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串红色穗子,老一辈的人经常别在腰间。 没啥作用,目的就是为了好看。 跛子将红穗子递给我,叫我仔细瞧瞧。 我眯着眼看了老一阵,才发现,那上面绣了一个“吴”字。 这村里也就我奶奶姓吴,或许,这就是我奶奶的。 我纳闷,奶奶的东西怎么会在纸扎人身上? 跛子找来一刀纸钱,三两烧刀子,就地祭拜老更头。 临走的时候,将一个红色人偶和纸扎人又埋了下去。 我问他这是做什么? 跛子告诉我,这叫投石问路。 大概意思就是,这人要是再来摆弄纸扎人,人偶就会托梦给他,问他是谁,是敌是友,一问便知。 对方要是收到信息,会有所回应。 我笑:“跛子叔,你这法术怎么就没给我教?留了一手?” 跛子不屑一顾:“这有啥好学的,旁门左系,不学也罢,马上找你奶奶去。” 对于我们再次到来,奶奶很是意外。 说是洗点水果去,跛子叫她先别去,坐下说话。 “老跛子,有事儿?”奶奶问道。 “老嫂子,直话直说了吧,你真心想让狗蛋活下去么?” 奶奶一听,就呜咽起来。 “我唐家都死完了,就剩下这么一个独苗了,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说完,奶奶一把抱住我,就哭了起来。 我本想安慰奶奶。 没想到跛子发怒了。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你说,那红衣女鬼给你什么好处,你这么死心塌地的为她卖命?” 奶奶一听愣住了,嘴巴吧唧了一下:“我也是一时糊涂.....听了黄檗道人的话。” “别胡扯了,我说的不是黄檗道人,而是红衣女鬼!” 跛子越说越怒,一把将红穗子拍在桌上,就差大骂起来。 “你看这是什么?” 奶奶看见那红穗子,像是触电一般,浑身抽动了一下。 脸色突地一下,变得惨白惨白的。 一时间,屋内死一般的寂静,就剩下奶奶的抽噎声。 我轻声细语的安慰奶奶,你要是知道,就说出来吧。 好歹我们想办法解决。 奶奶眼神扑所迷离,双手发颤,好一阵子才说道:“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在我出生之后,因我的命太硬,差点被爷爷埋掉。 好在奶奶,我才捡了一条小命。 有一天,老更头碰见奶奶,说这娃命太硬,其实也不是无解。 办个冥婚,冲一下锐气就行了。 我奶奶一听,就开始张罗起这事儿。 至于新娘是哪家,哪里人,奶奶一概不知。 只是使了老更头二十块钱,两斤好酒,我的生辰八字等东西,就把我的婚事给办了。 老更头拿了东西,说这也不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得给我一个信物,不然别人说你不诚心。 就这样,这红穗子到了老更头手中。 两家交换了信物。 “这穗子本是一对。” 奶奶说到这,回房取出另一条红穗子。 两只红穗子放在一起,一新一旧,一个秀有吴字,另一个有钟字。 看来,奶奶当年和钟巧玉交换了定情物的。 “我也不知道,那新娘就是那断头女尸,当时老更头说得可好了,都穿红衣裳了,盖上红头盖了,就差彩礼.....没想到,老更头这么损。” 听到这,我差点气笑了。 怪不得我第一次背尸,就碰见断头女尸,还问我是否喜欢她。 原来都是奶奶早策划好了! “还有呢?”跛子问道。 “还有,老更头叫我逢年过节给亲家烧香,我孙儿的命就好养活了.....” “那你为何编一个黄檗道人来骗我们?说是黄檗道人指使你的?”跛子问道。 奶奶听到黄檗道人,声音大了少许。 “黄檗道人不是我编出来的,我只是太想我狗蛋了,他说他可以让狗蛋回来。” 我本想询问老宅发生的事情,我好几次开口,却被跛子打断。 但从奶奶神色来看,黄檗道人并不是奶奶胡扯出来的。 但至于奶奶说了多少真话,就不得而知了。 跛子听到这,也不吱声了,坐在凳子上抽闷烟。 好一阵,屋内都是寂静一片。 “跛子,你们不会是......想把钟巧玉给收了?” 钟巧玉? 断头女鬼叫钟巧玉? 跛子白了我奶奶一眼:“不然呢?难不成你还想着你孙媳妇给你传宗接代?” 奶奶一听,呜呜地哭了起来。 她说,狗蛋能长这么大,第一是跛子你教导得好,第二,也是钟巧玉的庇护。 从小到大,就没生过病,也没见出现三弊五缺。 现在要将钟巧玉收了,着实不厚道。 跛子一听,又来火了。 “妈的,你到底是要狗蛋命,还是要他去陪那女鬼?人鬼殊途,这点道理,难道还要我教?” “可他毕竟是我家过了门的媳妇呀!”奶奶辩解道。 “呸!不害臊,你家?狗蛋是你家的?记住了,狗蛋不姓唐,他姓罗,老子宣布,这门婚事不成立!你别拉着狗蛋下水,他是我的崽,和你唐家无关!” 跛子说完,带着我就回走。 不是跛子机灵,我万万想不到,奶奶还有这一手。 虽说是为我好,但总不能拉着我和一个死人结婚吧? 半路上,跛子问我:“可能是我之前搞错了,你还记得陈荣一家么?” 我嗯了一声,问道:“怎么?” “当时你说陈荣骂你是丧门星,还对你动粗,开始我怀疑是河神收人,被你爷爷带走了,可现在看来,可能是被钟巧玉下的毒手。” “钟巧玉怪陈荣骂我了?”我尴尬地问道。 跛子没回答,算是默认了。 “那单家呢?不会也是钟巧玉的杰作?” 跛子摆头,单家和钟巧玉并无瓜葛。 恰巧的是,陈荣的死,单家的死,都是利用我爷爷的下的毒手。 看似一个人手法,但单家死法更残忍,像是猫玩耗子。 而陈荣三兄弟死的爽快,很像是复仇。 只是不知道黄檗道人是出自什么目的。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奶奶应该和他还有联系,只是没法让她开口。 我脸一阵刷白,没想到,陈家的死,居然我和我挂上了钩。 还没到单家,屁儿蛋迎面跑来,叫我们快点回去看看,有人闹事儿。 这会儿在拆灵堂,就差拆棺盖了。 “还有这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