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林彦刚想走过去询问铁刘氏,忽又想到此人极有可能就是猪头少年的母亲,刘林彦不禁脸色一红。 刘林彦心里暗道:这位大娘是他的母亲,我如此走过去会不会失了礼数? 刘林彦心里患得患失,一时竟蹉跎不决。 刘林彦最后把脚一跺,暗道:我想这么多干什么,真是羞煞人也。 刘林彦鼓足勇气当即走了过去,来到铁刘氏的跟前福了福,道:“大婶万安。” 铁刘氏看到一个长得异常端庄秀丽的大家闺秀向自己走来,相貌庄重清秀优雅,与拐儿的年龄相差无多,气质更是仪态万千温文尔雅,还以为是问路的千金贵女。 铁刘氏问道:“姑娘,你可是迷路了?” 廖四和廖四媳妇、父母等人,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端庄有气质的大家闺秀,纷纷围拢过来望着刘林彦,一副乡下人看贵族千金的模样。 刘林彦被众人围观得俏脸通红,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她甚至连说话都有些不太利索了。 刘林彦暗道:他们怎能如此直勾勾的看人? 刘林彦低头含羞,轻声道:“大婶,您可是昨夜那位脑袋肿……肿肿的少年母亲?” 铁刘氏疑惑道:“肿胀脑袋?你说得可是拐儿?你识得我家拐儿?他不是脑袋肿胀,他只是最近被贼人所伤。” 刘林彦“哦”了一声,微笑道:“原来如此,小女子有事找他,他叫拐儿吗?” 刘林彦这一笑,直把铁刘氏等人看得目瞪口呆,只觉此生还没见过如此温文尔雅的姑娘,当真是高门府邸的千金小姐,连笑起来都是如此的仪态大方。 廖四母亲更是直接赞道:“姑娘真是生得好看,将来谁家娶了这样的媳妇儿,就有好福气咯!” 铁刘氏、廖四及媳妇等人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刘林彦满脸通红,羞道:“我……多谢大婶夸赞,小女子愧不敢当。” 铁刘氏道:“光顾着说话忘了正事,姑娘你来寻拐儿有什么事?” 刘林彦道:“是有些小事想请教贵公子,不知贵府高姓大名?” 铁刘氏哈哈大笑道:“我们那是什么贵府,说出来让乡亲们笑话,哈哈,姑娘你是外乡人吧?我家姓铁,我儿子叫铁拐,你找他何事?” 刘林彦暗道:原来他叫铁拐,好怪的名字。 刘林彦向铁刘氏再次福了福,道:“铁大婶能带我去见贵公子吗?小女子有一事相求。” 铁刘氏等人大奇,一个如此贵气的千金小姐怎会有事求助铁拐? 何况,她看起来甚至都不认识铁拐。 廖四媳妇心中恶趣味的想到:她不会是狐狸精下凡,专门来勾引主家少爷的吧? 铁刘氏似乎被刘林彦的诡异行径及天生贵气所折服,茫然道:“你要找拐儿?哦,好……好的,那你跟我来。” 不一会,两人上楼来到铁拐书房门口。 铁刘氏敲了敲房门,道:“拐儿有人找你,娘可以进来吗?” 铁拐正在制作竹简,随口应道:“进来啊!娘,谁找我?” 铁刘氏两人进门之后,铁拐抬头一看发现是昨夜那个嗤笑自己的二楼养眼大美女。 铁拐不由好奇道:“原来是你啊!你找我何事?” 刘林彦福了福,道:“小女子刘林彦,今日前来是为昨夜之事与你道歉。” 铁拐呵呵一笑道:“原来是刘姑娘,你就为这事而来?呵呵,没关系的,我这个形象别人笑一笑也是理所当然,你不用放在心上。” 两人说话铁刘氏站在边上根本插不上嘴,于是道:“拐儿你们聊,为娘出去了。” 铁刘氏说完,不等铁拐回答转身便出了房门。 刘林彦目送铁刘氏离开后转头又向铁拐浅笑一下,柔声道:“奴家昨夜行为不当,当街大笑颇为不妥,特向铁公子请罪。” 铁拐被她三番两次赔礼道歉逗乐了,笑道:“女孩子当街笑一下怎么了?笑一下就要跟我道歉吗?你不用这么客气的,说实话我都不认识你。” 刘林彦解释道:“奴家作夜并未嗤笑公子,乃是公子的行为滑稽实在忍俊不住。” 铁拐点点头,心里总算明白了姑娘的真实来意,暗道:她也太有素质了吧!到底是谁家千金小姐?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铁拐也没往其他方面想,微笑道:“原来如此,你还真是有礼貌啊!不过这事不能怪你,得怪我自己。” 刘林彦疑惑道:“怪你自己?为何?” 铁拐摆摆手,道:“我早就跟娘亲说过,我这个猪头不太适合在外面瞎晃悠,她偏不信。” 刘林彦闻言噗嗤一声,笑道:“那有这般说自己的。” 铁拐耸耸肩,无所谓道:“事实如此。” 刘林彦道:“实不相瞒,今日前来还有另外一事相求铁公子?” 铁拐大奇,问道:“求我?你能求我什么事?” 铁拐认真打量了刘林彦几眼,疑惑道:“你看起来很贵气,家境应该不错,你我素不相识,这个……你要我办啥事儿?” 刘林彦道:“事情是这样,奴家这里有一副上联,求公子赐下联。” 刘林彦说完,将提前摘抄好的北唐上联递给了铁拐。 铁拐更加疑惑,一个陌生女子突然来到自家门口求取对联,不管怎么说都有些莫名其妙。 铁拐道:“对联?什么对联?你怎知我会写对联?” 铁拐好奇的接过刘林彦手中的上联,并随手打开翻看起来。 刘林彦解释道:“昨日看公子诗词歌赋信手拈来,想必于对联一道,亦有涉猎。” 铁拐还未开口说话,但见对联上的文字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刘林彦诧异道:“铁公子,这上联有什么好笑之处吗?” 铁拐忍俊不住道:“无事,无事。” 铁拐心道:马蛋,这幅流传千年的神对原来出现在隋唐,今天还鬼使神差的出现在老子面前,真是穿越千年的相遇啊! 刘林彦更加不解的问道:“那公子在笑什么?” 铁拐笑着摇头道:“真的没笑什么,只是有些感叹缘份天注定,心里觉得很神奇。” 刘林彦不明所以,她完全听不懂铁拐到底要表达什么意思。 刘林彦暗道:他说话疯疯癫癫,莫非只是个误会?此人原本就是个草包不成? 刘林彦道:“铁公子到底在说什么?小女子一点都听不懂。” 铁拐摇头不答,笑着向刘林彦招手道:“不说这个了,你今天算是找对人了,拿笔来。” 刘林彦疑惑道:“你要笔干什么?” 不管刘林彦在来的路上做了多少种设想,她怎么也想不到,铁拐会在数秒之内就有了答案。 所以,当铁拐说拿笔来的时候,刘林彦完全处于蒙圈状态,甚至问出“拿笔干嘛”的笑话。 铁拐笑道:“你不是求下联吗?没笔我怎么写?” 刘林彦大惊失色,道:“你……你就有……下联了?” 刘林彦高兴得尖叫一声,满屋子找毛笔,其实笔就放在铁拐书房的案头上。 铁刘氏在楼下听到刘林彦的尖叫声吓了一跳,她还以为自己儿子做出了什么非份之事。 铁刘氏连忙抬头张望,待听到刘林彦乃是惊喜之声,铁刘氏才稍稍放下心来。 铁拐也对刘林彦超乎寻常的激动之情很是惊讶,诧异道:“你干什么?怎么高兴成这幅模样?” 铁拐那里知道,这幅上联差点把整个常州书院乃至怀城搅得天翻地覆。 也幸亏今日铁拐没有出门,不然早就被对面明月楼的博戏骗走了下联。 谁让明月楼的出价高达一百贯呢! 刘林彦将毛笔递给铁拐,连连催促道:“快快写来,我为你磨墨。” 铁拐再次诧异的望了一眼刘林彦,暗道:这姑娘是咋了?咋咋唬唬火急火燎的,咱们也没见过几次面,搞得好像很熟似的。 铁拐想不明白便懒得去想,随手在刘林彦的对联下面写下穷尽后世一千多年才对出来的下联。 这幅千古绝对终于提前一千年面世。 只见铁拐写的正是: 印月井,印月影,印月井中印月影,月井万年,月影万年。 赛诗台,赛诗才,赛诗台上赛诗才,诗台绝世,诗才绝世。 从铁拐举起手中毛笔那一刻,刘林彦便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铁拐写下的每一个字。 直到铁拐落笔最后一个字,刘林彦心中的震撼无法用言语形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父亲的大难题,现在终于有救了! 望着铁拐写完的下联,上下联印证在一处,刘林彦似乎着了魔咒一般,呆呆地望着上下联,默不作声。 良久,刘林彦忽然趴在桌台之上大哭起来。 这下子可把铁拐吓坏了,惊道:“你干什么?怎么哭起来了?” 铁拐心想:这姑娘神经病吧?是不是脑子不好使? 铁刘氏一直在侧耳倾听楼上的动静,听到刘林彦大哭,连忙放下手上的活计跑到楼上,对铁拐吼道:“拐儿,你干什么?她怎么哭了?是不是你欺负人家?” 铁拐双手一摊,道:“我哪欺负她了?我甚至都不认识她,娘你带过来的这个人只怕是个神经病。” 铁刘氏道:“这不是你的朋友吗?怎是为娘带来的呢?” 铁拐无辜道:“明明是你带过来的人,我那里认识她。” 铁刘氏道:“这……为娘也不认识。” 母子俩看着失声痛苦的刘林彦一筹莫展,更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能默默站在一旁,提防她莫要再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