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是故意回来的,我失忆了……” 小beta身体颤抖着,恐惧和无助渗透进头发丝里,他从戚寒怀里退出来,怯怯地说:“我和你道歉行吗,不要你来争求我的原谅了,换我来和你道歉。”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绝望的受害者和刽子手祈求道:“求求你放过我……” * 那天晚上美工刀到底没割开氧气管,因为傅歌突然晕倒了,戚寒身上刚缝合好的伤口也再次崩开。 陈行带着医生和保镖闯进来,两拨抢救的人在病房里折腾得兵荒马乱。 一个礼拜不到,傅歌第二次被推进手术室抢救。 医生给他做了一次全面的全身检查,最终确定晕倒的原因还是那次清洗标记的手术留下的后遗症。 没清洗干净,残留的标记长期附着在内腔里,才会导致他的记忆受损,精神紊乱。 且后遗症之一就是他会在受到刺激后进入浅性发情。 “能不能换个治疗方法,非把他关进去吗?” 戚寒眼睁睁地看着小beta被推进狭小逼仄的隔离室里,不安又无助地缩在床上,一动都不敢动,像是被揪住耳朵的小兔。 “发情了只能这样。” 医生说:“外面全是AO的信息素会让他更难受,再说了,和他前几年发情了只能躲在家里硬捱,现在可好得多。” 戚寒心口被打了一拳,不再言语。 他通过单向玻璃看着傅歌走下床,把包括毛巾,纸抽,能量棒在内的所有东西都抱到床上,然后把自己也丢上去,用很厚的被子团起来,再拿过那些东西一样一样放在鼻子下闻。 他闻之前眼睛很亮,像在期待什么,小鼻尖慢慢翕动两下后,那些亮光就会骤然消失,他扁着嘴,孩子气地把那些东西轻轻踢下床。 戚寒不解,“他这是……在干什么?” “筑巢,发情的BO都习惯用带有伴侣味道的东西把自己围起来,他们潜意识里会把自己想象成等待妈妈投喂的小鸟。” 戚寒闻言立刻走到门口,动作有些急,“那我进去行吗?我释放信息素给他。” “当然不行!”医生也有些尴尬,尽量用专业的角度和他解释:“寻找伴侣的气味是他的本能,但你的beta有些特殊,他……嗯,厌恶你的信息素。” “会突然晕倒就是他闻多了你的味道后身体做出的应激反应,你现在已经……无法安抚他了。” 开门的动作停住,戚寒静默半分钟,“嗯”了一声,握着把手的指尖微微泛白。 * 或许因为只是浅性发情,傅歌的反应小的可怜,除了不安、筑巢和发呆之外再没有过任何反馈。 没有急不可耐,没有自己解决,甚至碰都没碰过那里。他缩在床脚,就像一朵没人采的小蘑菇,颤颤巍巍地抱着自己不算胖乎的伞盖。 戚寒观察了很久,才发现小beta的嘴唇在慢慢颤动,像是在和什么人聊天,他拿起隔离室外的电话,只听了一句就红了眼。 傅歌说:“阿寒,我讨厌发情,因为我没有抑制剂用,也没钱预约隔离室。” 他像是精神分裂了一样,清醒时恨不得把戚寒千刀万剐,糊涂了又满脑子都是与小熊先生有关的幻觉。 “医生说去隔离室能让我好受一些,但预约一次要三千块,我就在街上努力给游客画画,但我画的不好。” 傅歌愣了一下,好像幻觉中的人问他为什么画不好,小beta想了良久,说:“画了会被烧掉,不敢画了。” 隔离室外的戚寒僵立原地,胸腔闷痛得厉害。 傅歌则继续分享着他唯一一次“享受”隔离室的经历。 “我画了很久才攒够钱,又摇了半个月的号,医生分给我一间很小的房间,在楼道尽头,里面很黑,但很有安全感,我第一次觉得,发情期也不是那么可怕。” 话音一转,他眼尾又垂了下去,“但我没有用到那间隔离室。” 戚寒一颗心都跟着揪了起来,明知道对方听不到还是下意识问:“为什么没用到?” 傅歌说:“因为隔壁的alpha说beta发情很奇怪,怕我会骚扰他的爱人,就用钱把我的名额黑掉了。” 他嗫嚅着扁起嘴,即便过了很多年还是忘不了当时的委屈,“我知道beta发情很奇怪,我也不想的,我发誓我不会影响他们,凭什么把我赶出去啊……那是我好不容易约到的……” 他的声音里带着又细又轻的哭腔,像随时会断气一样,戚寒贴着玻璃紧闭上眼,喉咙里压着抽噎。 幻觉里的人好像哄了他,小beta又笑起来,“不过我那天很幸运,用到了最好的隔离室,因为一个omega发情提前结束,他把房间留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