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文斌和郝大刚一直在测试中心等到了快吃晚饭的时候，王洛勇终于把六个风扇的所有数据全都测完了。　　 “燕叔，我得承认，一开始你们说找了个设计飞机的人帮忙的时候，我其实是没当回事的。”　　 王洛勇手里拿着那六组样品的检测报告，发出了一声心服口服的叹息：　　 “但是我现在已经有点后悔，当年上大学的时候没去学造飞机了，这个风扇的设计简直……简直出神入化。”　　 “所以说性能是比富士电机的要好？”　　 虽然听王洛勇这句话的意思也能猜出个大概，但害怕空欢喜一场的郝大刚还是又确定了一次。　　 “岂止是比富士电机要好，我甚至觉得，这就是适配我们这个空调工作环境的最优解。”　　 “那……意思就是我们有可能中标了？”　　 听到王洛勇的回答，哪怕是一直绷着的燕文斌也是眉开眼笑。　　 “太谦虚了，燕叔。现在还没到下班时间，我这就去找总经理。”　　 王洛勇说话的功夫已经把一个样品风扇和刚刚的检测报告塞到了自己的公文包里：　　 “你们的样品相比富士电机的效率高出15%，噪音至少低了5-6分贝，价格还只有他们的八成，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们常红集团也要用你们的产品！”　　 “八成？”　　 燕文斌和郝大刚对视了一眼：　　 “上次投标的时候，我们的报价应该只有富士电机的五成吧？”　　 “我说八成就八成！”王洛勇把身上的工作服脱掉，对着二人摆摆手：　　 “这几年空调行业的竞争非常激烈，所以主机厂经常会跟上游供应商压价，你们现在把价格报高一些，到了那个时候也多一些转圜的余地。”　　 燕文斌听过之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并没有再说什么。　　 他也清楚，这种事情肯定不是对谁都能随便说的，要不是自己跟对方父亲的那层关系，身为常红员工的王洛勇恐怕还得帮着集团压一压价。　　 离开之前，王洛勇又把谷琳找了过来，让她带着两人先去吃饭，再到集团内部的招待所住下。　　 毕竟是涉及到整个集团新一代产品线的大事，终归要几天才能走完决策流程。　　 随后，王洛勇便几乎是一路飞奔着来到了总经理赵鑫的办公室门口。　　 作为集团技术研发部的负责人，他自然是有资格直接面见常红集团的高级管理层的。　　 “赵总，有办法了，有办法了！”　　 上气不接下气的王洛勇从公文包里掏出那份检测报告，放在了赵鑫的办公桌上。　　 后者也是搞技术出身，在接任总经理之前是常红集团的总工程师，所以对于王洛勇这样的表现倒也没觉得怎么异常，只是递了一瓶水过去示意他先喘口气歇一歇，然后自顾自地拿起了那份报告。　　 看了一会之后，赵鑫微微皱了皱眉头。　　 “王部长，我记得这个猫头鹰电机厂的燕老板，和令尊应该是战友？”　　 面对这个问题，一瓶水刚喝完一半的王洛勇愣了一下。　　 显然，赵鑫早就知道自己和燕文斌之间的这层关系。　　 随后他马上意识到了赵鑫问这句话的意思。　　 “赵总，这份报告的结果确实有点……夸张，但我向您保证，绝对没有半点虚假，我在做测试的时候技术部几个同事也都在场，他们也可以证明。”　　 听过王洛勇的解释之后，赵鑫缓缓点了点头。　　 倒不是说这个解释有什么说服力，主要是他也已经意识到，对于王洛勇这样的技术人员来说，伪造出来的报告反而不会有这么离谱的数据出现。　　 “但是这个性能，尤其是效率……”　　 在经过刚开始那一瞬间的冲击之后，赵鑫也逐渐冷静下来，他知道自己此时不能对手下的得力干将表现出更多的质疑，于是犹豫了片刻之后抬头问道：　　 “你知道他们是怎么进行改进的么？我印象中上次竞标的时候，这家猫头鹰电机厂提供的样品性能还比富士电机差上一些。”　　 “他们说是找了京航飞行器设计方面的专家，按照设计飞机发动机的思路对叶片进行了优化。”　　 王洛勇其实并没有从燕文斌和郝大刚那里听到太多细节，只知道是从京航找了人帮忙，但这并不耽误他对实际情况进行一些加工处理。　　 甚至阴差阳错之下，他竟然还蒙对了常浩南当时的思路。　　 “飞机发动机？”　　 听到这个回答之后，赵鑫的表情逐渐变得微妙起来：　　 “王部长，你觉得我们的整个新一代产品系列能不能用这个作为宣传噱头？”　　 这个年头，绝大多数的华夏老百姓都没坐过，甚至没见过飞机。　　 所以飞机对于他们来说还是带有一层神秘色彩的东西。　　 而用这类东西作为宣传再合适不过了。　　 “用飞机？”　　 王洛勇瞬间面露喜色，赵鑫既然已经开始考虑宣传方面的问题，那么在风扇上的最终选择自然是不必多说。　　 一瞬间，之前在电视上看到的有关战斗机的新闻报道浮现在他的脑海当中。　　 “那赵总，我们的广告语不如就用‘航空技术，为您护航’八个字怎么样？”　　 “好！就用这个方案！”　　 ……　　 “好！就用这个方案！”　　 距离涪城600公里外的镐京603所内，总工程师易元和手中拿着一份试飞报告，兴奋地拍了一下大腿。　　 在几天前收到杜义山送来的数据和材料之后，他和所长周永航就几乎是连夜开始了对运7-100a飞机的改装。　　 由于计划中的第一阶段并不需要更换机翼，只是针对主动颤振控制进行可行性研究，因此为了提高效率，飞控工程师甚至没有重写整个飞控，而是按照常浩南提供的控制率，单独给机翼做了个主动颤振控制系统装在了01架试航验证机上面。　　 当然，这只是为了进行颤振试飞而进行的临时改动，如果能够证明这个主动控制逻辑确实可用，那么在后面换装新机翼的时候，还是要把这个系统给融合到新的飞控程序里面去的。　　 总之，经过连续几天的攻关之后，完成升级改装的01号机终于在今天下午重新完成了颤振试飞。　　 过程一切顺利。　　 主动颤振控制，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