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千歌是一个听话的女帝。 　　 自从顾渊说少拿金子、多给银子之后，金属箱子再吐出来的，都是银子。 　　 厚厚的一大块银锭，直接运过来一整箱子，少说也有五十个。 　　 大小不一的碎银子，塞在银锭的缝隙之中。 　　 各种古朴款式的银首饰又叠在上面。 　　 银两之中，还混着十来个十两的金锭。 　　 又有金子打造的物件若干——一个酒壶、两个酒樽、九个金碗； 　　 十条黄金腰带和宝石腰封。 　　 金属箱子明显已经盛不下，金银闪着光，堆在金属箱子周围，像是一座小山。 　　 之前运过去那个线圈本插在这堆金银的最上面。 　　 被金光映得，线圈本都仿佛在闪光。 　　 线圈本上有月千歌的来信。 　　 月千歌说，运送银两着实有些麻烦，药品宝贵，金子更值钱，还请神明不要责备。 　　 她又说，饥荒之后，宫内疏于整理，暂时只整理出这些“货币”。 　　 “还请神明恕罪。” 　　 “如若不够，千歌马上再送些金子物件。” 　　 ——别送了，别送了！ 　　 地方不大，保险箱已经要装不下了！ 　　 顾渊无奈地摇了摇头：她给金子，还让他恕罪。 　　 这个女帝，有点儿过分！ 　　 月千歌从来没问过顾渊这边的价格，顾渊也没有说过。 　　 顾渊是因为不知道药品的行情，月千歌是觉得，神赐之物，她等凡人，给再多也是比不上的！ 　　 况且，那是药啊。 　　 一点点神明赐予的药，就能换不知道多少条性命！那哪能用金钱衡量？ 　　 顾渊将送来的银子又往保险柜里塞，实在塞不进去之后，外面还剩下十来块银锭。 　　 他掂了掂，估摸能当个十几万，就将这几块银子找卫生纸包了，放到一个帆布袋里。 　　 这次有点儿沉，别用塑料袋了。 　　 去永正当铺的路上，顾渊顺便去了沿途的药店。 　　 他打算先问问医用酒精。 　　 酒精消毒，适合应对各种病毒。 　　 可是要给一整个皇都的人供应医用酒精，得准备好几万瓶吧？ 　　 顾渊进店直接问“你这儿有多少医用酒精”，没想到这样一问，对方的语气不对了： 　　 “你要这么多酒精？做什么？——我们都要记录备案！” 　　 “啊，自用。” 　　 “自用的话，两瓶就够了！” 　　 “我亲戚也要用。” 　　 “那也用不了那么多。” 　　 顾渊见对方防备，意识到了问题。 　　 酒精这玩意儿，价格不贵，用处多多； 　　 它不仅能消毒，还能点火，特殊时期的话，如果被人拿去倒卖，倒卖的人还能大赚一笔——市场也会因此被扰乱，引发不必要的恐慌。 　　 医疗用品嘛，都有特殊之处。 　　 顾渊立马说声“也是”，象征性买了六七瓶，转而去了附近的酒坊。 　　 如果二锅头都能被月千歌视作神赐之药，那度数更高的烈酒，肯定更厉害！ 　　 小超市很少进酒，这酒坊，还是顾渊第一次来。 　　 曾经顾老四也推荐过这家酒坊，老板是个老人，说是已经干了三十年了，味道正、从不掺假。 　　 听闻他要买烈酒，酒坊老板乐了：“娃儿，就怕咱家这酒度数太高，你喝不惯啊！” 　　 酒坊最烈的酒名为“烧刀子”，有七十多度，因为饮用的时候喉咙有灼烧感，很少有人尝试。 　　 顾渊拍拍胸脯，故作骄傲：“就这个！甭瞧不起我们年轻人！” 　　 酒坊老板问他要多少，顾渊乐了：“有多少？” 　　 酒坊老板吸了口冷气：“娃儿，你们悠着点儿，可别喝出人命来！” 　　 顾渊心道，不可能喝出人命，相反，这是救命的！ 　　 他和老板约好晚上开车来取，让老板先准备好已有的两百斤“烧刀子”。 　　 永正当铺也近了，他进去当了银锭，换了十七万。 　　 有了去药店买酒精的经验，顾渊也懒得再跑药店了，直接网购，买其他药物—— 　　 解热镇痛药，得来点儿。可以缓解发热、头痛、关节痛等症状。 　　 对乙酰氨基酚和布洛芬，各买上五十——算了，二十份吧。 　　 感冒药，得来点儿。 　　 就感康吧，有解热镇痛的作用，还可以缓解鼻塞，打喷嚏，流鼻涕等过敏症状。 　　 重点是这个是非处方药，不用找医师开药方。也二十份。 　　 止咳化痰药：氢溴酸右美沙芬片和盐酸氨溴索片，同样。 　　 止泻药：这个可能需要得多，那就蒙脱石散、盐酸小蘖碱片、诺氟沙星，各来二十份。 　　 抗过敏药再加一些。 　　 那边还有战乱，那就再买点儿云南白药止血粉、气雾剂，再加一些医用纱布、免洗手消毒凝胶。 　　 某团买药有推荐了一些基本器材： 　　 体温计、创可贴、碘伏、酒精棉球等。 　　 顾渊尽数加上，略一思考，又将体温计去掉。 　　 古代乱糟糟的，万一把体温计打破、水银进入体内，中毒就不好了。 　　 对了，整点儿维生素ABCDEFG给他们送过去。这东西不用吃多，各买十瓶差不多了。 　　 顾渊分别在不同店铺下单。 　　 即便如此，他还是害怕被大数据监测到，不敢每种药都买太多。 　　 看见各家店铺都显示“半日达”，顾渊觉得，今日的采购，可以告一段落了。 　　 毕竟，下午还有“贵客”来访。 　　 小镇上有讲究，要是催债的话，不能在上午。 　　 因为上午店家刚刚开门，如果这就遇上催债的人，兆头不好，店家恼怒，容易发生口角。 　　 顾渊平日里也不讲究这些，只是顾老四也说了，在镇子上，就要按镇子上的方法。 　　 那些人预计是傍晚时分来。现在已经下午四点，也没几个小时了。 　　 顾渊打了个电话，又将超市简单整理一下，调整货架的位置，挡住后门处的金属箱子。 　　 一推开门，一股热气扑了过来。 　　 虽然已经立秋，但是秋老虎仍旧不饶人，热气滚滚。 　　 顾渊听见流动三轮车的喇叭叫卖声：“西瓜——沙瓤的西瓜——今年最后一批了啊——！” 　　 “老板，保甜不？帮我挑俩好的！” 　　 卖瓜的卖了两个瓜，又蹬着车往远处去了。 　　 顾渊折回去，拿了两只上午买的烧鸡放在小超市门口，又买了个大西瓜。 　　 最热的时分过去，左邻右舍都开始走出门。 　　 小超市对过的老伯正站在门口懊恼：“那卖瓜的跑得可真快！刚拿了钱出来，怎么就没影了？” 　　 顾渊赶紧照顾：“伯，快来快来，我刚刚买到了，正好一起吃！” 　　 老伯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手里就被塞进一块沙瓤的西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