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一哭,我心里更不好受了,我张张嘴想告诉陈村长实情,却被二姨一下打断了。 “唉唉唉,我说你们有完没完,还让不让人消停了!要哭回你们家哭去,别在我们家哭丧!膈不膈应人!” 陈村长闻言哽咽着说道:“大侄女,我再问刘大妹子一句我们就走行吗?” 虽然他见我二姨对着他直翻白眼,但陈村长还是问出了心里的那句话:“刘大妹子,我想请你帮着算一算,算算我姥爹他现在尸骨在哪?不管怎么说,我也得把他安葬了不是……” 刘姥姥叹了口气,语气冰冷的说道:“陈大哥,不是我刘婆子不帮你,只是我家老仙儿这还生着气呢,实在不能管你们家这档子事……” “这……”陈村长看了看刘姥姥,又看了看双眼紧闭的我,随后又看了看坐在炕梢一言不发的姥姥姥爷,一着急竟直直的向我姥姥姥爷跪了下去,苦苦哀求道。 “于老弟,算我求你,你帮我劝劝瑶瑶,让孩子跟我说句实话把!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就看在我们前后院住了这么多年的份上,帮我这一次行吗!” 姥姥姥爷见状,连忙上前想把他扶起来。 “陈村长,你这是干啥!有话咱慢慢说,你先起来。” “我不起!算我求你们了行吗?我妈死的早,我爹把我们哥俩拉扯大不容易,虽然他这些年一直闹腾,搅得我们都不得安生,可他是我爹啊,我不能不管啊!” 姥姥姥爷一时犯了难,想必之前刘姥姥肯定是跟他们特意交代过的,不然二姨几次出口相撞,姥姥姥爷怎么会不出言制止呢。 想着,我声音虚弱地对陈村长说道:“陈爷爷,太爷爷的确是没了,他的尸体被吴老板叫人抬走了,扔在哪里了我也不清楚……” 听我这么说,陈立兴上前一步质问我:“你说吴老板叫人把他尸体抬走的?你的意思是吴老板害死的我爹?这怎么可能,我们家帮他这么大的忙,他不说谢我们,也不应该害死我爹啊!不行,小孟瑶,这是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陈立兴你啥意思,孩子不说你们让他说,孩子说了你们又不信!你们想咋滴?还逼我们家瑶瑶给你们个说法,没听刘大姨说吗,没你们老爹,瑶瑶也不能伤成这样!我们没找你们要说法就不错了,在说出这么大事,你们给村民一个说法了吗?别给脸不要脸!赶紧给我滚!” 二姨气的,两步走到陈立兴面前,指着他鼻子骂道。 陈立兴梗着脖子回怼二姨:“这孩子明显没说实话,我们要个说法咋了!我就不问他别的,就问她我爹是咋没的,今天不把话说清楚咱们谁都别想好!” 我师父一直坐在我身边的炕桌前喝着茶水一直没出声,见他这么说,师父端起茶杯的手顿了顿,随后一个眼刀子瞪向了陈立兴,语气生冷的说道。 “瑶啊,还有力气吗?” 我点点头,师父接着又对我说道:“那你就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跟他们说清楚,我倒要看看今天谁别想好!卓儿,扶你师妹起来!” “是,师父!” …… 我被扶起后,身体依旧十分虚弱,对着陈村长一家人说道。 “出事那天,我本来是去大河查看情况想办法的,没想到却引起了吴老板的怀疑。我跟吴老板解释了一番后,他本来都让我走了,可我还没走两步呢,太爷爷却一路跟踪我到了大河。太爷爷跟吴老板说我会坏他的好事,让吴老板千万别放我走。吴老板一气之下,命人把我捆了起来。后来,我确实和太爷爷发生了口角。太爷爷气不过,就拿拐杖打我。我以为太爷爷会把我打死,情急之下,我撞翻了那南洋邪师炼制的毒药。那毒药是破坏河道水位的关键,我本意是就算我要死了,也应该做点什么。谁知那锅毒药撒地的时候,太爷爷躲闪不及,竟被毒药泼在了身上,就这样没了……” “是你害死的我爹!你是杀人凶手!” 还没等我把话说完,陈立兴上前就要抓我,姥姥姥爷立即拦住了他。 “陈老二你想干啥!别逼我跟你动手嗷!”姥爷瞪着眼珠子,指着他脑门警告他。 陈立兴的老婆也紧忙上前拉住他让他别冲动,可他根本就不听,还想往我身边冲。 “这孩子就是杀人凶手,就这还值得大家吹捧吗?简直可笑!还有你于国梁,别看你当过兵,看着挺像个人似的,其实咱屯子谁不知道你啊?你就是个土匪,天天仗着你有个火铳子成天扬言要嘣这个嘣那个的,你带出来的孩子跟你也一个德行,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土匪!” 姥爷没说话,上去就给了他一拳,打的陈立兴连连向后退了几步。 陈家两个儿媳赶忙上前拉着,可姥爷却气得直哆嗦。 “放你娘的狗臭屁,我教出来的孩子咋了,我教出来的孩子跟我一样勇敢,不畏惧!不像你爹!他不讲理,教出你这个畜生也不讲理!还他娘的你要个说法!要是你娘给你生了耳朵,你就应该能听见,是你爹先去告发孟瑶的!是你爹拿棍子打我孙女的!我孙女是想破坏那南洋邪师的术法这才推翻那锅毒药的!你爹被泼纯属活该!咋地,难不成被你爹打死咱也不能反抗呗!” 陈立兴被我姥爷打了一拳依旧不服,即便有人拉着他,他还是一个劲儿地往前冲。 “说那些都没用,人反正就是你们家孟瑶给弄死的,杀人就得偿命!” 不等姥爷说话,师父却冷哼道:“偿命?你们都把他给我松开,我这劣徒就在这坐着,她这条命就在这摆着,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本事来拿!” “臭算命的,别仗着你在城里认识几个人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你就是个神棍,在这吓唬谁呢?” “哼,我是没什么本事,休要多言!都别拦他,让他来拿便是!” 见我师父这么说,我不禁有些好奇,偷偷瞧了师父一眼。只见他用右手食指和中指在茶杯里蘸了一点茶水,接着在桌面上画了一个圈。随后,微微弯曲两根手指,稍稍用力搭在桌面上,接着定住两根手指。 神奇的是,陈立兴此时刚往前走了一步,就再也迈不开步子了,两条腿仿佛被人钉在地上一般,任他怎么使劲也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