他们不守信言,依旧会后面把我们全部宰了! 毕竟这可是有过先例的,所有跟白乐作对过的人,即使是投了降,也会被他们赶尽杀绝的。 这件事情要三思呀,大哥!” 其余几位大当家纷纷附和道: “是啊是啊,三思啊,这是最好的时机了,大哥!” 林磨立马站起身来,扭过头去: “够了,我意已决,莫要劝我,你们也莫要再想,暗杀甘将军之事,否则,当大哥的死在你们前面!” 众人此刻无话可说,只好拱手之后纷纷退了下去。 堂内只留下了林磨一人。 林磨来到了堂外,抬着头看着天空上的月亮,喃喃自语道: “白乐呀白乐,甘宁呀甘宁。我希望你们能信守承诺吧。只要能留下我此寨之中百姓的性命,就算让我去死,我林磨也能含笑九泉,死而无憾了。” 入夜,甘宁门外传来了滴滴咚咚的声音。 显然是那其他四大当家的来到了甘宁门外,打算先发制人,置甘宁于死地。 其实他们的想法也很简单,你白乐名声在外,所有向你投降的人都死了。 我们兄弟几个只是想活下去,如果我们不再先手把你杀死,你们可能就要把我们杀死,我们兄弟几个只能先手才能找到一丝活下去的希望。 刚一来到甘宁门口,二当家的就感觉背后有一只大手控制住了自已的肩膀。 二当家的回头一看,只见林磨一脸严肃,气愤的看着二当家。 二当家立马就软了下去,只能默默的开口: “大……” 林磨冷哼一声: “哼,我知道你们几个只是想活下去,你们没有错,但是你们错的是你们要在寨子杀甘宁,这样一来,无论甘宁死不死遭殃的都是我们此寨之中的所有人。” 林磨随即又叹了口气,瞬间仿佛就像老了十几岁一样: “唉,罢了罢了,你们还年轻,离开此寨之中吧,我在寨子后面给你们留了一条小船,以后再也不用回来了。” 四人听到后立马跪在地上,声音哽咽的喊道: “大哥……” 林磨立马摆了摆手,厉声喝道: “怎么还不走?是想让甘宁醒来之后把你们全杀了吗?快滚啊!” 其余四人再也没有开口,只是跪伏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轻身离去。 此刻,在屋内侧躺着的甘宁嘴角微微扬起。 林磨看着月亮,仿佛就像苍老了几十岁一般,喃喃自语道: “老了,老了,呵呵。” 倒不是说林磨此人胆小如鼠,不敢做这等事情,如果真要胆小如鼠的话,它的寨子是根本不可能扩充到这等规模。 只能说随着年龄变大,经历的事情更多,他在乎的人也更多。 若是他孤身一人,他赌就赌了,死就死了。 但是他现在不仅仅是自已一人,他代表的更是全寨子的男女老少老弱妇孺,所有的人的性命。 他不敢赌,他怕自已赌输了,最后让全寨子的人们全部陪着自已而丧命。 林磨离开了院子,一边在寨子内走着,一边哼着小曲: “这云情接着雨况,刚搔了心窝奇痒,谁搅起睡鸳鸯。被翻红浪,喜匆匆满怀欢畅……哈哈哈哈!” 孤莫的身影渐行渐远,逐渐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次日,甘宁来到堂内,就见到了一脸憔悴的林磨。 也许是因为一夜未眠,又或许是因为烦恼其他事情,此刻的林磨相比于昨日看上去更加苍老了,本身的一头黑发在此刻竟然变成了满头白发。 抬头看到进来的甘宁,立马站起身来开口道: “甘将军昨晚可睡得好乎?” 甘宁笑了笑随即开口道: “挺不错的,就是昨天晚上有几只老鼠在我门口叽叽喳喳的,挺烦的,我差点就出门把他们几个全部碾碎。” 林磨此刻立马双腿打颤,跪伏在了地上: “昨日之祸,吾之过也。要罚也请您先拿我开刀,莫要伤害寨中百姓。” 甘宁看到这一幕,咧嘴笑了。 爽朗的笑声和清脆的铃声,在林磨此时耳中,就好似那催命的铃声一般。 林磨全身抖得更加厉害了,立马就不停的对着甘宁磕头: “老夫可愿以一已之命换此城全部百姓之命!” 一语言罢,林磨立即站起身来,就要冲向屋内的木柱上。 此刻,甘宁笑得更大声了,一把就把林磨的后领抓住: “你呀你呀,这么激动干什么呀?我这不是还没说什么呢,先坐先坐。” 甘宁硬拉扯着林磨,坐到了身旁。 这才看着林磨的眼睛开口道: “想当官吗?” “只要能放过寨中所有百姓,林磨愿意听您吩咐!” 甘宁此刻板起脸来训斥道: “我问的是你想不想?” 说到这里,林磨眼睛都红了: ”林磨一生最恨贪官污吏,鱼肉百姓的狗官!如果老夫有一官半职,百姓们也不至于横尸百万,尸横遍布于荒地。” 甘宁拍了拍林磨的肩膀,示意让他先别激动: “要是让你当县令呢?” “林磨定不负将军所托!” 甘宁顺手倒了两杯美酒,举杯对着林磨祝贺道: “哈哈哈哈,那就有劳林大人了。” 林默听见这句话后,也不禁喜笑颜开,他笑的当然不是自已当官了。 笑的是因为他知道,自已的决定做的是正确的,自已寨中的百姓们都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