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倩茹在我怀中嘤嘤啜泣,那几个不速之客的贸然闯入,瞬间让屋内的气氛降至冰点。 带头的男人一脸嬉皮笑脸,眼神中却透着狡黠,斜睨着曾倩茹,阴阳怪气地嚷道:“女儿啊,你可让爹好找!” 曾倩茹猛地挣脱我的怀抱,怒视着那个男人,声音颤抖地吼道:“你早就不是我爹!你拿走我的钱还不知足,如今还带人来做什么!” 我立在一旁,心下暗忖:这伙人来者不善,得小心应对。表面却沉着地审视着他们。那几个身形壮硕的男子,满脸横肉,周身散发着一股戾气,绝非善类。 “哼,你这丫头,我生你养你,拿你点钱算什么?今日我们前来,是要你将剩下的值钱物件统统交出来!”男人恶狠狠地道。 曾倩茹紧咬嘴唇,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几欲夺眶而出:“我已经一无所有,你们究竟还想怎样!” 她歇斯底里的咆哮,却无法改变局面,内心的愤懑展露无遗。可她又能如何?她所拥有的一切,皆被自已的父亲搜刮而去。 “女儿啊,你别激动,我不是给你写了两封信嘛。我拿走的时候可是有好好告知于你的。”男人依旧嬉皮笑脸,那副嘴脸令人作呕。 他嘻嘻哈哈地弯着腰,绕过我和曾倩茹,蹑手蹑脚地走到客厅处,拿起方才我所见的信封,缓缓递给她。 “你看。”他皮笑肉不笑地说着,随即将那张信封强行塞给她。她二话不说,直接将信封撕得粉碎。 “诶,你!”他气急败坏地直跺脚,猛地扬起手就要朝她挥去。我眼疾手快,迅速阻拦,将她护在了身后。此时,我的怒火已在心中熊熊燃烧,想着绝不能让他们在我面前放肆伤人。 刚刚跟进来的几个男人早已等得焦躁不耐,一个个抓耳挠腮,紧盯着我们。领头的冷哼一声:“曾杰,你莫非连个女儿都管教不了?实在不行,我们来帮你管教管教?” 那群男人一个个摩拳擦掌,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嘴角微微翘起,领头的那双色眯眯的眼睛直勾勾地打量着曾倩茹,其心思不言而喻。 “算了算了,你是她男朋友是吧?”曾杰放下手,看向我,眼神充满不屑,“你要是的话,就帮老子把这债还了。仅仅是二十万而已。你应该拿的出来吧?”他不屑地拍了拍我的胸膛,戏谑地看着我。 “二十万?可以。”我淡然一笑,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彻底解决这场麻烦。别说是二十万,哪怕是五十万,对我来说也不是问题。毕竟我们家族集团实力雄厚,这点钱不过是九牛一毛。 曾杰听我如此自信的回答,不禁瞪大了眼睛,上下不停地打量着我。 “看来你小子是有点本事在身的,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他收起刚刚嘻嘻哈哈的嘴脸,转而更多的是期待,那期待的眼神更多的是贪婪,他巴不得有人一口气将他的债一口气还完。 这几年,他四处奔波就为了找到女儿的住宅,把女儿的钱财全都还债,让女儿所付出的努力全都功亏一篑。不过现在他运气好,碰上了我。 我掏出手机,直接拨通电话,领头男子冷冷的注视着我。他或许想看看我葫芦里卖什么药。 我打给了我的好兄弟顾家铭。 顾家那金碧辉煌的客厅里,顾家铭翘着二郎腿,瘫在意大利定制的柔软沙发上,身上穿着一套印满了搞怪表情的丝绸睡衣。他的面前,一台超大屏幕的电视正播放着无厘头的喜剧电影,可他的注意力却完全不在上面。 只见他一手拿着巧克力棒,吃得满嘴都是,另一只手摆弄着一个限量版的变形金刚玩具,嘴里还念念有词:“嘿,你这小家伙,给本少爷变个厉害的造型!” 突然,他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手忙脚乱地放下玩具和巧克力棒,结果巧克力棒掉在了昂贵的地毯上,他也顾不上,着急地拿起手机一看,是庞勋打来的。 “喂!”他大声喊道,声音大得仿佛能震破屋顶,“你这家伙,怎么想起给本少爷打电话啦?” “快给我转账二十万过来。” “你说什么!二十万?” 顾家铭一下子从沙发上弹了起来,结果脑袋撞到了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疼得他龇牙咧嘴。 “哎哟喂!疼死我啦!”他一边揉着脑袋,一边对着电话嚷嚷,“二十万可不是小数目啊,就算是去银行取钱都得等几天,你家出什么事了吗?” “没。我没事。” 好不容易缓过劲来,他重新坐回沙发,却没注意坐到了刚才掉落的巧克力棒上,黏糊糊的巧克力沾了一屁股。 “哎呀呀!这都什么事儿啊!” “我没事啊。” “不是说你,是说……唉算了算了说正事。” “不是,我没事。你只要借我二十万就可以。” 他一脸无奈又滑稽的表情,继续对着电话说道,“你没事,你没事……”他一时语无伦次,心想你没事,没事找我要这二十万,当我是傻的吗? 而我面对着这群人,以及曾倩茹渴望求救的眼神,总是不自觉的回忆起曾经和她的过往。 不一会儿,我的手机上收到了二十万到账的信息。果然,顾家铭办事还是可以相信的。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 “喂,小胖。我可转给你了啊,不管你有没有事了,记得人安安全全回来找我啊!” “没问题。” 我挂断电话,从容不迫的查看着那条转账二十万的信息,抬头看向那群如狼似虎的男人以及眼巴巴等着我拿出钱来的曾杰。 “二十万,现在就在我手机里。”我把手机收进口袋内,“你们要怎么证明,把钱给了你们,你们就不会再来骚扰曾倩茹了?” 领头男子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份合同,上面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写明了曾杰欠债的数目以及借用这笔钱是为了做什么。 我仔仔细细的看完了这一份合同,起身道:“转哪里?” “这个卡号。”男人拿出一张纸条,这张纸条上是一串卡号,我转了过去,把转账记录给他们过目后,便收起手机。 “好。” 男人正要撕掉合同,曾倩茹一个箭步上去,抢过了合同,她寻找到曾杰借款用途。 “赌。”她难以置信的念出了这个字,她失望万分注视着曾杰,失望透顶,“你不是说你戒赌了吗?怎么还赌!” 而追债的几个男子因为已经收到钱了,早就早早离开了,仅剩下我们三人。 曾倩茹双手紧紧攥着衣角,眼睛布满血丝,怒视着曾杰,声嘶力竭地喊道:“爸,你醒醒吧!赌博已经让妈妈含恨离世,这个家也被你毁得一塌糊涂,你还不知悔改吗?”她边说边不停地跺脚,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曾杰瞪大双眼,额头上青筋暴起,他挥舞着拳头,怒吼道:“你个死丫头,少在这里教训我!我赌博怎么了?我这是在寻找出路!” 曾倩茹气得满脸通红,她冲上前,用力推了曾杰一把,喊道:“出路?这是绝路!妈妈走了,你还想把我也逼上绝路吗?” 这时,窗外的风呼啸着,吹得窗户哐当作响。昏暗的灯光在风中摇晃,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曾杰恼羞成怒,一把甩开曾倩茹的手,吼道:“我不用你管,我走!”说完,他转身摔门而出。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我和曾倩茹。她缓缓走到床边,无力地坐了下来,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看着我,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助:“今晚就在这儿休息吧。” 我看着她那憔悴的面容,心中满是怜惜,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不了,你好好休息,我走了。”说完,我转身离开了这间充满悲伤的屋子。 我从曾倩茹打工租的屋子出来后,独自走在回酒店的路上。夜晚的街道冷冷清清,只有昏暗的路灯和我孤独的身影相伴。 回到酒店,我疲惫地瘫倒在床上,随手打开电视,一则情侣殉情的新闻闯入眼帘。 我的思绪如潮水般汹涌,回到了那个不堪回首的瞬间。 房间里静谧得可怕,只有微弱的灯光在墙角苟延残喘。前妻平静地躺在床上,她的面容如同一幅宁静的画,苍白却带着一种超脱的安详。 我颤抖着双手,捧起那个冰冷的枕头,一步一步靠近她,每一步都仿佛有千斤重。当我把枕头缓缓地覆盖在她的脸上时,她没有丝毫的挣扎,就那样静静地躺着,仿佛这一切都是她早已预料并坦然接受的结局。 她的声音透过枕头传来,微弱却清晰,“你对我,还有爱吗?”那声音没有愤怒,没有恐惧,只有深深的无奈和最后的疑问。 我的心在那一刻彻底破碎,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双手却依旧机械般地按着枕头,不敢有丝毫的松动。我无法回答她的问题,内心被无尽的痛苦和矛盾所撕裂。 时间仿佛凝固,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我们两个,以及那令人窒息的沉默。直到她的声音再也没有响起,身体也不再有任何的动静,我才如梦初醒般地松开了手。 我瘫倒在地,望着她那已经失去生机的面容,无尽的悔恨如暴风雨般席卷而来,将我彻底淹没在黑暗的深渊之中。 就在这时,眼前突然浮现出投资人那阴森的身影。她那冷漠又充满压迫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杀了她,否则你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只有她消失,你才能得到你想要的。” 投资人的面孔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她的眼神如同锋利的刀刃,直直地刺向我脆弱的内心。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这是你唯一的出路。”她的话语如魔咒一般,不断在我脑海中盘旋。 我痛苦地抱住头,想要摆脱这可怕的景象和声音,可它们却如同鬼魅一般,紧紧缠绕着我,让我无法挣脱。 突然,电视里情侣殉情的新闻画面将我猛地拉回了现实。我如梦初醒,惊觉自已正身处酒店的房间里,周遭的一切是那样陌生又冰冷。刚刚那些痛苦的回忆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满心的疲惫与空洞。 我呆呆地望着天花板,试图让自已从混乱的思绪中挣脱出来,可脑海中前妻的面容和投资人的威胁却依旧挥之不去,如同沉重的枷锁,紧紧束缚着我的灵魂。 如今我身处这混乱的局面,内心充满了焦虑与坚定。我深知,要想摆脱这无尽的噩梦,就必须重新塑造一位妻子的形象,让生活看似恢复正常,哪怕这只是表面的伪装。 同时,我要全力重建公司,让它恢复如初,甚至超越以往。每一个决策、每一次努力,都承载着我对未来的期许和对过去错误的救赎。 我要让公司成为我最坚实的后盾,有足够的力量去对抗那个可怕的投资人。我一定要找到她,揭开她那层神秘的面纱,弄清楚她的真实目的。 是纯粹的利益驱使?还是背后隐藏着更深、更黑暗的阴谋?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任她摆布,我要主动出击,打破这束缚我的枷锁。 我会在这艰难的道路上咬牙坚持,哪怕前路布满荆棘,我也要勇往直前,为自已,为曾经的过错,寻得一线生机。