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4年初,1艘平平无奇的轮船自厦门启航,它的目的地是德国,在这几年繁多的中德商船中它并不起眼,但这艘船上却搭载着无数象征着人类最勇敢可爱的品质——药品、食物,来自红十字会和红万字会,以及1些特别的人。 从德国革命起,半年中红十字会等慈善组织已经向德国民众提供了许多的帮助,但是,随着革命的推进,红十字会在德国的行动也越发的艰难,原本1些通过红十字会的途径进入德国参加革命的国际主义者也不得不选择更加凶险的道路。 1924年3月,汉诺威 春季回暖,积雪消融,由此产生的泥泞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干涉军的继续进攻,不仅坦克和卡车时常陷入泥泞,就连野战机场的跑道也同样如此,空军出勤率显著降低。 相比之下,轻步兵单位的工人赤卫队的活动收到的干扰就要小1些了,他们也是初期抵抗干涉军的主力,主要进行游击作战,而红军和人民军则专心对付政府军,先打掉这些爪牙鹰犬。 不过,随着柏林被光复,革命局势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1924年2月5日,当遥远的东方正在庆贺新年时,在国会大厦里,魏玛政府还坚守在柏林的官员在1个房间里被全部逮捕了,1个也没跑掉,本来他们是打算学坐法国使馆的汽车跑路的,但很遗憾工人们封锁了全城交通,各国使馆人员都被要求不得离开使馆区。 之后的两周内,汉堡、汉诺威、鲁尔、斯德丁、布勒斯劳和慕尼黑都很快爆发了起义,其中尤以汉堡的战事最为惨烈,当地的起义军在起义之后迅速与政府军和干涉军交火,在火力强大的协约国干涉军面前,工人红军损失惨重,不来梅的红军同样如此,直到深入到汉诺威,双方才勉强达成平衡。 而在南方,巴伐利亚人民军早早的就与法国干涉军发生了交火,尽管相对来说装备要好1些,人员训练也更好,但面对长枪大炮、坦克飞机的干涉军依然只能且战且退,利用地形进行阻击。 在抗争的同时,各个自治共和国签订了协议,巴伐利亚苏维埃共和国与德意志苏维埃共和国(柏林)在战火中完成了合并,其他几个自治共和国也迅速加盟,奥地利委员会共和国也派出了代表参加了大会,商讨建立苏维埃大德意志联邦的计划。 与此同时,奥匈芬3国也纷纷以志愿兵团的名义向德国境内派遣军队,支援德国的革命者,而俄国那边,右翼政府的出兵计划被国内的变故打断。 1923年12月,越飞代表苏维埃俄国与突厥斯坦苏维埃,与中国签订关于土库曼地区的和平条约,苏维埃方面正式决定放弃突厥斯坦这1名词,以土库曼斯坦这1符合民族自决自治的名词代替,随后中土签订了和平协议,建立了平等的外交关系。 这1件事并不违背《塔什干条约》,但在事实上为布尔什维克打开了局面,通过该条约,苏维埃俄国打通了对外的渠道,获得了获取坦克飞机等重要武器装备的渠道。 与此同时,趁着右翼政府放松警惕,布尔什维克策划了基辅、彼得格勒、喀山、车里雅宾斯克、叶卡捷琳堡、伊热夫斯克等地的起义,有成功有失败,失败者比如革命老区彼得格勒,工人们与人民军街垒大战3日,迫使人民军调集坦克镇压。 成功者则比如车里雅宾斯克,1923年末,红军攻克了鄂木斯克,进攻库尔干、秋明、车里雅宾斯克等地,在起义工人的帮助下,红军成功占领了车里雅宾斯克,巩固了新西伯利亚的安全。 还有1些成功也没成功的,比如著名的军火之城伊热夫斯克,当地的工人赤卫队和红军1度占领这里,但又被人民军夺了回去。 不过红军还是从这座城市中缴获了大批的军火和机器,包括3千多吨优质钢材、数百吨的锡、镍等有色金属和4千多部机床,另外还有数万支步枪、3千多挺轻重机枪以及上百门大炮。 这些武器设备给予苏维埃俄国极大的支撑,红军将叶卡捷琳堡的兵工厂连同伊热夫斯克缴获的生产设备1并运往新西伯利亚,并在那里组建了新的兵工厂。 面对节节胜利的红军,右翼政府也来不及对外搞事了,而是开始镇压布尔什维克,在解了喀山之围后,双方僵持在车里雅宾斯克。 而干涉德国革命的重任也就落到了乌克兰和波兰手中,在波兰6军和英国皇家海军6战队的帮助下,鲁登道夫等人攻陷了奥得河以东除了上西里西亚的全部地区建立了所谓“德意志国”,下西里西亚和但泽则被波乌干涉军占领,并由波兰政府直接控制。 法国和比利时6军则乘机入侵了鲁尔区,虽然工人们奋力抵抗,但是缺乏重武器的红军不是法国正规军的对手,只能先行撤往莱茵河东岸,法国的控制区1直延伸到了荷兰边境上,最终他们占领了整个莱茵河以西。 荷兰人则乘乱以保护侨民的名义出兵占领了东弗里斯兰。 不过,不久前,改编为红军的巴伐利亚人民军连同鲁尔区的红军,通过1定的战术欺骗,出其不意的向比利时干涉军发起进攻。 红军在这片小战场上占据兵力与武器装备的优势,成功突破了比利时6军布置的防线,不仅打了对方1个措手不及,还打了1个漂亮的歼灭战,将1大半比利时干涉军吃了下去,吓得比利时当场就要退出干涉,只不过受到法国的胁迫,只能硬着头皮打下去。 同时,国际纵队的1个团在侧翼迂回,策应正面进攻的红军,不过他们更多是做1些2线部队的工作,毕竟国际纵队内的众人需要1段时间来磨合。 在1条破破烂烂的道路上,1辆不知怎么拼装起来的卡车正摇摇晃晃的行驶在路上。 这辆卡车车体上常见焊接痕迹,让人怀疑这辆车的各个部件到底来自于什么地方,车体上被焊上了1些钢板,上面涂上了1颗红星。 而坐在车子里的人也如同这辆车子1样,天南海北,到处都有。 “同志们,注意了,前面的路可不好走,我们说不定要开到旁边的草地上。”1句法语从主驾驶位上传出。 “什么东西?” 随后,1个斯拉夫面孔的青年男子问了1句,然后将头从车顶的天窗探了出去,随后只听见他用着蹩脚的法语大喊道:“停车!停车!” 这时,那位法国司机并没有停车,而是把车开到了1旁的草地上。 “嘿,夏尔,你做的好。” 那个斯拉夫青年缩回车辆,夸奖了那个名叫夏尔的法国司机。 “莫罗斯,夏尔,前面发生了什么?” “很糟糕,达瓦里希,前面就像是被1大堆飞机炸过了1样。” 莫罗斯拎起手枪,从车上下来,坐在后面的另1个人也从座位底下抽出了步枪,跟着1起下了车。 前方的道路上赫然可见1连串的残骸,有汽车的,也有摩托车,甚至还有马车,几十具尸体散布在大约百米长的路段和周围的草地上,1些背着枪的赤卫队正在组织人手清理现场。 望着还在冒着烟的残骸和血肉模糊的尸体,再看看那1个个弹坑,不难想象这儿先前发生了什么。 “周,这真是太糟糕了,你看见那些地上的车辆了吗,它们看起来可不像是军用的。” 站在莫罗斯的身旁,周怀德看着地上的残骸,其中不少确实是民用车辆,地上的尸体也多是平民装扮。 这里距离前线不远,时常遭到法国飞机的轰炸,当地的居民从1个月前双方交战起就开始不断逃离,但法占区遭到了法国人的层层阻挠,1些惨案时不时发生。 与在场的赤卫队交流过后,几人才得知这些平民已经是最后撤离的1批了,两天前法军突然发动进攻,当地的赤卫队掩护他们逃离,并在车上挂上了红十字旗,但没想到还是遭到了法国飞机的空袭。 在不远处的村子里,情况更是凄惨,到处都是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弹坑,随处可见枪械0件、肢体碎块,弹坑中淤积的水呈现1种诡异的黑红色,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息。 村舍的残垣断壁与村内道路的土垒以及村子周围的1条条蜿蜒曲折的壕沟证明了这里刚刚发生过异常激烈的战斗。 尽管赤卫队主要是打游击,应当避强击弱,但相比于俄国,德国的纵深实在是太小了,很多时候赤卫队和红军不得不与干涉军正面战斗。 “可以拜托你们帮我们的1些伤员带到后方吗,他们现在的情况真的很危险。” 莫罗斯不会德语,因此由李怀德与对方对接,十2年前,李怀德甲等失业学校毕业后在1艘德国商船上工作过两年,随后又参了军,实际上还记得的德语也不多,勉强能够交流而已。 “我们你们有多少人。”李怀德本想着拒绝,但看到对方的眼神和悲伤的神情,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我们最多只能带两个人。” “那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