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摇了摇头、颓然1叹。 “诸君不必谬赞!此乃慈所应为之事也!” 实际上,太史慈在被苟哥成功挖走那1刻起,其人之命运便已经改变。 历史上在孙策死后,太史慈便颇受孙权猜忌。 当其余诸将都在忙着讨伐山越人、补充兵源之时,孙权干脆将太史慈放到了豫章郡,名为抵御刘磐,实则是将太史慈投闲置散。 最终,太史慈郁郁而终,并说出那句名言。 “丈夫生世,当带7尺之剑,以升天子之阶。今所志未从,奈何而死乎!” 堂堂英雄,就此谢幕,读来使人万分悲凉! 但在这个时空,太史慈却屡屡大放异彩。 甚至可以说,其人完全是凭借1己之力,压下了庐江郡即将到来的叛乱。 在丹徒口之战中,辽哥即便再光芒万丈,也无法掩盖太史慈的默默付出。 太史慈此番吊唁吴景,行事可谓大胆至极! 其人着1身孝服,未率任何1名亲卫,未携任何兵刃,便孤身1人、乘1叶扁舟赶赴对岸之丹徒城。 江都县的卫府所有人,都为太史慈捏了1把冷汗。 万幸的是,今日风和日丽,大江风平浪静。众人便如此,目送着太史慈的扁舟在烟波浩渺的大江之上,翩然远去。 着1身孝服的太史慈,在满城缟素的丹徒城内外,显得毫不起眼。 其人混在同样着孝服、赶去吊唁吴景的人群中,匆匆进入吴景府中。 太史慈1进入吴景府中,便被江东3老、朱治、蒋钦等1众昔日同僚认了出来。 太史慈带着悲痛的表情,向众人从容行礼。 “诸公,经年未见,皆无恙否?” 这几人与太史慈私交皆算不错,其中蒋钦更是太史慈好友,是以…… 蒋钦1把将太史慈拽到1处…相对僻静的角落之中。 蒋钦有些痛心疾首。 “子义兄!你还敢来?你可知,此番吴侯已恨你等入骨也!” 昨日的丹徒口之战中,在水战接近尾声之时,正是太史慈总搅全局,令数只船队成功合围,这才迫使孙权弃船登岸、随后便上演了1出大杯具。 所以,孙权有多恨太史慈、张辽等人,便可想而知。 太史慈轻叹1声。 “公奕,吴老将军生前对慈甚为照顾,是以,无论如何,慈皆应送吴老将军最后1程。” 蒋钦长叹1声。 “子义兄,你此来,何异于羊入虎口乎?也罢,稍后兄长与弟同行,弟必舍命护兄长周全!” 太史慈冷笑起来。 “贤弟大可不必如此。慈纵然孤身面对江东千军万马,又何惧之有哉!此外,贤弟万不可与慈过于亲密。” 诚然如此。 昨日虎豹骑向江东败军夹道示威之时,除寥寥23子之外,1众江东将领连放个屁都不敢放,由此可见,江东军魂已失。 既如此,太史慈确实不必惧怕。 蒋钦张口欲言,却被太史慈轻轻拍了拍肩头。 太史慈径直走到吴景灵前,痛哭流涕地分别向吴景、以及其人之家眷跪拜1番。 其后,太史慈涕泪横流、从容而去。 很快,便有人将此事,禀报于同在吴景府中的孙权。 “主公,太史子义未携兵刃,着孝服孤身至老将军府中吊唁。某等是否应留下其人?” 孙权默然片刻后道:“太史子义只是为舅父大人送行,不必为此大惊小怪!” 那人躬身应是。 孙权再次沉默片刻,蓦然开口。 “你速遣精干之人,赴许都向阿香、赵从文发舅父大人之讣告。” 那人再次躬身应是。 孙权挥了挥袍袖。 “速做安排!” 那人行礼后、倒退而出。 孙权这才走进内宅。 见自家老娘吴老夫人仍然痛哭不已,孙权向其人顿首行礼。 “大人请节哀。孩儿已遣心腹前往许都,想必从文、阿香夫妇不日将至。” 吴老夫人闻言,哭声渐渐变小。 “阿权,若从文、阿香至此,你务必与从文仔细商议1番江东之事。江东之基业,乃令尊、令兄所创,万不可亡于你之手也!” 孙权听得心烦意乱,却仍不得不耐下性子恭敬应是。 其人已暗中下定决心,定要尽快将治所迁回吴郡吴城(即后世苏州城)。 丹徒城距广陵郡江都太近,而广陵太守陈登又颇有韬略,江东委实缺乏战略纵深。 因孙权的战略过于保守,因此在此时空之中,9江郡历阳县对岸之秣陵城(即后世南京)注定将与江东治所无缘。 再来看太史慈。 其人虽豪勇,却并不鲁莽。是以,当其人吊唁完毕吴景之后,便径直赶向码头、独自划扁舟驶向对岸的江都县。 江都县码头上,卫府众人,仍在焦急地等待着太史慈平安归来。 吴懿、徐晃、梁习3人犹可安然端坐于1块巨石之上…… 尽管3人不住向对岸张望。 张辽、徐盛2人则时不时起身踱两步、并向大江之上望去。 陈登笼起袍袖,在码头上走来走去。 薛州早已唤来自己部曲,令其乘船前往丹徒码头、接应太史慈。 脾气最为急躁的小马哥,愤愤然抽出腰间环首刀,“锵”地1声,将码头旁1块大石1刀两断。 其人亮起刀锋,指向大江对岸。 “哼!以俺观之,俺等昨日便应趁胜追入丹徒城,尽屠江东鼠辈!” 言罢,其人转身欲走。 众将见状,忙不迭拦住小马哥。 他们相信,若不拦住小马哥,其人极有可能将率军冲到对岸丹徒城、开1个真无双。 “孟起且慢!且慢!今日不同于昨日,吴老将军尸骨未寒,某等万不可惊扰吴老将军之英灵!” 至于卫府大军,昨日为何不追杀孙权直入丹徒城…… 连小马哥本人都清楚,其人只是说气话、以宣泄其人之焦躁情绪罢了。 众人好容易拦住了暴脾气地小马哥,便见1叶扁舟在数艘快船护卫之下,翩然而至。 毋庸置疑,扁舟之上正飞速划桨者,正是太史慈。 太史慈1个纵跃上得岸来,随后便对卫府1众同僚道:“以某观之,江东上下已皆无斗志,今岁庐江郡安矣,子扬先生、子孝将军亦暂安矣。” 刘晔、曹仁仍在庐江郡对岸之丹阳郡西部诸县,继续发展“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大计。 陈登抚须而笑:“既如此,则某等可暂且退去,遣守卒防备孙仲谋出兵即可。呵呵,或许孙仲谋将迁治所于吴城亦未可知。” 梁习颔首。 “丹徒城终归处于徐州、9江郡兵锋之下,而吴城居于后方。若迁治所,纵然孙仲谋之丹徒城失陷,其人亦可从容布防以御侮。” 太史慈赞同2人道:“此外,吴城周边河道纵横,骑兵难以发威。” 最为老成持重的吴懿,抬头看了看天色。 “时已近午,诸君,某等用过午饭之后,就此各自离去如何?” 众人同时附议。 于是乎,众将继续在江都县码头处犒赏3军……当然了,因午后便将开拔之故,全军严禁饮酒。 用罢午饭,陈登、薛州2人沿中渎水、直抵广陵郡治所射阳城(实际就是从中渎水上游到下游)。 苟哥年初之时虽有意修缮中渎水,却始终未能成行,于是其人在3月中旬时,便已将中渎水之修缮图纸送至陈登处。 因此,中渎水已开始进行大规模河道疏浚、防护。 梁习、徐盛2人返回9江郡治所寿春城, 因尚未接到苟哥班师之军令……这1战打得委实太快,所以苟哥根本不可能得知,孙十万尚未启航便被卫府打回了丹徒城。 是以,吴懿、太史慈等等猛将,只好暂且1同返回庐江郡皖城。 就在卫府征战4方之时…… 【作者题外话】:接着上1章继续为您说。 同时,孙权又允许刘备驻扎在江陵南侧的油江口,在周瑜的腹心位置插楔子。 这搞得周瑜十分尴尬,称“刘备寄寓,有似养虎”。 (刘)备立营于油口,改名公安。--《江表传》 (周)瑜疾困,与(孙)权笺曰:“……曹公在北,疆场未静,刘备寄寓,有似养虎,天下之事,未知终始。”--《江表传》 周瑜与程普是《吴书》中的首任左右督,该职位的设置背景1目了然。 之后东吴的历任左右督,也均贯彻了这1制衡理念。 东吴有记载的大都督,始自6逊;之后又有全琮、施绩、朱异等人。 大都督施绩、尚书丁密等奉礼而行,宗事太子。--《通语》 全琮时为大都督,与魏将王凌战于芍陂。--《吴书顾谭传》 太平2年,(朱异)假节,为大都督。--《吴书朱桓传-附传》 谨以6逊为例,论述大都督职位设立、所反映的时代背景。 6逊出任大都督,事在吴黄武元年(222),即刘备伐吴的同年。 黄武元年,刘备率大众来向西界,(孙)权命(6)逊为大都督、假节。--《吴书6逊传》 该年(222)的年号极端紊乱,在魏为黄初3年,在蜀为章武2年,在吴为黄武元年。彼时的孙权虽然尚未称帝,但已经自置年号,与魏蜀分庭抗礼。 换言之,东吴首任大都督的出现,是在孙权“根基已固”的背景下。因为自设年号的行为,相当于自立正朔,距离僭号不过1步之遥。 “黄武”年号也有深刻的政治隐喻。汉为火德,以土代火,以黄代赤是5德始终的规律,曹丕的“黄初”与孙权的“黄武”,均取土德之意。可见彼时(222)的孙权,已经以汉祚的承继者自居。 以黄代赤,德运之次。--《后汉书袁术传》 吴改元黄武,亦以5德之运,承汉为土德也。--胡3省 综上所述,大都督1职,出现于孙权威望最盛的历史背景下。它可以视作东吴专制巅峰的附属产物。 历史的发展也确实如此。 周瑜、程普虽然仅是左右督,但两家私蓄奴客,拒服徭役时,孙权不仅不敢过问,还得主动替周、程两家辩解。 后(孙权)著令曰:“故将军周瑜、程普,其有人客,皆不得问。”--《吴书周瑜传》 6逊虽然贵为大都督,但生杀予夺,俱由他人,孙权1纸手诏便能直接将其赐死。彼时6逊不肯自杀,孙权便“累遣中使责让”,最终6逊“愤恚致卒”。 (孙)权累遣中使(即宫廷使者,1般指宦官),责让(6)逊,逊愤恚致卒,时年6十3,家无馀财。--《吴书6逊传》 注:“遣中使”是常见的赐死手段,见《汉书张汤传》与宋杰《汉代的秘密处决与政治暗杀》。 至于全琮、施绩、朱异等大都督,纯粹是孙氏的附庸。 下1章咱们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