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摆在面前的两份奏折，小德子越看越觉得想法对头。　　 “陛下还真是爱护我们这些奴才跟臣子啊！”　　 趁着心中感动，小德子很快写好了条陈，连同江通的奏折差人一同送去内阁。　　 奏折到了内阁，徐文易先看了小德子的条陈。　　 看到上面经过小德子加工的秦云的叮嘱，徐文易同样感动不已。　　 同时也心生别样心思。　　 “陛下既让我保存有用之身，就是说赏赐犯错的事情，已经一笔勾销了。”　　 那是不是可以谋划女儿入宫的事情了？　　 一想起女儿郁郁不欢的哀愁模样，徐文易就感觉就行。　　 再看助捐募粮饷的主意，是他跟女儿关起门来一起苦思冥想起来了的。　　 上奏的折子里写明白了全套的操作方法。　　 多聪明，多能干，多善解人意的女儿。　　 他这个当爹的，怎么能不为女儿的终身大事操碎心呢。　　 念头一起，徐文易差点心猿意马。　　 好歹定力还在，徐文易收住了发散的心思，翻开了同来的奏折。　　 “嗯？”　　 刚一打开，字迹入眼徐文易就发现，这不是他写的那份奏折。　　 仔细一看，才发现是户部尚书江通上的奏折。　　 再看内容，徐文易　　 来劲了。　　 居然一样是请陛下同意乡绅豪强募捐军饷的内容。　　 就是行文写的更加花团锦簇，字里行间马屁拍的震天响。　　 “想法是不错，就是方法落了下乘。强迫助捐跟心甘情愿助捐，这其中的道理可是天差地别。”　　 看完江通的奏章，徐文易有了评判。　　 除了对募捐这方法的认同，对于施行方法是半点看不上。　　 说是让陛下与民同乐，一起享受剿虏这份注定载入史册的大荣光。可实际上却是道德绑架，胁迫乡绅豪强纳捐。　　 “这是逼急了狗急跳墙了。”　　 转念一想，徐文易抓住了江通的心思。　　 比起他上奏募捐，目的是解决粮饷问题，顺别给未来变法做铺垫，不疾不徐，方略大气。　　 江通是走投无路，只能奋力一搏，当然方略就更激进，甚至是好不容情。　　 反正只要过了筹措粮草的坎，秋税入库就又能继续玩以前那套东拆西补的老把戏了。　　 一锤子买卖，没必要太仁义。　　 “而且还绕过了我这个丞相，奏折不入内阁就呈递到了陛下面前。”　　 徐文易眼睛眯了起来。　　 知道江通这是要跟他抗争到底，绝不屈服。　　 “那就看看，是你能绝路逢　　 生，还是我技高一筹。”　　 琢磨明白了江通心里的想法，徐文易不屑一笑。　　 提起笔来，刷刷在江通的奏折上批改，将他原本就激进的方法增改的更激进，也更能见成效。　　 “拿去给江通，告诉他，这是陛下御笔批复，着他照章办事。”　　 批改完，叫了内阁行走中的心腹，徐文易对他一番交代。　　 行走很快将奏折送到江通手上。　　 江通看过之后有些狐疑，但一想绕开了内阁上奏，徐文易就是再有本事也不可能跑进宫去拦截，代替皇帝朱批。　　 再看来去匆匆，脸色难看的内阁行走，江通就放心了下来。　　 不走正规流程上奏，绕开内阁，人家来送批复的奏折当然不可能，也不应该又好脸色。　　 “呵，跟本官斗法，幸臣还嫩点。”　　 江通又抖擞了起来。　　 募捐之事成了。他就不用再怕受制于徐文易了。　　 不过新的隐忧也随之而来。　　 本来让乡绅豪强募捐以资粮饷就很难了。　　 这批复之后的奏折还添了不少，直接就是把人往死里得罪的。　　 这要是照章办事，分毫不差，怕是事办完了，都不用徐文易这个奸佞出手，他就会被乡绅豪强背后的官员勋贵抽筋　　 扒皮。　　 但事已至此，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不过募捐之前，还需要再好好合计合计。”　　 打定主意，江通立刻招来左膀右臂，关起门来嘀嘀咕咕好半晌。　　 等再出门时，江通变得意气风发，冲着内阁方向啐了一口，风风火火指派户部大小官员忙碌起来。　　 很快，京师东西两市，但凡能叫出点名头的商行铺子，都有户部官员登门拜访。　　 日头还没过午，整个京师都传来了募捐的消息，引得舆论纷纷。　　 刚上手了葵花点穴手，正在跟程瑶深入切磋武艺的秦云都听到了锦衣卫的回报。　　 擦了擦满额头的热汗，秦云神采奕奕，问南宫尚，“让江通打前站，朕的宰相这是把朕的话听进去了，这很好。持续关注，不要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另外，朕的程爱卿现在到哪里了？”　　 一听勇于任事的户部人员，带头的还是江通这个户部尚书，秦云就知道徐文易听懂了他那句不了操之过急，又必须解决粮饷的话。　　 不过秦云更关心的还是领军剿虏的程志杰。　　 后勤做的再好，不解决主体目标不过是竹篮打水。　　 “大都督领北军精锐一万，禁军三千　　 ，另有京营精骑五千，押运粮草的后备军一万二，合军三万，前军已出京师北进八十里。”　　 南宫尚朗声回禀，眉宇之间满是敬佩之色。　　 古来行军，百里而趣利者蹶上将，五十里而趣利者军半至。　　 而程志杰大朝会后到现在才大半日功夫，不但完成了调兵遣将，更是领军直驱八十里，且军容规整，不曾出丝毫差错。　　 这份功力，在南宫尚这个禁军将领出身的人眼中，简直惊为天人！　　 这就是我大允的五军大都督？　　 不愧是军功封爵为公的大允军中第一人。　　 多年低调，一出手就是这般石破天惊。　　 所谓兵贵神速，怕没有比程国公更能诠释的将军了。　　 与无声处听惊雷，南宫尚此时对程志杰的佩服无以言表。　　 以至于说话的声音都激动的有些颤抖。　　 秦云不明白南宫尚好端端什么毛病，莫名其妙激动个什么劲。　　 不过他现在心情好，也就不追究。　　 眼神动了动，秦云再问，“军中有锦衣卫？”　　 不然你这么清楚程志杰的动向？　　 南宫尚敬佩激动一收，变得有些忐忑，深吸口气往地上一跪，“臣为天子亲军，未曾请示擅作主张，恳请陛下治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