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日的涨停对于帆永科技而言并不结束,这样巨大的丑闻迅速被帆永科技的对家们广泛宣传,差不多是不管你在联邦内的那个地方,都能听到帆永科技借约稿为名侵吞他人作品为自家公司的设计师做嫁衣,还特别废物的抄都抄不会,把机甲等级生生抄得掉了不止一级的光荣事迹。 当然了,人民群众对于这种事情并不那么感兴趣,实际上,还是有很多刀没落在自己身上就不觉得会疼的纯路人的,这时候,就有别的八卦消息可供他们消遣了。 比如,帆永科技的现董事长是怎么把自己的几位异母哥哥姐姐全部排除出继承人行列,让前董事长可供选择的范围只剩他这么一根独苗的。 又比如,帆永科技的现董事长,在遇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女后是怎么恋爱脑,用全公司的声誉为这位真命天女扬名的。 还比如,这位宣传铺天盖地,明明就只是个四级设计师的真命天女,是怎么打出的天才高产美女设计师的名头,让她的名字比一些九级设计师更响亮的。 公司出手还是抵不过吃瓜群众自发的八卦,他们很快就还原出了这位真命天女的换头过程,又和帆永科技现董事长有一个怎样‘浪漫’的相遇,又是怎样和机甲设计结缘,又是怎么一步一步爬上来的。 眭南琴这时候正受昊航邀请,担任她亲手设计的机甲的首批试驾见证人,这些瓜还是昊航这边的工作人员递给她吃的,不过她怎么感兴趣就是了,毕竟对于她而言,这都是馊瓜烂瓜,不是她想关注的东西。 在这次舆论战中,昊航的人全程是没有出手的,眭南琴的这款机甲给了他们很大惊喜,他们图谋比较深远,想过借此打开整个星域的市场,所有的资源基本都被用来对这款机甲的推广做准备了,没有什么多余的眼神给别人一眼。 这也是眭南琴想要的,她个人还是不喜欢自己的生活曝光在聚光灯下,像那位营销自己天才美女高产设计师的名头,在她眼里,就是脖子上长的是个瘤,有时间营销没时间认真学学机甲设计基础好歹做出点自己的东西的奇怪生物。 她后来也想明白了上四级以后那人为什么就要冒着风险偷其他设计师的预览了,因为四级机甲的评定开始引入了独创性评定机构,经典款虽然都过了产权期,但复制粘贴经典款就会因为独创性不足而导致即使机甲威力到了,评级也上不去。只不过,她选的第一个冤大头,就是眭南琴这样的没有绝对把握不太伸张,出手就是想锤爆你狗头的暴躁系设计师。 如果眭南琴当时不是隐忍不发,而是直接出来开锤,虽然不一定会有影响,但也会让他们提起警惕,而不是让他们的胆子变得越来越大,自信以为自己能为所欲为。 昊航凭借这款可以称得上有开拓性的机甲推出后进入了新阶段,他们倒是想和眭南琴继续续约,提出来的条件也很丰厚,但眭南琴还是拒绝了。 她要是愿意长期和一家公司或者某个机构绑定,毕业的时候随便跟一个老师去他们供职的设计所里就行,有老师的提携她肯定少走不止一段弯路,因为她当时就觉得自己的性格不是很适合固定在某处工作,面对太过固定的人,会让她失去设计的灵感。 帆永科技最后连续三十八个跌停,被其他公司收购了,昊航的人本来想送眭南琴一点股份,被眭南琴拒绝了,她觉得这个公司带衰,比较嫌弃。 在当时,帆永凉了以后她就没再关注了,而今一看不乏疑点,她上辈子和人合作基本没太注意隐瞒自己的身份,因为那时候穷,巴不得自己早点打开名头有更多公司找到她报个高价给她,她买材料实验因为个人身份限购的原因,业内知道的人并不少。 帆永找上的时候不像是一开始就准备拿她这个肉眼可见前途不差的设计师当炮灰的态度,而且她的设计个人风格很浓郁,平心而论不是很适合给裁缝用,一开始沟通交流的时候态度也很好,真正态度出现了变化仔细想来应该是知道她母亲是谁之后。 那么就说明,在她没有回来的这个上辈子,她弟一样和这个人有了难以避免的接触,而且这个接触非常的不愉快,到了帆永想要动用公司资源切断她继续成长的路的程度。 心中百转千回,眭南琴面上却不显,她只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目不斜视地带着她弟往里走。 倒是她弟在门口主动拉了拉她的袖子:“姐,这就是我同学和她哥哥。” 眭南琴露出假笑,微微颔首:“幸会幸会,就是不知道这位怎么称呼?” 这位将来的帆永科技董事长连个眼神都没给她,眭南琴心里冷笑,倒是和传言中一样的目无下尘,非常地不好打交道。 “玥玥,你先进去上课,哥哥下午有事,就不来接你,你出门以后跟陈叔回家就行。” 见了面以后,眭南琴才确定,她弟确实是遭了无妄之灾,小姑娘的单箭头明晃晃地写在脸上,这哥哥明显就是来棒打穷小子来了。 想到自己家和对方的境遇变化,眭南琴倒是挺想笑的,棒打完穷小子和穷小子的姐的时候,没想过自己还有会进去的一天吧。 如果是这个人的话,眭南琴就格外想让她妹妹跟着去一趟了,好哥哥为了妹妹的生心健康成长做了那么多,怎么能闷着不让妹妹知道呢,就当她日行一善吧。 眭南琴带着自己的弟弟先进了门,小姑娘和哥哥匆匆忙忙道了别立马跟了上来,犹犹豫豫地想和眭一羽搭话又没敢开口,眭南琴善解人意地开了口:“这位同学,你是我弟弟在学校对练的那位吧,听说你们最近有一个很重要的测验,一羽说要让我给他突击一下。” “我想着只有他一个人,不太好交,如果你愿意也有时间的话,我帮和一羽一起请个假吧。” 小姑娘眼睛都亮了:“真的可以吗,谢谢姐姐。” 眭南琴看着这种纯净的眼神,还真有点罪恶感,但是无知的迫害同样也是迫害,没有人能做一辈子的梦,她不介意去做这个把可以做梦的年纪的也有能力做梦的小姑娘的梦打碎,凭什么就得是她弟弟遭受生活的重击而这个小姑娘作为事情的起源,就能完全地被瞒在鼓里呢? 哪怕是要带一个学生出去,她依旧是很容易地帮两人请到了假,小姑娘的哥哥看见人跟着她出来以后脸色都变了。 眭南琴只当自己什么都没看见,一边假笑一边对他说:“一羽难得用一次功,主动让我教他一点测试用的上的东西,一个人没有对练的对象还真是不太好教,因此冒昧的询问了您妹妹,她同意了,所以我也就顺带帮她清了假。” “您主动提出要指点一下我家一羽的训练,我还没感谢您呢,您一看就是工作很繁忙的样子,想来是抽不出太多时间教一羽的,等您考校完一羽,我就带他走,您看如何?” 这人只是瞥了她一眼:“以为带上我妹妹就会对结果有什么改变的话,只能说你未免太过天真了。” 悬浮车停在了一处明显是归属私人所有的训练场,见到眭一羽的表情只是觉得新鲜,没有太多别的情绪时,这人明显是不太满意的。 从机甲被人送上来开始,眭南琴就拧紧了眉头,眭一羽现在的年龄是无法驾驶成年甲的,所以送上来的自然也是少儿甲,而对方却用的成年甲,而且还是他们帆永这两年出的新品,特点是攻击迅猛,评级能到四级。 少儿甲的普遍水平就在一级二级徘徊,这人连个公平对战的机会都不准备给眭一羽吗,到底是想干什么? 想了想,眭南琴直接打了外用机甲使用申请报告,同时让系统帮她录制全程视频,并且拜托了小姑娘帮她要一驾四级甲过来,别当着她哥的面给她。 小姑娘很是给面子的同意了,眭南琴先换了作训服,这一举动还是引起了对方的怀疑的,但她的解释也很合理,职业习惯,进训练场不穿常服。 对方大概是笃定了她玩不出什么花,没太注意,和她弟各自换了作训服以后上了甲。 小姑娘的动作很快,两人刚上甲就给她送来了一个放着机甲的空间钮,眭南琴道了声谢,没有去旁边的观战席,而是就在场地出口处站着。 两人刚开打,没过几招眭南琴就明白了这位为什么对付眭一羽一个小孩子还要依靠机甲优势的原因了,因为他真的很菜,有机甲优势她弟都能勉强抵挡他的攻势,只不过这人的持续性应该比他弟好一些,毕竟年龄差摆在这里。 当看到对方打碎了她弟机甲上的护罩以后还不准备停手时,眭南琴也没磨蹭,利落地上了甲直接就进入了场地,在对方明显是蓄了力的攻击落到她弟身上之前直接把人给挑飞了。 这人是真的是很不禁打,四级甲的护罩基本盘还是在那的,眭南琴也是算准了打不破的力道用的,这人被掀飞以后缓了好一会儿才从机甲里出来,看样子是恼羞成怒,高冷也装不下去了。 也是他自作孽,要不是他,眭南琴不会对帆永的机甲相关数据这么了解,就也不会卡着打破护甲的线用出最大的力量。 恼羞成怒之下,这人也不准备继续在他妹妹面前维持温柔好哥哥的形象了:“玥玥,哥哥有事要和你这个同学说,你先出去玩一会儿。” 小姑娘看着气氛不好,直觉自己如果出去了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因此犹豫着不肯迈步。 “玥玥,出去玩一会儿,不要让哥哥再说第三遍。” 小姑娘这才依依不舍的出去了。 眭南琴依旧是一脸假笑:“护弟心切,刚才得罪了。不过,看您的样子,今天叫我弟过来,好像不止是想指点指点他吧。” “原本我的意思是让他带个家长来的,毕竟有些事和他这个小孩子说不清,虽然来的不是爸妈而只是个姐姐,不过想来跟你说也是一样的。” “我不想给你们留什么面子,你们家最好家教严一点,不是什么人都是你们这样的家庭能撩拨得起的,我妹妹年龄小,容易被一些皮相这样的肤浅的东西迷惑,而忽略了本质。恕我之间,我们两个家庭之间的阶层差距,是你弟弟一辈子都跨不过去的,所以,让他以后注意自己的行为,不要以为自己长了张小白脸,到处对人笑一笑,以后的路就会好走很多。” “你家要是家教却是管不好你弟,自然就会有别的人出手来帮你管教,再有下次,就不是指点指点这么简单了,比如你母亲供职的地方,我们帆永可以随时和他们建立合作关系,又比如你父亲所在的商场,帆永随时可以出资。” “对于你们这样的家庭而言,谨言慎行,操心自己下顿到底用什么米下锅,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眭南琴看着自己弟弟有些迷茫也有些受伤的眼神,心疼的同时也差点被气笑了。 “我能冒昧地问一下,如果今日我没有来,您又准备如何做,如何说呢?” “自然是换一个你弟弟能听明白的方式和他说。” 眭南琴再次假笑:“您的忠告我们都记在心里,也请您放心,我弟很快就会换学习班的,两个孩子之前除了对练的对手以外没有太多别的交集,以后也不会有。” “今日实在是叨扰了,您应该没有别的事情要和我们交代了吧,我就先带一羽走了。至于您妹妹,就麻烦您派人多跑一趟,把她送到学习班继续上课了,对于贸然替她请了假这件事,我先像您道个歉。” 说完,眭南琴就领着眭一羽出了门,这一带没什么公用悬浮车站点,眭南琴只能从平台叫了专用悬浮车。 在等车的时候,眭一羽一直保持沉默,直到快要上车,才有些犹豫地问了她一句:“姐,我是不是给家里惹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