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纲眼中闪过野心的光芒，也不隐瞒，“这帮贼人由臣下负责抓捕，除了杀掉一些负隅顽抗者，其余都被臣投入大牢严加拷打不曾发落。” “哦？”秦云饶有兴致的看着纪纲，“让朕猜猜，你是觉得直接杀了不足以明正典刑，还是想压着这批人找机会当晋身之资？” 纪纲叩首，“陛下英明。” 看着纪纲毫不掩饰的勃勃野心，秦云乐了。 这也是个人才。 还是他随口跟南宫尚一说发觉出来的。 朕这是不是可以说一句余下有术？ 乐过之后秦云轻敲着桌案陷入沉思。 纪纲什么心思他已经了然于胸。 只能说纪纲确实找了个好机会。 但要不要答应，还是借机发落了这个阴奉阳违的家伙，秦云需要权衡。 纪纲是第一个在他面前没有半点隐瞒其野心的人。 他很勇，很有想法。 这种人用起来会很顺手，他不介意成为一把刀，砍开一天向上爬的登天阶。 但这种人，用起来也注定会有野心难治的一天，到时可能会咬手。 不过秦云转念一想，却不在乎。 堂堂天子，会怕一个臣子野心反噬？ 搞笑。 秦云开心还来不及。 用的时候当 刀砍人顺手，成势难制的时候，了不起他反叛呗。 有系统秦云还怕臣子反叛？ 奖励刷到飞起好吗。 总之就是用来当刀准赚，养肥了野心反叛刷奖更是血赚。 妥妥双赢好吧。 “纪纲，朕可以不计较你自作主张，但可清楚，这时候请斩可会带来什么后果？” 审视力量，秦云肃声问询。 凤仪门外叩阙者二百余，这一开刀问斩，得罪的几乎可是整个朝堂。 虽然锦衣卫乃是天子亲军，天然立场就与朝臣不合，是互相敌视的对手。 但不是谁都有胆气承担明目张胆打脸，得罪几乎整个朝堂的压力。 至于能不能承受的住，秦云并不替纪纲考虑。 既然自己选了路，承担不起就去死好了。 一把刀而已。 眼下的节骨眼，这刀能砍出去，还是主动送上门要砍出去的，坐享其成，顺水推舟的事情，秦云乐见其成。 反正横竖他都不会亏。 纪纲精神抖擞，再次郑重叩首，口出肃穆，“臣，愿为陛下孤臣！” 这个借口找的好，果然是瞅准机会有备而来的。 秦云开始欣赏纪纲了。 有野心不怕，就怕有野心还没脑子。 纪纲这一刀砍出去，不 做孤臣也不可能了。 但能目的明确，难得。 不是个想要投机取巧的。 秦云确认纪纲有着坚定的信念。 这就很好。 朕开始对你未来抱有期待了。 “去吧，做你想做的事，朕准了。” 秦云满意的大开方便之门。 “臣告退！” 再次大礼参拜，纪纲的状态心气已然完全不同。 来之前他是锦衣卫指挥同知，这之后他不但是锦衣卫指挥同知，还是天子孤臣，是天子手中杀戮的屠刀。 一把有着自己思想的屠刀。 底气，未来，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希望你能给朕带来惊喜。” 目送纪纲恭敬退出养心殿，秦云露出一丝笑意，含有真诚期待。 这深宫之外，再添纪纲这么一个野心家，往后可有热闹看了。 “是不是该给南宫尚换个位置了？不然真怕有一天再见的时候就是他的脑袋了。” 对南宫尚，秦云心里还是认可的。 就凭纪纲展露的野心，秦云怕南宫尚这个荐主日后大概率没有好下场。 南宫尚忠诚够了，可也抵不过纪纲的野心。 “算了，朕是天子，又不是保姆。” 南宫尚日后要真的载在野心勃勃往上爬的纪纲手里，只能 说咎由自取。 南宫尚识人不明的恶果，与朕何干。 就凭朕如今的威望，什么样的走狗爪牙找不到？ 放出风去，飞奔滑轨来投效的人，怕不要太多。 去过江之鲫好吧。 纪纲也是吃了第一个敢想敢做的红利，才简在帝心罢了。 纪纲目的达成，行动起来自然没有后顾之忧，雷厉风行的厉害。 镇抚司大牢中十几个已经被折磨的没了人样的囚犯，临走前又打了一顿，枷锁一上，囚车都没有，已经被折磨的不能走路的用杀威棒一架，通通拉去了午门之外。 所过之处，青石铺就的大道上留下一串刺目的血型嫣红脱痕。 押解时纪纲生怕影响不够，特意吩咐了一定要走大路，一定要把握好度，不能太快也不能太慢。 快了无法引起足够的瞩目围观，慢了显得刻意，不够凶煞，震慑不足。 纪纲这一招从细节着手，果然战果斐然。 从镇抚司出来，人押到午门时，问询而来的看客已经将地方围的水泄不通。 满城围观抓人的民众，听到消息山呼海啸一般汇聚而来，连往午门的大路都给堵住了。 抓人哪有午门砍头热闹。 这多新鲜，国朝可是多 年未有了。 最近只听剿虏杀的蛮夷人头滚滚血流成河，但打眼真见识一下是一个也没有。 听说京师外剿灭的上万胡虏都被挖出来砍了脑袋，送去北关铸造京官用来震慑南下胡虏了。 这下想看砍头长长见识开开眼都没机会了。 但现在这不就峰回路转，机会又送到眼前了吗？ 大都督剿虏大获全胜，京师首善之地自然也该见见血才应景，才热闹嘛。 胡虏诈降来犯，那晚又是提前宵禁，又是乱贼起事，朝臣都波及被杀好些个，满京师上下被惊吓的够呛。 也该杀些人冲冲喜，总煞气震慑不臣了。 路被心热看热闹的人堵住了，纪纲也不恼，吩咐人用连鞘刀剑跟水火棍排开人群，推出一条路来，这才顺利进了刑场。 午门之前不许无旨搭建监斩台，但还是立了一定华盖代替，以示朝廷威严法度。 纪纲当仁不让上前，站定在华盖之下。 今天，就是他野心开始展露的时刻！ 目光环视四周，逼退了藏在人群中的窥探目光，纪纲展露不容侵犯的威严，这才满意的展开手上罪状，朗声宣告罪行。 每宣告一条罪状，早就被交代好的锦衣卫就拖出一人来。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