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章 祭祀的开始
而真正的幻晶国呢? 可以说它已经毁灭在了黑雾的吞噬之下,也可以说它依旧屹立不倒,以另一种无法理解的方式,在渡鸦的空间当中。 所谓的永生,不过是渡鸦借由黑色水晶的力量,将幻晶国子民转化成半人半魔称之为赤鬼的怪物,从而延续着虚妄的生命。 因为要维持着表面上的平稳和虚假的骗局,子民们白天可以进行着正常的生活,然而在晚上却会变成饥饿疯狂的怪物。 这是赤鬼的特性,血腥、狂热、贪婪、好斗,无法更改。 凌徇本身实力强劲,在黑色晶体的浸染下还能保持理智,甚至连肉体也能维持人类的状况,但夜晚内心中如潮水般喷涌出的恐怖想法,无一不昭示着,他已经不再是原先那个幻晶国国君了。 不断地压抑,他在看见沦为地狱的幻晶国时,甚至会开始怀疑,这究竟是不是他的国度。 在城池中撕咬、打斗的那些怪物,还是他的子民吗? 是人类变成了恶魔,还是恶魔变成了人类? 这一切是否是渡鸦营造的骗局,难道那时候根本就只有自己活了下来,眼前不过是伪装成子民的赤鬼而已? 一切是真,还是假? 没有答案。 以这种方式实现永生,并不是凌徇所追求的。 长久以往,年复一年,当看惯了夜晚的人间地狱,他逐渐也开始变得麻木,甚至不去压抑自己的内心,放任自己在夜晚如野兽一般行动着。 他也被渡鸦所操控着…… 但如果不这样,天天保留着有关夜晚被鲜血浸染、被疯狂灌注的的记忆,迟早有一天会疯掉。 好在幻晶国的子民不会记得晚上的一切,白日里依旧是太平盛世,渡鸦身为邪神以混沌著称,有着无尽的魔力,他似乎能够轻易更改空间的结构,堪称神奇,每当第二天的日出来临,幻晶国的一切都会奇异地恢复如初,不管是生物,还是建筑。 凌徇逐渐学会了接受,只要能活下去,让幻晶国依然存在,那么他的决定就没有错,而渡鸦也需要这个凝聚着几万只赤鬼的空间来给他提供魔力,于是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如果一切就这样继续下去,凌徇或许能学会麻木地接受。 幻晶国里不是没有其他人记得,铁正,这个渭阳村的村长,同时也是辅佐了三代国君的武将,曾经激烈地斥责过凌徇,告诉他这样无休止的生命毫无意义,是另一种残酷的毁灭和消亡。 整个空间,不过是一个更大的阴暗囚笼。 但是事到如今,争吵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一切已成定局。 凌徇庆幸幻晶国还有这么一个人存在,不是因为铁正能让他清醒,而且铁正的存在能证明,眼前的一切不是虚假的,不是渡鸦做给他一个人看的一场闹剧。 随着时间流逝,再大的痛苦和愤怒也会消解,真要细数下来,恐怕铁正和凌徇也有近百年没有见面了。 幻晶国所在空间的时间流速比外界更快,但却给人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不过在无止境的永生面前,谈时间是毫无意义的。 只是一切没有永远平稳地延续下去。 那一场震慑天地的神魔大战,渡鸦在其中身受重创,不能肌体消亡,而且灵魂的掌控力也大不如前,因此他和自己所构筑的幻晶国空间之间的联系在减弱,而且以他现在的力量已无法维持整个空间的正常运转。 之前渡鸦神会模糊子民关于生老病死的观念,不让任何人注意到永生的出现,当然也没有人注意城外的空间是有限的,从而维持着空间的稳定。 而现在则是出现了轮回的循环,每过七天,幻晶国就会重新回到之前的时间节点,这并非是一种时间倒转,世界上没有神有那样的能力,但是渡鸦神可以让整个空间重构,从而达成相同的效果。 这样一来,原先就一无所有的子民更像是虚假的提线木偶,凌徇仿佛在演一出盛大华丽却又空无一物的独角戏。 无止境的永生变为了没有尽头的轮回,普通人只能保持七天的记忆,所以每个周期的动作自然是别无二致,这样一来空洞的生活就更显乏味。 不止是铁正,甚至凌徇都生出了一种,希望一切到此为止,走到尽头的念头。 幻晶国仿佛是一座囚笼,最远也只能走到国土外几百米的地方,和谁说过什么话,七天之后又会自动遗忘,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唯一值得庆幸的一点是,渡鸦的能量不够赤鬼在夜晚自动复苏,至少可以避免目睹人间炼狱的一天天重现,多少能让人心存一慰藉。 但渐渐的,渡鸦的能力在面临枯竭,他甚至无法和幻晶国所处的空间构筑联系,所以他提出需要献祭来维系之间的纽带,于是在城郊密林中出现了一座凝聚渡鸦神力的雕像。 而什么是献祭? 就是在白日空间生物活动的情况下,让渡鸦神感应到雕像的坐标,从而维持整个空间的稳定,同样也是以轮回为界七天一次。 夜晚因为子民化作的赤鬼都陷入到沉睡状态,这个空间的动态信号减弱,因此献祭必须挑在白天。 如何建立联系? 需要赤鬼的尸体。 但在白天所有人都保持着人类的状态,并且这些人根本不明白自己已经变成了赤鬼,甚至居住在一个虚无的国度,如何做到这一点? 只有用黑色晶体,将人类强行进行转化,从而变成赤鬼来完成献祭。 深居皇宫的凌徇无法做到,所以只能托付给地理位置天然靠近渡鸦神像的铁正,这个国度里能保留记忆的第二个人。 铁正自然不愿进行这么残忍而又血腥的仪式,况且他本身就有终止这个轮回的想法,但凌徇告诉他切断和渡鸦之间的联系并不会终止轮回,整个空间仍旧会以原先的模式运转下去。 只不过会逐渐脱离控制…… 空间不会被重置,夜晚的幻晶国会沦为血腥可怕的修罗场,损毁的建筑彻底化作废墟,伤口淌着脓血无法愈合,地上遍布着赤鬼的尸体。 而且随着时间流逝,没有渡鸦的抑制,子民身上属于赤鬼的特征会逐渐彰显出来,人们会发现周围都是着吃人的恶魔,甚至包括自己,那会是何等的绝望? 但铁正也并非凡人,常言道伴君如伴虎,能在幻晶国高位全身而退的人,怎么可能轻易相信凌徇的说法?更何况在整个幻晶国经历了惨绝人寰的血祭仪式后,铁正早已对凌徇冷眼相看,即便没有怀恨在心,也不愿再与后者有任何的瓜葛。 凌徇也没有继续劝阻,只是把能令人在白天异化的黑色水晶交给了铁正,然后就离开了。 铁正没有被空间脱离控制的严重后果吓到,至于什么通过赤鬼的尸体完成祭祀,在白天建立起和渡鸦之间的联系,听上去更像是编造的无稽之谈,所以铁正笃定不去理会。 不过悲剧来得比想象中更加猝不及防,仅仅是在第二天的一早,铁正刚推开门就看见地上横陈着一具拦腰断截的赤鬼尸体,绛红色的血液在地面上铺陈开,宛若一朵妖艳的罂粟。 真的发生了…… 这看似离奇的理论却在眼前变成了活生生的现实。 铁正夺门而出,好在村子里的状况还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有部分房屋被轻微损毁,失踪的人数最终划定在了三人。 村民们议论纷纷,直到在田野中发现了一具赤鬼的尸体后,惊恐逐渐蔓延爆发,所有人都认为是夜晚有怪物袭击了村庄,而失踪者正是被怪物给掳走了。 铁正一言不发,只有他知道真相,夜晚到底会是怎样恐怖的场面。他极力安抚着渭阳村的村民,村长的威望多少让众人安定了下来,但是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的蛛丝马迹必定会暴露出来。 谎言无法取代真相,而且照这样下去,村庄会先化作废墟,最终的结果是无人生还。 铁正这才意识到,渡鸦神像的祭祀并非儿戏,必须要开始祭祀仪式,才能够缝补住这个千疮百孔的迷局。 铁正不是没有想过以自己为饵,但是以他的内力,黑色水晶无法那么快地污染他,七日之内肯定无法达成祭祀的要求,况且一旦他失去理智,将没有人来总揽大局。 既然没有办法两全,铁正也就不再犹豫,他并非大慈大悲之人,只要能够达成预定的目标,用什么方式并不重要。 他和渭阳村民们撒下了一个弥天大谎,他说村庄之所以受到袭击,是因为村民中混入了一个怪物,他看上去还是原来的样貌,其实不过是套了一层人皮,潜伏在这里是为了在夜晚召集怪物群,好攻陷整个村庄。 众人听罢先是不敢置信,直到铁正拿出一枚黑色水晶,强行按住了一个人。 在那个人惊恐、不解、愤恨的眼神当中,黑色晶体触及到了他的皮肤,一瞬间棕黑色的绒毛浮现了出来。而真正的幻晶国呢? 可以说它已经毁灭在了黑雾的吞噬之下,也可以说它依旧屹立不倒,以另一种无法理解的方式,在渡鸦的空间当中。 所谓的永生,不过是渡鸦借由黑色水晶的力量,将幻晶国子民转化成半人半魔称之为赤鬼的怪物,从而延续着虚妄的生命。 因为要维持着表面上的平稳和虚假的骗局,子民们白天可以进行着正常的生活,然而在晚上却会变成饥饿疯狂的怪物。 这是赤鬼的特性,血腥、狂热、贪婪、好斗,无法更改。 凌徇本身实力强劲,在黑色晶体的浸染下还能保持理智,甚至连肉体也能维持人类的状况,但夜晚内心中如潮水般喷涌出的恐怖想法,无一不昭示着,他已经不再是原先那个幻晶国国君了。 不断地压抑,他在看见沦为地狱的幻晶国时,甚至会开始怀疑,这究竟是不是他的国度。 在城池中撕咬、打斗的那些怪物,还是他的子民吗? 是人类变成了恶魔,还是恶魔变成了人类? 这一切是否是渡鸦营造的骗局,难道那时候根本就只有自己活了下来,眼前不过是伪装成子民的赤鬼而已? 一切是真,还是假? 没有答案。 以这种方式实现永生,并不是凌徇所追求的。 长久以往,年复一年,当看惯了夜晚的人间地狱,他逐渐也开始变得麻木,甚至不去压抑自己的内心,放任自己在夜晚如野兽一般行动着。 他也被渡鸦所操控着…… 但如果不这样,天天保留着有关夜晚被鲜血浸染、被疯狂灌注的的记忆,迟早有一天会疯掉。 好在幻晶国的子民不会记得晚上的一切,白日里依旧是太平盛世,渡鸦身为邪神以混沌著称,有着无尽的魔力,他似乎能够轻易更改空间的结构,堪称神奇,每当第二天的日出来临,幻晶国的一切都会奇异地恢复如初,不管是生物,还是建筑。 凌徇逐渐学会了接受,只要能活下去,让幻晶国依然存在,那么他的决定就没有错,而渡鸦也需要这个凝聚着几万只赤鬼的空间来给他提供魔力,于是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如果一切就这样继续下去,凌徇或许能学会麻木地接受。 幻晶国里不是没有其他人记得,铁正,这个渭阳村的村长,同时也是辅佐了三代国君的武将,曾经激烈地斥责过凌徇,告诉他这样无休止的生命毫无意义,是另一种残酷的毁灭和消亡。 整个空间,不过是一个更大的阴暗囚笼。 但是事到如今,争吵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一切已成定局。 凌徇庆幸幻晶国还有这么一个人存在,不是因为铁正能让他清醒,而且铁正的存在能证明,眼前的一切不是虚假的,不是渡鸦做给他一个人看的一场闹剧。 随着时间流逝,再大的痛苦和愤怒也会消解,真要细数下来,恐怕铁正和凌徇也有近百年没有见面了。 幻晶国所在空间的时间流速比外界更快,但却给人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不过在无止境的永生面前,谈时间是毫无意义的。 只是一切没有永远平稳地延续下去。 那一场震慑天地的神魔大战,渡鸦在其中身受重创,不能肌体消亡,而且灵魂的掌控力也大不如前,因此他和自己所构筑的幻晶国空间之间的联系在减弱,而且以他现在的力量已无法维持整个空间的正常运转。 之前渡鸦神会模糊子民关于生老病死的观念,不让任何人注意到永生的出现,当然也没有人注意城外的空间是有限的,从而维持着空间的稳定。 而现在则是出现了轮回的循环,每过七天,幻晶国就会重新回到之前的时间节点,这并非是一种时间倒转,世界上没有神有那样的能力,但是渡鸦神可以让整个空间重构,从而达成相同的效果。 这样一来,原先就一无所有的子民更像是虚假的提线木偶,凌徇仿佛在演一出盛大华丽却又空无一物的独角戏。 无止境的永生变为了没有尽头的轮回,普通人只能保持七天的记忆,所以每个周期的动作自然是别无二致,这样一来空洞的生活就更显乏味。 不止是铁正,甚至凌徇都生出了一种,希望一切到此为止,走到尽头的念头。 幻晶国仿佛是一座囚笼,最远也只能走到国土外几百米的地方,和谁说过什么话,七天之后又会自动遗忘,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唯一值得庆幸的一点是,渡鸦的能量不够赤鬼在夜晚自动复苏,至少可以避免目睹人间炼狱的一天天重现,多少能让人心存一慰藉。 但渐渐的,渡鸦的能力在面临枯竭,他甚至无法和幻晶国所处的空间构筑联系,所以他提出需要献祭来维系之间的纽带,于是在城郊密林中出现了一座凝聚渡鸦神力的雕像。 而什么是献祭? 就是在白日空间生物活动的情况下,让渡鸦神感应到雕像的坐标,从而维持整个空间的稳定,同样也是以轮回为界七天一次。 夜晚因为子民化作的赤鬼都陷入到沉睡状态,这个空间的动态信号减弱,因此献祭必须挑在白天。 如何建立联系? 需要赤鬼的尸体。 但在白天所有人都保持着人类的状态,并且这些人根本不明白自己已经变成了赤鬼,甚至居住在一个虚无的国度,如何做到这一点? 只有用黑色晶体,将人类强行进行转化,从而变成赤鬼来完成献祭。 深居皇宫的凌徇无法做到,所以只能托付给地理位置天然靠近渡鸦神像的铁正,这个国度里能保留记忆的第二个人。 铁正自然不愿进行这么残忍而又血腥的仪式,况且他本身就有终止这个轮回的想法,但凌徇告诉他切断和渡鸦之间的联系并不会终止轮回,整个空间仍旧会以原先的模式运转下去。 只不过会逐渐脱离控制…… 空间不会被重置,夜晚的幻晶国会沦为血腥可怕的修罗场,损毁的建筑彻底化作废墟,伤口淌着脓血无法愈合,地上遍布着赤鬼的尸体。 而且随着时间流逝,没有渡鸦的抑制,子民身上属于赤鬼的特征会逐渐彰显出来,人们会发现周围都是着吃人的恶魔,甚至包括自己,那会是何等的绝望? 但铁正也并非凡人,常言道伴君如伴虎,能在幻晶国高位全身而退的人,怎么可能轻易相信凌徇的说法?更何况在整个幻晶国经历了惨绝人寰的血祭仪式后,铁正早已对凌徇冷眼相看,即便没有怀恨在心,也不愿再与后者有任何的瓜葛。 凌徇也没有继续劝阻,只是把能令人在白天异化的黑色水晶交给了铁正,然后就离开了。 铁正没有被空间脱离控制的严重后果吓到,至于什么通过赤鬼的尸体完成祭祀,在白天建立起和渡鸦之间的联系,听上去更像是编造的无稽之谈,所以铁正笃定不去理会。 不过悲剧来得比想象中更加猝不及防,仅仅是在第二天的一早,铁正刚推开门就看见地上横陈着一具拦腰断截的赤鬼尸体,绛红色的血液在地面上铺陈开,宛若一朵妖艳的罂粟。 真的发生了…… 这看似离奇的理论却在眼前变成了活生生的现实。 铁正夺门而出,好在村子里的状况还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有部分房屋被轻微损毁,失踪的人数最终划定在了三人。 村民们议论纷纷,直到在田野中发现了一具赤鬼的尸体后,惊恐逐渐蔓延爆发,所有人都认为是夜晚有怪物袭击了村庄,而失踪者正是被怪物给掳走了。 铁正一言不发,只有他知道真相,夜晚到底会是怎样恐怖的场面。他极力安抚着渭阳村的村民,村长的威望多少让众人安定了下来,但是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的蛛丝马迹必定会暴露出来。 谎言无法取代真相,而且照这样下去,村庄会先化作废墟,最终的结果是无人生还。 铁正这才意识到,渡鸦神像的祭祀并非儿戏,必须要开始祭祀仪式,才能够缝补住这个千疮百孔的迷局。 铁正不是没有想过以自己为饵,但是以他的内力,黑色水晶无法那么快地污染他,七日之内肯定无法达成祭祀的要求,况且一旦他失去理智,将没有人来总揽大局。 既然没有办法两全,铁正也就不再犹豫,他并非大慈大悲之人,只要能够达成预定的目标,用什么方式并不重要。 他和渭阳村民们撒下了一个弥天大谎,他说村庄之所以受到袭击,是因为村民中混入了一个怪物,他看上去还是原来的样貌,其实不过是套了一层人皮,潜伏在这里是为了在夜晚召集怪物群,好攻陷整个村庄。 众人听罢先是不敢置信,直到铁正拿出一枚黑色水晶,强行按住了一个人。 在那个人惊恐、不解、愤恨的眼神当中,黑色晶体触及到了他的皮肤,一瞬间棕黑色的绒毛浮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