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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皇后

宴公侯 谢安年 2735 2024-10-17 00:17
   清晨,景仁宫朱红色的大门才刚刚打开,就有一道凌厉的黑影背对朝阳,悄然而入。   睡眼惺忪的宫女们被吓了一跳,定睛看去,只见沈公公大步流星,宛如一道疾风,来去匆匆。   那背影,潇洒而孤傲,既引人注目,又令人心生敬畏。   听闻,皇上昨晚又没来景仁宫,沈砚早早回宫复命。   甫一进门,满殿幽香。   花房一早送来了不少花草,花团锦簇,沁香入肺。   沈砚不喜花香,闻着微微皱眉。   “沈公公回来了。”   一个青裳宫女上前屈膝一礼,柔柔开口:“娘娘今儿起得晚,公公先等等。”   此人是大宫女香梅,皇后娘娘的心腹之一。   沈砚知道规矩,垂眸静立。   须臾,珠帘掀起,一个穿着牡丹浣花锦衫的雍容女子缓缓走出。   皇后慕容佩举止优雅,容貌出众,一双眼睛出奇的亮,明灿灿的,令人不敢轻易直视。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   沈砚低头一礼,只拜不跪。   慕容佩落坐在雕花的红木软椅上,神情淡淡地瞥了一眼对面那张五官精致却毫无表情的脸:“事情办得如何了?”   沈砚言简意赅:“回娘娘,国舅爷的事闹得不算大,花些银子就可摆平。至于永安侯府,娘娘更是不必放在心上。”   “慕容潇花了多少?”   “少说也要四五百两。”   慕容佩微微蹙眉:“好啊,本宫这个弟弟真有本事,下一趟江南就花掉了一个知府三年的俸禄。”   沈砚不予置评,沉默以对。   慕容潇的确是个十足的废物。   身为世子,他既无功名也没有才干,仗着亲姐姐是当今皇后,父亲是镇远侯,才勉强在工部挂名了个员外郎的闲差。然而,今年三月,慕容潇居然以监修河道之名,一路南下,明目张胆地挂着公差四处游玩。   慕容潇一路走官道住官驿,每到一处地方都要折腾折腾,而且,他的衣食住行,吃喝玩乐全由当地的官员自掏腰包。   如此挥霍无度,惹得人心不满,怨声载道。   他一个六品文官哪来的监察之职?还不是仗着国舅爷的名号作威作福罢了。   那地方上的官员也不都是任他欺负的软柿子。若是有人敢豁出一切,将他的所作所为直书奏本,呈于御前,岂不是要给皇后娘娘惹上大麻烦!   慕容佩听闻胞弟在外放纵无度,立刻吩咐沈砚去收拾善后。毕竟,他在地方上有不少人脉,说话办事更利落些。   果然,短短不到十日的光景,沈砚便将那些棘手的问题一一解决了。   慕容佩动气只在片刻,神情很快归于沉静,长吁一口气道:“这银子本宫来出,不过明面上还是要走侯府的账目。”   沈砚又道:“娘娘放心,银子的事,奴才已经摆平了。娘娘也好,镇远侯府也好,都不必为这银钱之事操心。”   慕容佩闻言微诧,随即板起脸来,拉高声音,表现不悦:“谁让你放肆的?本宫的家事,还轮不到你来拿主意。”   沈砚唇边泛起一抹傲然的微笑,声音坚定且自信:“为娘娘排忧解难,本就是我身为奴才的分内之事。倘若我连这点能耐都不具备,还留在宫里做什么?”   慕容佩审视着沈砚沉静又冷傲的脸,淡淡发问:“你拿出五百两为本宫办事,只为了表忠心?不可能这么简单吧。”   沈砚勾唇一笑,淡淡垂眸:“娘娘聪慧。奴才的心思是瞒不过娘娘的,奴才心中所求的,从来只有一样。”   慕容佩神色微露一丝鄙夷:“你还惦记着御前的位置?莫要痴心妄想了。且不说内务府总管薛金桂对你早已心存芥蒂。就算你侥幸入了御前,也不过是个做杂事的下等太监,身份低微,哪里还有半分尊荣可言?”   沈砚直白道:“奴才深知此事难为,所以才想请皇后娘娘为奴才铺一条好走的路。”   “本宫给你铺路?沈砚你也太自不量力了。”   “娘娘,奴才之所以进宫当差,图的就是荣华富贵,锦绣前程。奴才从不曾在娘娘面前掩饰过自己的心思,还望娘娘成全。”   慕容佩凝眸于他,冷下语气:“如果本宫不想成全你呢。”   沈砚语气徐缓干练:“娘娘是知道的。奴才在宫中从来不是只有一个指望。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娘娘聪慧过人,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慕容佩当然知道他说的是谁,不屑嘲讽:“没错,长公主的确对你颇为在意,可惜,你这副身子今生注定做不了驸马爷了。”   沈砚闻言不恼,反而笑意更深,笑容冰凉凉,冷幽幽:“娘娘别忘了,奴才是个很有本事的人。一个有本事的男人就会有办法让一个女人身心愉悦,欲罢不能。”   此话一出,慕容佩脸色瞬变,红白交织,不成颜色。   她长这么大,从未听过如此大不敬的污秽之言。   宫女香梅也恼红了脸,出声提醒道:“沈公公,你庄重些,娘娘跟前不可出言放肆。”   此时,慕容佩已动了杀心。   只要她一句话,沈砚今日必死无疑,然而,她的喉咙如同被冰封一般,迟迟也说不出口。   谁知,沈砚还有更放肆的话在等着她:“皇后娘娘对奴才有多少器重,奴才对皇后娘娘就有多少尊重。只要您还是皇后娘娘,奴才一定会在您的面前恭恭敬敬。不过,高处不胜寒,站得越高摔得越疼,娘娘千万要小心啊。”   慕容佩被他的话彻底激怒,顾不上平时的端庄仪态,伸手一指他的面门,咬牙道:“沈砚,你敢威胁本宫!”   “是忠告。”   沈砚挑挑眉,目光泛冷:“常言道,本性难移。娘娘过往的荒唐,奴才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这世上能帮娘娘保住皇后之位的人,只有奴才。”   他的话虽然放肆,却是事实。   慕容佩气得浑身发抖,纵使满腹愤然的怒火,又不得不压抑忍耐。   沈砚手里的确攥着她无法辩白的证据,一旦暴露,便会引发一场灭顶之灾,让整个慕容家族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所以,她不得不将沈砚带进宫,任由他利用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在宫中步步为营。   “皇后娘娘,为了咱们共同的前程,娘娘一定要帮奴才成功得到皇上的青睐。奴才得势就是娘娘得益,待奴才平步青云之日就是娘娘高枕无忧之时,此乃双赢之策,何乐而不为呢?”   沈砚点到为止,放肆得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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