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惊蛰把衣裳穿好,整理停当,听到那边陈鸢叹气的声音,知道她是不好意思,便走出了书房,顺便把书房门掩上。 出了书房门,八宝正站在门口,倚在树上叽叽咕咕地笑,一边笑一边用手抹笑出来的泪花。 陆惊蛰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他搞的鬼:“你到底想干什么?” 八宝见陆惊蛰一身整齐地出来,不由得惊讶:“爷,你和风筝没……那个啥?我这可是为了你啊,多好的机会!” 陆惊蛰有泡澡的习惯除了他这个贴身保镖谁能知道?陆惊蛰泡澡的时间除了他谁知道? 陆惊蛰深吸一口气,对八宝勾勾手指。 八宝不明所以,疑惑地凑到跟前,陆惊蛰的手指一勾,狠狠地弹在他的脑袋上:“我让你好机会!让你好机会!在你心中,我便是与那些登徒子一般吗?” 八宝疼的抱着脑袋躲,嘴里直吸凉气:“爷我错了,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陆惊蛰收回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八宝,一双眼瞳漆黑:“下次再敢把主意打到她头上,我定不饶你!我想要的人,用不着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唉,好心当了驴肝肺,八宝捂着脑袋自怨自艾。谁让咱们爷是个正人君子呢? “还不赶紧去找人拿几件干净的女子衣裳来!”陆惊蛰对八宝这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手下当真是又气又没办法。 八宝连忙答应,一溜烟地蹿远了。 陈鸢躺在水池里,直叹谓古人的智慧,这么早就发明出了这么高大上的东西。 蒸汽氤氲,把寒气驱走,浑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让人昏昏欲睡。 于是……她就真的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有人在抓她的头发,她猛然惊醒过来,就要翻身暴起。 那人的手紧紧地压住她的肩膀:“你真敢起来?那我可要把你看光了。” 陈鸢从半迷糊的这状态中清醒过来,这才反应过来身后的人是陆惊蛰,而且自己还赤裸着躺在池子里。 “陆惊蛰,枉我当你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也和那登徒子一般。”陈鸢羞恼,忍不住骂。 陆惊蛰却十分淡定:“我本是想让那些侍女来伺候你,谁知道你睡着了,脑袋差点滑进池子里。我怕你淹死,可那些侍女都是不会武功的,哪个能承受你这一击?所以我只能自己来了,或者……你想让八宝来?” 陈鸢嘴巴张了张,觉得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他们当杀手大都有条件反射,自己突然之中惊醒暴起,真不知道会不会随手杀了谁。 陆惊蛰捏着她光滑的肩膀,笑道:“你全身浸在水中,我就算想看,也看不到什么。” 陈鸢瞅了瞅,雾气缭绕弥漫在池子上,就连自己都看不清楚,何况是身后的人了,于是就放了心:“得了,把衣服拿进来吧。” 陆惊蛰起身,拍拍手,便有几个侍女抱着衣裳,垂着头走了进来。 陈鸢回头看他,陆惊蛰十分君子的点点头,转身出了屏风,在陈鸢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一抹笑。 是不容看到,可不代表他真的什么都没看到,啧啧,不小心看到的可不算他不君子。 那厢那群侍女中规中矩地排着队,站在池子边等待陈鸢出浴,个个目不斜视,可见训练有素。 陈鸢出了浴池,伸手就要去拿衣服,却被一个侍女拦下,她手中拿着软帕,给陈鸢一寸一寸擦干净肌肤,便退到一侧不语。 接着有人捧着一个小小的盒子,从里面挖了香膏要给陈鸢抹。 “别别别。”陈鸢急忙躲开。 她最讨厌的就是过分的香味,何况今天一天不在家,回去的时候却一身脂粉味,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去了什么地方呢。 在她的执意坚持下,侍女只能直接给她穿了衣裳。 看着就那么几件衣裳,陈鸢却看的眼花缭乱,什么里衣中衣外衣,层层叠叠的,繁复复杂。那侍女手巧,每一个缠绕和绑结都十十分精巧。 陈鸢不禁感叹,幸好自己这身体是个普通村姑,要是个千金大小姐,每天穿这么多衣裳,烦都能把她烦死。 陆惊蛰坐在书桌后喝茶,听见陈鸢在里面嘀嘀咕咕,觉得好笑。 “陆惊蛰,我忽然想起来我这回来是帮你处理蜂蜜柚子茶的问题,为什么还在这里耗费时间?”陈鸢从屏风后面蹿出来,跑到陆惊蛰的书桌前,用手拍着书桌。 陆惊蛰把脸从茶盏上收回,一抬眼,愣神了一阵。 她平日里穿的十分简单,别说比那些大小姐了,就算比村里正常的姑娘也不如,总是灰扑扑的,像个男人。 现在这样子,仿佛是一朵清荷洗去了淤泥,便绽放出无比惊艳的色泽来。 陈鸢前世的模样就不错,今世这身体不知道是继承她爹娘谁的基因,皮相更甚以往。一张脸巴掌大小,五官十分秀美,眼睛大而清澈,宛如琉璃,樱唇虽不施脂粉,却透着粉嫩的色泽。她刚洗了澡,脸颊被热气氤氲出一片粉色,肌肤不算白,有一层蜜色,却显得更耐看,让人越看越觉得好看。 侍女为她换的是一身浅绿色的长裙,整个人显得十分干净清新,叫人有眼前一亮的感觉。加上那双灵动的眸子,当真是个极好看的人,江雪与她比,美则美矣,却实在少了许多灵气。 这身体的以前的主人是个傻子,成天蓬头垢面,村里人也从没注意过她的长相。后来陈鸢来了,发现了自己这身体的长相后,深觉在一个农村有这样的皮相实在有点扎眼,于是故意把自己打扮的灰扑扑的,也算是掩住了一些锋芒。 “陆惊蛰!”陈鸢见他愣神,十分不满。 陆惊蛰这才回过神来,先拿起茶杯抿了口茶水,清了清嗓子,才道:“自然是要去酒楼的,我那酒楼接待的都是这县里有头有脸的人,你原本那身行头怎好去露脸?” 陈鸢想了想,觉得有几分道理:“那好,洗也洗了,换也换了,我们走吧。” 陆惊蛰的视线从她的光滑的额头一路向下落在她的薄唇上,勾了勾嘴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